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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问得很重。
周成蝶在房间里一直竖着耳朵听着的。
很自然的，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相信顾炎会是这种想法。
“爸，能帮到伊饰阁的，只有小蝶自己。伊饰阁是她一手创立的，顾客都是冲着她的作品。但她失忆后就没有拿出一件像样的作品，快一年了，还有多少粉丝能坚持等下去？”
听出来，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周伟的问题。
周成蝶挣扎着爬起来。
奈何身子太笨重，起床都变得艰难。
“炎。”
她一喊，顾炎立马跑去房间。
成小琴也吓得丢掉手里的毛衣，冲进房间。
“我没事。”周成蝶挤出了一丝笑容，再将视线转到顾炎身上。
周伟也跟着进来。
看到顾炎正在给周成蝶掖被子。
他一边掖被子，一边轻声问：“刚才都听到了？”
“嗯嗯。”周成蝶坦然地点了点头，顺势问下去，“炎，你真的是那样想的吗？”
顾炎扯了扯唇角，笑得十分勉强。
“小炎，你怎么可以和温总一样也这样想？”成小琴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眼睛瞪的大大的，“我一直以为你很了解小蝶。”
得到这样的评价，顾炎收敛起笑容，不置可否，面上不露半分喜怒，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反问起周成蝶：“你也认为，我有那样的想法？”
周成蝶微微抬眼就能看到顾炎眼中的坦然。
“你不会。”
现在她和他都相信了，相爱的人，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的交汇，就可以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顾炎终于露出了笑脸。
“我当然不会。伊饰阁是你的事业，我作为丈夫，怎么能不支持呢？但是我只能帮你澄清流言蜚语，伊饰阁要所有发展，只能靠你自己。”
他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周成蝶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刚才不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事实如此。
顾炎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转身面对周伟，严肃地问：“温总是不是告诉你，能帮到小蝶的只有我和他，让你放弃小蝶？”
“你怎么知道？”周伟有些惊讶。
“爸，”周成蝶略显激动，“你别理他。他如果继续执着自私的话，这样的亲生父母不认也罢！”
“要不然，就把名字改了吧！”周伟实在不忍心女儿左右为难，“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周成蝶果断拒绝：“不行。他们会得寸进尺，让我喊你们叔叔阿姨，我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的，。”
“其实都只是个称呼而已。”
这个时候，周伟还在努力劝说她，不让她为难的唯一方法，就是有一方退让。
温家才是她真正的家，所以该退让的当然是养父养母。
“爸。”顾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阻止他们继续就这个话题聊下去，“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感同身受。我们不要再劝她做怎样的决定。但是她做任何决定，我们都支持就好。”
周成蝶又一次被触动了。
是啊，这世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
如果有，温卫华或许就不会这样一直逼着她了。
如果有，或许她早就顺应了温卫华的要求。
他们勉强说服了周伟和成小琴放弃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日子依旧一天天过着，所不同的是，换了地方，周成蝶就此待在这个专门为她准备的特殊的月子中心里。
怀孕七个多月，胎动开始越来越多，晚上更加睡不好了。经常睡得香香的，孩子在肚子里踹上一脚，或者在肚子里伸个懒腰，那样突的一下，就醒了。
在这里她可以把床调整到适合自己的角度睡觉，顺便就这个借口把顾炎给打发回去，免得他也跟着睡不好。
但是她根本不会知道，即使是回去，顾炎也睡不好。
因为这段时间，温卫华经常会找他谈话。
而谈话的内容无非就是让顾炎劝说周成蝶答应他们的提议。
顾炎依旧是用劝说周伟的那套说辞，希望温卫华不要再干涉，让她自己做出选择。
可温卫华又怎么会听？
前两天的一场谈话，让顾炎感觉，那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谈话。
以前，温卫华都是把他约出来。
只有那次，是在没有任何预约的情况下直接去了顾氏，他的办公室。
在顾氏上班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温卫华这号人物，见他来，而且是找顾总的，只能任由他上去。
一大早的，唐修文正在顾炎办公室里和他对行程安排。
温卫华长腿跨进办公室的时候，唐修文立马识趣地站起来。
“爸。”顾炎也还是照样客气地站起来迎接。
“前几天跟你说的事情，有没有考虑？有没有告诉暖暖？”温卫华这次也不兜圈子了，进门就问。
顾炎招呼着他坐，唐修文给他泡茶。
但是他都不予理会，就站在顾炎面前，脸上冷若冰霜。
“您知道的，我也就是在外人面前看起来人模人样，可是在小蝶面前，我哪有话语权？”
一句话就想把温卫华给堵回去了。
看到这场面，感受到一屋子的低气压，唐修文默默地退出办公室。
“别拿这个理由来搪塞我。就凭你，怕是卖了我的女儿，她要还帮你数钱吧！”
“爸，您说笑了。我怎么舍得卖她呀？”
温卫华：“……”
说的好像不是这个事情吧！
立即把话题扯回来：“所以你确定站在他们那边，也不赞成我的做法吗？”
顾炎轻笑，十分礼貌地回复：“您的做法，我可以理解。但是小蝶有她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们不该过多的对她进行干涉。否则，就算逼着她做了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她也不会开心。”
“好，我懂了。”温卫华不再多说，转身，抬腿就要走。
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像被定格似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手背好一会儿，不动声色地说道：“小顾，既然你执意站在他们那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开了门就走。
顾炎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他最后那句话是在暗示什么。
一直以为他要对顾氏下手，根本没有料到温卫华会那么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