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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陌苍脚下的力度加重，身上传来的疼痛感也越来越让壮汉受不了。
他招了，“壮士饶命，公子饶命，我说，我说！”
“那还不赶紧交代？”
“是祥瑞书肆的一个伙计找到我们的，他给了我们五十两银子，让我们教训教训草堂先生，顺便告诉他京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待的，倘若他还不听话的话......”
“不听话怎么办？”
“就，就找个时机让他消失。”
壮汉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交代了，屋檐上的夏婉柔和陌苍未见意外之色，毕竟草堂先生为人豁达，这样的性格很少与人结怨的，除了林如之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能这么干。
但草堂先生听到这番话脸色就有点绷不住了，他怀疑过同行，甚至还怀疑过是劫财，却没想到来找他麻烦的会是他原来的东家。
陌苍收了脚上的力道，看了一眼夏婉柔，见她没说话便将皮球踢给了当事人。
“老先生，这些人您打算怎么处置？”
草堂先生神色复杂的盯着地上的几人，半晌没说话，看得几个壮汉心惊胆战。
打是打不过，如今又落到对方的手里，貌似今天不太好解决。
“草堂先生，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找您的麻烦，您是读书人大人有大量，就绕过我们吧？”
草堂先生缓缓摇了摇头，“算了，今日之事多谢这位壮士搭救，他们也是拿银子办事，老朽和他们也是无冤无仇，就放他们走吧。”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几人纷纷从地上爬起，朝着草堂先生磕了几个头以示感谢，他们是真的被陌苍给打怕了，双方的身手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那可是单方面碾压。
这样的实力，就算是再给他们几十年也不一定打得过。
陌苍没说话，等着夏婉柔吩咐。
当事人心善，但他知道放走他们之后，无异于是告诉林如之今日这事没办成，以后还会有麻烦，这样的处理方式完全就是治标不治本。
夏婉柔的视线略过草堂先生，暗叹一声果然是读书人，心肠就是软。
“你们几个，听说在京中还有点地位？”
“不不不，不敢！”
在真正的大佬面前，他们哪里还有脸敢说自己有地位？这不是纯粹找锤吗！
夏婉柔翻了个白眼，运气轻功从屋檐上飘了下来，“问你们话呢，有还是没有？”
虽说是问句，但那眼神明晃晃的就是威胁。
有，还是没有？壮汉纠结了。
未等他想个明白，身后一个小弟试探性的开了口，“公子是不是想吩咐我们办些事？”
他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个猜测了，不然谁打你一顿还特意问问你有没有地位？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哟，这里还有个聪明人呐，要不以后这老大你来当？”夏婉柔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
一句话，顿时让那说话之人脸绿了。
这位公子您这句话可就鸡贼了啊，不就是猜中了您的心思吗，怎么还来个离间计？！
小吴用悄咪咪的戳了戳自家老大的后腰，示意他说句话，那壮汉这才反应过来。
“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我们兄弟几个身手还算不错。”
很明显，在最后“还算不错”四个字上，壮汉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夏婉柔一脸兴味，“你们不会就只有这四五个人吧？”
“不是不是，我们几十号人呢！在京兆衙门也有亲戚，真的！”
“哦，所以平时没少干点鸡鸣狗盗的事？”竟然还官匪勾结。
“......”这个问题，怎么答才好呢？
“我不管你们以前干了什么，既然你们知道草堂先生出现在这里，那应该知道他住在哪里。从明日起多去他老人家那里转转，要是看见有人找麻烦，知道怎么做吗？”
“知道知道，我们一定保护好老先生，不让他掉一根头发！”
壮汉小心瞄了夏婉柔一眼，见这位少年公子穿得十分得体，暗想着或许是位读书人，这是替草堂先生打抱不平来了。
“嗯哼，算你们上道，我会时不时的派人去查看，倘若你们胆敢再欺负先生，卸你们一条腿。”
“......”呜呜呜，太凶残了！为什么处置起人来你比我们还专业？
见自家主子训完话，陌苍自动扫尾，“还不快滚？”
“是是是！”
几乎是在几秒钟内，四五人就消失在了小巷之中，脚下如同安了无敌风火轮。
***
夏婉柔转身，双手合起朝着草堂先生郑重行了个晚辈礼。
“老先生，您受惊了。”
“老朽没事，还得多谢这位公子相救，老朽感激不尽。”
“今日晚辈也是偶然遇见，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更何况先生高义，是我等读书人之楷模。”
夏婉柔瞬间把自己伪装成了崇拜偶像的读书人，“恕晚辈愚钝，老先生既然已经知道此事是祥瑞书肆在背后搞鬼，刚才为何不选择带着几人见官。”
她很想知道此时草堂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刚才陌苍在问及他如何处置时，很明显老先生沉默了许久。
对方闻言叹了口气，“纵然林掌柜如此待我，但当时也是给了老朽一碗饭吃，这两年来因着祥瑞书肆也小有积蓄，这份恩情就当是今日还了吧。”
林如之找人恐吓他，甚至想要他命，草堂先生不是不伤心，但他一向看得清楚，恩怨分明。
“活到老朽这把年纪，什么事也都看淡了，让公子见笑了。”
“哪里哪里，先生事情看得通透，不愧是我辈楷模。”
不过林如之可不是那么轻易放弃之人，倘若让他知道草堂先生安然无恙必定会另生毒计。
寒暄了几句，双方提出告辞，待目送草堂先生消失在巷口，这次冲突也算是落幕了。
锦儿抱着一摞账本从拐角处蹦了出来，“刚才奴婢可都看见了，那几个壮汉长得真吓人，不过还是陌苍厉害！”
夏婉柔的思绪还没从刚才的事上收回，沉吟道，“林如之恐吓草堂先生，怕是不仅仅想让他再回祥瑞书肆那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