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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滢莹的脸霎时一黑,扬手荡起紫色纱幔,如蛇出洞,竟死死缠住了那个男人的腰身。
燕空堪堪对上男人的目光,男人眼中是一股壮士断腕的决心,不禁令燕空费解。
他想要刺杀燕空,可他的焦点,却显然不在燕空身上。
他这是声东击西!
燕空眸色微沉,果然见男人被束缚着拽回段滢莹身旁后,一刀刺向段滢莹的心口。
虽说段滢莹对他并未多加提防,但男人终究整日熏浸在迷香里,即便暗暗保存了几分内力,也始终不是段滢莹的对手。
两人交手之际,风卷动着轻薄的垂幔,翩然如画,燕空迈出大步走进风里,银发如月,寒光逼人,出招抓住段滢莹掐向男人脖颈的手,一带一拧,段滢莹当即闷哼一声,娇弱地倒在了石床上,纱幔轻轻飘落在她腰间。
“……臭男人,出手这么重做什么?就这么等不及了吗?”
燕空瞥了眼身后倒在地上的男人,男人低垂着头,沉默着,扶着石桌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看向燕空,更没有看向段滢莹,只胡乱抓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张嘴,咕咚咕咚大口灌起来。石床上的段滢莹瞧着他上下耸动的喉结,脖颈间溢出的酒液,按捺不住的兴奋,笑容满脸,仿佛根本不介意男人对她的行刺。
燕空旁观他们,想来这个男人一定不是第一次对段滢莹出手了。
“你也就这点能耐。”
燕空的嘲讽令男人的手不由自主的一顿,随即他又喝了一大口,才抬起胳膊胡乱摸过嘴角,自嘲道:“是,我的能耐不如你,我的内力扛不住迷香,也扛不住这个妖女,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你想逃出去?”
“我不仅要逃,还要杀了这个女人一雪前耻!”男人甩开酒壶,眼冒火光瞪着段滢莹。
段滢莹却掩唇而笑,“你我早是一体,又谈什么一雪前耻呢?难道你不享受其中?”
“你给我闭嘴!”男人怒而挥舞着木刀直逼段滢莹,气得浑身发颤,他面色憔悴,悲伤与落魄牢牢锁在了他紧皱的眉宇间,“想我堂堂世家公子,落到你手中变成了猪狗不如的畜牲!我……我……”
段滢莹低眸浅笑地拢了拢长发,“你这番说辞,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没工夫耗在这里。”燕空横在段滢莹面前,“救出我同伴,我们也能带你们离开。”
“这个妖女才不想离开!她是国师最宠爱的女人,要风得风,她怎么会离开?”
段滢莹笑着抓住燕空的胳膊,攀上他的肩头,笑得妩媚,“国师已经老了,中看不中用了,如果你要我,肯带我走,天涯海角我都心甘情愿跟你啊!”
燕空皱眉推开段滢莹,石室外却突然响起国师兀訾的喊声:“你们都退下!”
“不好!兀訾来了!”男人慌张地躲进了石床下。
燕空见状抓住段滢莹,掐住她的脸颊逼她吞下一粒药丸,威胁道:“碰巧这个解药只有我知道,你最好老实一点打发他走!”
“你……”
段滢莹被呛得说不出话来,燕空一把推开她,顺势掀开床上的薄被,躲了进去。
几乎同时,兀訾推开石门而来,笑容满面,“滢莹,今儿你又耍什么花招,躲哪里去啦?”
段滢莹捂着心口缓了几口气,只觉气血翻涌果然是中毒了,她当即脸色大变,咬牙瞪了眼燕空,慢条斯理地下床向兀訾走去。
兀訾见她脸色不好,赶忙拥她入怀,“谁惹你不高兴了?你给我说!”
“当然是你。”段滢莹扭捏地背转身去,“也不多来陪陪我。”
“哎呀呀,瞧你这小心眼的,我这不来了吗?”
“你来了我便要笑脸相迎吗?”段滢莹从兀訾怀里挣扎出去,哼了一声,“你不来,我便要痴痴地等。凭什么?我可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我现在不想见你!滚出去!”
兀訾急了,连哄带骗地说了许多好话,段滢莹依旧不买账,径直将他退了出去。
“……哎呀,滢莹……”
兀訾话没说完,段滢莹便当着他的面,恼羞成怒地合上了石门。
兀訾气恼地拿身边人发泄,大声责问:“你们是不是没有把夫人伺候好?”
石室外的奴隶立时吓得跪了一地,兀訾狠狠踹了她们好几脚,怒火中烧地拂袖而去。
段滢莹站在门后,刚一转身,眼前的紫影飘过,她只当是风吹动了垂幔,可下一刻,她整个人都被燕空压在了石墙上。咽喉处一阵钻心的疼,燕空握着男人之前行刺用的小木刀,将那锋利的刃尖已刺破了段滢莹的肌肤。
段滢莹不安地咽了咽嗓子,努力挤出丝笑,“我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你到底还想怎样?”
“带我出去救我的人。”
“还有我……”躲床下的男人手忙脚乱地跑了来,远远站在燕空身后,“还有我!”
段滢莹冷笑道:“这里是兀訾的地盘,连我都不能自由出入,还要看他脸色。”
此时,走远了的兀訾猛地顿步,身后紧跟的人只得敛气屏声地候在一侧,他皱眉道:“夫人今日有见过什么人吗?”
“没有。”
“可为何我总觉得夫人怪怪的?”兀訾摸了摸大胡子,“她从不会如此疾言厉色……不对!走!”
兀訾突然拔腿折返,走了几步后又倏然停下,思量了片刻又折回远去,身后的人使劲跑也跟不上。兀訾像一阵风似的,直奔关押顾青山的地牢。赶到地牢前,看守在地牢外的守卫立时向兀訾行了一礼,兀訾扬手命他将牢门打开,然后问:“地牢里可有异样?”
“没有异样,国师,一切正常。”
守卫开了门,兀訾大步迈进去,只见角落里有人侧卧的身形。
他举步走过去,可只走了一步半,他突然转身指着刚才的守卫,大喊:“给我抓住他!”
地牢外的人立刻顺着兀訾手指的方向扑过去,那守卫早已浑水摸鱼跑到了走廊拐弯处,可惜运气不好被巡逻的侍卫正好堵回来,前后夹击,他只有高举着双手连连后退,惨笑道:“看来国师您还真是我的克星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穿着达摩宫守卫的衣服,却说着汉人的话,而且还是个女人。
“他”徐徐抬起眼眸,一双澄澈的眼眸里是满不在乎的笑意,顾青山痞笑着徐徐转身。
“就你这点伎俩,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把戏!”兀訾大步走来,一扬手,顾青山立刻又被五花大绑起来,“看来不用我问,与你关在一起的那位,此刻已不在牢中了。”
顾青山撇了撇嘴,无赖里又颇为真诚,“你若是问我,我也真不知道。”
“哼!我倒是知道!押着她,跟我来!”
顾青山被人狠推了一步,脚下踉跄着跟上了兀訾,一路七拐八弯,她还没记住路呢,兀訾径直一掌劈开石室的门。掌风带动室内幔帐飞舞,所过之处,幔帐一割为二,燕空后背霎时紧绷,抓着段滢莹一个转身,适才所站之地立刻被掌风砸出一块凹陷。
“哈!你果然在这里!”兀訾一把抓过顾青山,威胁燕空,“你不放人,我就杀了她!”
“那就看我们谁的动作更快!”
燕空掐着段滢莹的咽喉,身旁的男人紧握着木刀死盯着兀訾。
“国师救我……”段滢莹一时哭得梨花带雨,“这小子还给我下了毒!”
“你小子!”兀訾怒火中烧,抓着顾青山恨不得卸了她胳膊,疼得顾青山脸色大变。
燕空着急道:“你想清楚了吗?你在景国的线人,可允许你杀了她?”
“我杀了又怎么样?他还敢动我不成?”
“他如何不敢动你?”燕空顺势说道,“他与你合作,只为推翻景国如此而已?他难道不想占据景国江山,成为一方霸主?而当他登上皇位后,还能容忍你知道这一切内幕,任你鱼肉?如果我是他,一定会翻脸不认人,打着为景国新君报仇的旗号,破你若宛!别说你天下霸主的壮志,届时连这若宛国也保不住。”
兀訾冷笑,“你少吓唬我!我是谁?你们汉人的卑鄙,我早在几十年前便见识过了!我还怕他吗?不等他坐稳景国江山,我立即挥军闯关,一路打到昭京城,谁能奈何谁?”
燕空挑眉,“如果你能一路打到昭京,又何须与他合作?又何必等待这么久?”
兀訾一时语塞,面上竟有些挂不住。
顾青山立刻帮腔道:“西域七国,以若宛独大,可即便如此,这些年来若宛不仅连割舍给伊丹的城池都无法收复,更别提吞并其他六国。一旦若宛举全国之力攻打景国,后方必乱,焉知其余六国不联手对付若宛?到时候腹背受敌……国师可有想好,若宛毁在你手上?”
“国师是聪明人,何不与我们联手?”
“你们?”兀訾瞪了眼燕空,“你们算哪里的狼崽子?能给我什么好处?”
燕空咧嘴一笑,笑意清冽,眉眼蔑视,气若仙君,淡淡地说:“我是大元二皇子元沇,你助我成事,我助你灭了那人,保你若宛百年无虞。”
“什么?”段滢莹匪夷所思的一声惊呼。
连带兀訾的眸色也不由得闪了一闪。
燕空只说:“当然,你也可拿我做要挟,胁迫大元出兵助你攻打景国,只不过此举是饮鸩止渴。你永远不知道,大元何时又会在背后捅你一刀。与其如此,倒不如与我定下君子协议,我言出必行,你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