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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娇人心里所想,叶夫人岂会不知。
前有叶婠婠那么一株帝都国色,后有墨姒颜这么一个全民祸水,论起容色,叶娇人确实逊色一筹。
只是,叶婠婠那是叶家名正言顺的千金,叶氏掌权人独一的明珠,陆家未来的主母,心计不俗,叶娇人纵然嫉妒,却也无能为力。
至于墨姒颜,一个母不详的私生女,一向纨绔,一无是处,论起名门贵女的修养,一点也没有,帝都名噪一时的盛世草包。
叶娇人事事不让,努力做一个无可挑剔的叶家千金,只是,墨姒颜那么一个祸国殃民的四妹妹,依然成了她的心里一根刺,越来越深。
叶娇人输给谁都行,除了墨姒颜。
是以,最初认识沈先黎,她便步步为营,一点一点地腐蚀这个一掷千金拼风流的少爷。
沈少爷眠花宿柳,露水红颜不计其数,早已忘了什么是从一而终,她不介意。
叶娇人不信,这个世上有她得不到的男人。
重点,墨姒颜的东西,不论如何,终究属于她一个人。
包括,这位身家不菲的未婚夫。
沈先黎不要她,沈家态度暧昧不明,叶少云对她深恶痛绝,纵使家主护着又怎样?叶娇人不信,那么声名狼藉的墨姒颜,还有翻身的一日。
如今——
墨姒颜生死不明,叶娇人一面暗暗祈祷那些劫匪不惜一切毁了她,一面却又拿不准,为什么墨姒颜会跟陆修沉一起。
对于陆修沉,叶娇人了解不深,大抵见过一两次,不过也是很久以前。
印象里,那是一个温润且从容的男人,上善若水,积石如玉,比起叶长笙多了一分慈悲,经年不散的白檀香,不离手的阿修罗子佛珠,还有天地鬼斧一般的轮廓。
那双浓重如夜的黑眸,叶娇人记得最深,像是瀚海之月,三分清冷,隐隐一分山河永寂的深沉。
好像,透过他的眼睛,可以看到八百里黄泉彼岸,业障在左,浮屠在右。
像是,一尊洪荒水云间的佛。
轮椅上的男人,矜贵不凡,虚怀若谷,自有一种天地臣服的气势。
不过,终究只是一个不良于行的残废。
想到这里,叶娇人不免有些同情叶婠婠。
“娇人,你在想什么?”
叶夫人见她一直不语,不由一问。
“在想,如果叶婠婠知道墨姒颜和陆修沉牵扯不清的话,她会如何。”
“此事,不可再提。”叶夫人湄色横生的水眸隐隐一暗。
“为什么?”叶娇人不解。
“家主最不喜欢勾心斗角,况且,墨姒颜是你三叔唯一的血脉,如今他已烦忧不已,你再煽风点火,只会坏事。”
见她不以为然,叶夫人声音略微一冷:“听话!”
“反正叶婠婠早晚知道!”
“那也轮不到你来操心!”叶夫人略一叹息,不紧不慢地说道:“娇人,你还不懂。”
“叶氏表面上是你的二叔一人说了算,其实,叶家真正的掌舵人还是你的爷爷,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撤了叶少云。”
“母亲,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让你知道,你该讨好的是谁。”叶夫人不知想起什么,目光一凝。
“可是,我是叶家的千金,需要讨好谁?”叶娇人觉得母亲今日的话,令人费解。
闻声,叶夫人不禁话锋一转,声色一厉:“如果,你不是叶家的千金,你该怎么办?”
叶娇人倏地一僵,面色隐隐一白。
“母亲,你说什么?”
如果一日她不是叶家的千金,那么,沈先黎怎么看她,沈家怎么看她,叶家怎么看她,那些对她献媚的世家子弟怎么看她……
叶娇人不敢想这个可能。
她下意识拉着顾轻娉的手,颤颤说道:“母亲,你是骗我的。”
“对不对?”
叶娇人为什么看不起墨姒颜,因为她是叶家主爷的掌上明珠,名正言顺,如果,一旦没了这个身份……
叶娇人不接受这个如果!
“对不对?”顾轻娉不语,她只好再问一遍。
透出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见此,顾轻娉不由轻轻点了点她的下巴,柔声说道:“我的娇人,这么不禁吓。”
“你是叶家的千金,一直都是。”
闻声,叶娇人心里一松,禁不住撒娇:“母亲,以后不可以这么吓我。”
顾轻娉一手安抚一般地梳着她的长发,低低说道:“母亲保证。”
虽然知道只是一个假设,叶娇人心里依然有些不舒服,不知为何,总觉得母亲刚刚不知说说而已。
只是,如果不是叶家的千金,那她是谁?
叶娇人摒弃心里那些烂七八糟的东西,一再告诫自己,母亲刚刚只是吓她而已,她是叶行凡的千金,叶家的明珠二小姐,这是一个不容争议的事实。
心有所想,是以,叶娇人没有发现,一向雍容端庄的母亲,眸间一掠而过的阴冷。
廊间,长夜阑珊。
叶娇人出来,不防看到斜倚在窗前的叶长笙。
一地寂寥的月光,他的剪影像是一个绯色的梦魇,令人窒息。
叶娇人走近,看到他的手里夹着一支未燃的云烟,不由一愣:“哥哥,你也抽烟?”
如果不是那个熟悉的轮廓,叶娇人以为见鬼。
叶家谁不知道,叶长笙生性淡泊,没有任何嗜好,干净得不像奢靡烟云的帝都养出的门阀子弟。
说他抽烟,谁信?
叶长笙低眉,看着指间的云烟,淡淡说道:“不行?”
“不是——”
叶娇人下意识后退一步。
刚刚,她在叶长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鬼厉的气息,冷戾且残忍。
只是,怎么可能?
叶娇人觉得,一定是她的错觉。
叶长笙那种淡然无争的人,怎么会有那种毁天灭地的气息。
略微一想,叶娇人不由上前,直视他的眼睛,意味深长:“哥哥,你在担心四妹妹?”
“不能?”叶长笙眸色一深,明显多了一分疏冷。
叶娇人了解叶长笙,一向少言,不论对谁,除了墨姒颜。
是以,并不意外。
只是,叶长笙抽烟,对她来说真是一个天方夜谭。
沈先黎抽烟,叶娇人听他说起,男人抽烟一般为了消遣,不过,心里烦躁的时候,这也不失一种治愈的方法。
所以,叶长笙应该属于后者。
叶娇人不甘叶长笙无视自己这个亲妹妹,却对墨姒颜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女宠入骨髓。
没错,宠入骨髓。
这样或许不合适,不过叶娇人一直清楚,墨姒颜,她是叶长笙的命。
对此,叶娇人十分嫉妒。
她拿走了墨姒颜的东西,不假。
只是,墨姒颜抢走了她最重要的人。
对于曾经还是一个萝莉的叶娇人来说,哥哥是她最重要的人。
所以,仇恨真是一个不讲理的东西。
“哥哥,阿颜有什么好?”
“你知不知道她跟多少人牵扯不清?如今,竟然还不知廉耻地勾引了陆家主!”
“陆家主是谁?那是叶婠婠的未婚夫。”
叶娇人看着叶长笙,像是脂粉堆里的蛇,目光阴冷:“哥哥,你也很嫉妒,对不对?”
“你把她当做唯一的妹妹,而她,并不把你当做唯一的哥哥。”哥哥二字,说得暧昧十足。
不知暗示,还是其他。
叶娇人对于叶长笙,一直复杂,说不清楚究竟喜欢,还是憎恨。
她只知道,叶长笙那么不痛不痒,令她屈辱。
好像,他的眼里,一直看不见这个妹妹。
不甘?
自然有的。
然而,她更想看看,他为了墨姒颜,究竟可以怎样疯魔不人。
嫉妒像是一只无处不在的手,将她一点一点扼紧。
半晌,叶长笙稍稍倾身,看着那双剪水的眼睛,低低说道:“阿颜,也是你能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