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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属下回来了。”
几个月不见，耿磊身上的稚气早已褪去，面部线条冷硬了些许，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成熟稳重的意味。
夏婉柔打量了片刻，露出了笑意。
“不错，有长进。”
单单看外面这双透着世故的眼睛，他便知道他的心境和以往已经大不相同。
嗯——足以可锦儿那小丫头相配了。
这绝对不是因为夏婉柔眼光高，而是锦儿经过这三年的锻炼俨然成了她手下的一员大将，每月将近两百万两的生意都把控在她手中，和以往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唯一让她不满意的，就是小丫头在为人处世上有些单纯，想要把她嫁出去，那就必须找一个知根知底值得托付的才行。
很明显，如今的耿磊，已经合格了。
话音一落，对方露出一个苦笑。
“这几年多谢主子栽培，不然属下也成长不到如今这个模样。”
夏婉柔挥挥手，“先不谈这些客套话，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她问出这个问题是有理由的，出京前耿磊便心有报复，想要混点样子出来迎娶锦儿。更何况如今耿芸的出现打破了他原本的计划，背负血海深仇，怕是将来会有一番折腾。
果然，耿磊沉默了，十八岁的少年沉思了片刻，跪倒在地。
“主子，属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主子成全。”
“说说看。”
“属下想去一趟江南，将家中之事处理妥当再行回京。”
夏婉柔怔了怔，沉声道，“你应该知道，你才是耿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是。”
耿磊对此供认不讳。
“耿家如今落入你大伯手中，这次南下是想为父母报仇吧？”
“主子所猜不错，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之前是属下思虑不周，以为他们会善待家姐，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连耿芸都不放过，竟是想让她嫁给一个直至吃喝玩乐的败家子，以此来换取对方的合作，想用联姻来促成耿家的买卖。
夏婉柔垂眸，“报了仇之后呢？”
耿磊愣了愣，“自然是回京，为主子办事。”
“......”小子，你是不是考虑的不太全面？
“所以，你是打算让耿家的生意在你这一代终结吗？即便如今只剩下个烂摊子，那也是耿家，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耿家还掌握着养蚕织布的秘方，多少人都眼红。”
耿磊苦笑，“此事属下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正如主子所说养蚕织布的秘方有多少人盯着，耿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更何况主子您已经将这秘方吃透，后院那些蚕养的一年比一年好了，这秘方以后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而且.......父亲在世时便说过，养蚕织布虽说掌握在耿家手中，但却是惠及百姓。因此曾经提出过将养蚕的方法传扬出去，耿家日后只做织布的买卖，大伯不同意，这才对我父亲动了手。”
而这，也是他十五岁流落京城的原因。
可以说耿家落得如今下场的源头，便是因为垄断了养蚕织布的生意引起的。
夏婉柔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一时间有些理解耿磊的做法了。
“你就不怕耿家的列祖列宗骂死你？”
“说句良心话，耿家再握着这个秘方很有可能会落到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属下这个道理还是懂的，而且属下觉得，耿家未必不会栽在我的手上。”
耿磊毕竟出身优越，从小受到的教育和别人不同，不管落到什么田地他身上自有一股傲气，这是别人学都学不来的。
比起承袭祖业，他更有信心自己能够再创造一个耿家。
“说的好，你这个不情之请，我准了。”
夏婉柔笑了，倘若耿磊没有选择去江南，她才会担心呢。
“不过除了这件事，你就没有其他想要说的了吗？”
“这......”对方脸色顿时比刚才红了一个度。
“还请主子把锦儿嫁给属下！”
“单单我答应没有用，最重要的是看锦儿自己的意思，只要你说服她，我这里怎样都好办。”
“多谢主子成全！”
耿磊十分欣喜，夏婉柔一看这神色就知道他已经提前搞定那个小丫头了，不由得扶额叹息。
是真好骗啊！
“你如今也十八岁了，锦儿已经及笄，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
“等属下从江南回来之后，待那边的事情了了，无牵无挂之时再请主子为我们证婚。”
“这个想法不错，先把自己家的事理清楚了再说，你是个有担当的。”
夏婉柔对他这个决定很是欣赏。
然而......当锦儿知晓刚回来没多久的耿磊再次离开京城奔赴江南时，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主子啊，他这一走什么时候回来啊，会不会有危险啊？奴婢听说耿家那些人可都不是吃素的主儿。”
“怎么，这还没嫁过去呢，你就这么担心？”
“哪，哪有！”
“还说不是？你的脸都成猴屁股了。”
“......”
锦儿一脸悲愤，论斗嘴，她可真不是自家主子的对手。
***
耿家兄妹的到来，给夏府平添了几分热闹的气息。
耿磊这两年历练的成熟稳重了许多，但他原本也是个爱说话的少年，不然当年在训练时也不会和夏婉柔搭上话了，再加上耿芸又是个活泼的姑娘，那就更加热闹了。
就连程嬷嬷和容叔，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你们两个多吃点，这几个月在外漂泊很辛苦吧？小磊都瘦了好多。”
“谢谢程嬷嬷，外面虽说辛苦些，但却是学到了很多。”
“那可不，程嬷嬷您不知道，我这弟弟是当真厉害，那淘宝阁的分店开的一个比一个厉害，州府当地多少名人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呢！”
要论起吹弟弟，耿芸绝对是头一个。
程嬷嬷听着就觉得乐，给两人夹了好几次菜，“那就多吃点，把丢的肉都给养回来，耿小姐也要多吃点。”
“好嘞！”
“对了，听说你们二人还要去江南一趟，是最近要动身吗？”
耿磊顿了顿，看了一眼旁边的锦儿，目光带着些不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