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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很大，做成了阳光房的形式。
一排排晾衣架，想来，是为还没出生的孩子准备的吧！
在靠近栏杆的地方，随意摆放着一些懒人沙发，给这片雪白冰冷的病房增添一些温暖自在的感觉。
温卫华站在阳台的栏杆前，手扶着沙发靠，眺望远方，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他淡淡地说道：“老周，曾经你给过孩子的，我们现在给不了。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她更好的。”
周伟点点头，看着眼前的一切，深感欣慰：“你们做的很好，我替孩子感到高兴。”
说到这，温卫华忽然转身，双臂扔搭在栏杆上，看似闲适，眼神中却透着凉薄：“我却替孩子感到难过。”
“？”周伟不明白。
“听说你最近给孩子添了不少麻烦。”温卫华不紧不慢地说。
“你早就知道了？”看到他的样子，周伟就猜到了。
温卫华坦然勾了下唇角：“从你去找徐叶的时候，就知道了。”
周伟微楞：“徐叶告诉你的？”
“你想太多了。她怎么会跟我聊这些？你老婆和她不是相处得不错吗？她应该是站在你那边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笃定，周伟不由地感到心头一阵凉意。
温卫华不再说话，只是闲淡地看着周伟，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即使周伟别过脸不看他，也能感觉到周遭的压力。
知道自己避不开这个话题，只好主动提出这件事情：“温总，你是有办法帮到孩子的吧？”
“我为什么要帮？”温卫华不动声色。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呀！你忍心看……”
“我养得起她，”温卫华打断他，“没了伊饰阁，我可以给她任何她想要的。小顾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你们是故意的。”周伟恍然明白了，他就是奇怪，顾炎都出面了，为什么这点小事情还没搞定。原来这两个明明有能力的男人竟然放任不管。
“是或者不是，都无所谓。暖暖现在不需要这些。”
相比温卫华掌控一切的自信，
周伟羞愧到无地自容。
温卫华继续道：“孩子大了，想要的东西越来越多。你帮不了她的，放她回来做温家大小姐，我保证以后没有人敢欺负她。”
“放不放，她都是你的女儿呀！”
“怎么可能一样？温家只有一个女儿，她叫温暖。你却让我温卫华的女儿跟别人姓周？”
温卫华冷笑。
“可是温夫人也姓周呀！”说到底，周伟还是不舍得放手，毕竟养了二十多年。
“此周非彼周。周伟，你别给我装傻了。我还是那句话，把女儿还给我！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们温家还是会照样赡养你们。你们要暖暖，不就是想老有所依，老有所养吗？”
周伟苦笑。
终于还是摊牌了。
这才是温卫华叫他来阳台谈话的最终目的吧！
成小琴跟他说过，周成蝶也跟表示过，不管温卫华说什么，别理他就好。周成蝶认准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到底。
“温总，我想你误会了。我们当然希望孩子过的更好，她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是我们所乐见的。但是要不要改回原来的名字，拿回原来的身份，都是孩子自己做主的。我们决定不了。”
一句话，将所有的事情推给周成蝶。
周伟知道这样很不厚道，但是这次给周成蝶带来麻烦，他站在温卫华面前说话时都觉得比他矮了几分，声音也大不起来了。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她不回来，是你们的不放手。如果你们离开，她就会乖乖回来。”温卫华冷着脸，仿佛这世上只有他温家的事情才是事情，别人的感受都不重要。
那样一个冰冷的家，他的小蝶真的会喜欢吗？
“对不起，温总。小蝶跟了我们二十多年，我们最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如果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小蝶或许会跟你们回去，但是她不会安心，不会快乐的。”
“快乐能当饭吃？有情饮水饱吗？”温卫华狠狠怼回去。
“……”周伟不想再和他这种可怜到认为钱能摆平一切的人争执下去了。
刚要拂袖离去。
温卫华再度叫住他：“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可以给暖暖，也给你们想要的一切物质财富。”
周伟的脚步微顿，旋即，迈开腿，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没看到身后，温卫华的脸上露出一抹愠色，阴郁的眸子闪过狠戾。
等周伟回到病房时，人都散了。
成小琴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给小外孙织着衣服，白色纯棉纱线的那种，不管男孩女孩子都可以穿。
顾炎守在房间的床边，喂水果给周成蝶吃。
但这些，现在看来竟有些虚幻了。
仿佛不再属于他的世界。
他默默坐到成小琴的身边，刚要说话，温卫华也从阳台回来了。
斜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说，又默默地离开了。
“温总跟你说什么了？”成小琴连忙追问。
周成蝶听到关门声，听到成小琴的声音，立刻意识到周伟回来了。
推了推顾炎：“去看看老周是不是被欺负了。”
“温……”周伟刚要说，就看到顾炎从房间里出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垂下眼眸。
精明如顾炎，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这位老丈人现在对他似乎有所忌惮和防备。
“爸，小蝶让我出来看看。”
“坐吧。”周伟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
顾炎也不在意，往沙发上一靠，胳膊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大长腿伸直交叠着。
舒展的身体将自己的姿态也拉低了很多。
“小炎，这次伊饰阁遇到的事情，你怎么看？”他试探地问。
顾炎眉尾微挑，一种可能性迅速从他脑海中闪过。
“伊饰阁这次遇到的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情，等小蝶产后回去继续工作，一切都会如常。”
听到这个话音，周伟立刻反问：“所以你和温总，你们都认为，哪怕现在彻底关了伊饰阁也无所谓，等到小蝶产后，再给她十个八个伊饰阁都可以，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