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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女配难以接受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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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国无特定掌权人,却有他们自己的一套规矩,杀人奸邪,作奸犯科,南国有他们特定的处理法子,若是有人正赶上六月份犯了重罪,那便就是结局极不好的,不直接杀死,抓来关在这天坑下,当做斗蛊的验体,所以,以往的斗蛊擂台是有活人为这传统殒命的。
    斗蛊两方分别在死刑犯身上种蛊,看谁的蛊最令人生不如死,有厉害的蛊,让犯人出了些脓疮,自己生生抓烂了全身而亡,所以这擂台上血流成河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谁得想到,这血如涌柱的场景在几十年后的今日重新显现,境知弦直挺着脊背,细汗从他的额角上淌了下来,后背一大摊血渍,将黑袍染成了深色,他右手紧紧握住了手里的牵思追,尽管手上的青筋暴起,似是受了极大的痛苦,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神色。
    “若是你同主上妥协,再不同褚千初来往,干预我们行事,或许可以留下你一命。”息衍的身音从境知弦身后响起。
    “痴人说梦!”境知弦突然暴起,似有挣脱锁链之势,息衍也未料想到他会不顾心魔反噬的危险运功,息衍压住境知弦的肩膀,右手数百道银丝蹦出,直直缠绕住境知弦的手腕,将他的手同铁链束在了一起。
    “这铁链可是主上特意为你寻来的,若你挣脱的越激烈,这铁链就会越沉重。”
    被铁链束缚的身体无法动弹,蛊毒同心魔一同侵蚀着境知弦清醒的神智,背后传来的痛感异常清晰,可境知弦不愿做出任何妥协的动作,息衍这是朝着境知弦后背划的第八刀了,至于他的目的也很明确——再一次剜去境知弦的魔骨。
    三年前,魔骨重新入体,同境知弦其他脊骨长合在一起,现在又要生生地被剃下,其痛苦可想而知。
    终究是非同寻常的痛楚,境知弦不堪重负,还是吐出一口血来,血渍染红了他素来浅淡的唇色,长睫微垂之下尽是阴翳。
    息衍自然不知这魔骨为何同其他骨头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听闻魔界境氏一族的魔骨是一块脊骨,破夜的刀刃又入的深了一寸,不知是碰到了何处,又引得境知弦一战栗。
    “找到了。”息衍用刀尖触了触那块硬处,只有这块脊骨魔气异常涌动,此时的境知弦已经快失去意识,他的背终于低弯了下来,境知弦双手狠狠攥住铁链,口中一阵腥味。
    “噗嗤——”又是一大滩血涌了出来,破夜已经将那块脊骨堪堪截断,还剩着一小块骨头同境知弦的脊椎相连。
    正在这时,自坑顶上方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拨浪鼓声,息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此时突然传来这拨浪鼓的声音,应是息瞳唤他的意思。
    “魔君,我劝你在多思虑一番,待我再回来,就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剃你魔骨了。”
    境知弦不理,一多半还是因为他此时已经听不清息衍在说什么,脑部充血与趋于麻木的痛觉让他此时只想昏过去,似乎听到了身后那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境知弦的喉结上下滚动,将涌入口中的血又咽了回去……
    ……
    走到昭琊城门处,千初理了理头上的帷帽,警惕着朝着四周张望,自她踏入这昭琊开始,就一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周遭的房屋都看着已经有了许久的年岁,风雨不曾吝啬,尽情在这本就不坚实的木楼之上留下裂痕,青苔自墙根蔓延,一直爬满风干了的竹竿窗户上,不时有一两只黑色的蚂蚁从青苔中来回穿过。
    又行了几步,千初便停下了脚步,驻足观望,只见那碎成一块块的道路尽头,站着一个赤色小袄打扮的孩子,她手中摇动破浪鼓发出的声响,在这空荡荡的街巷中刺耳非常。
    风清清浅浅的扬过,千初一把扯过头上的帷帽,扔在了地上,就在那帷帽还未落地,她便紧握魂杀,如掣电一般冲了出去。
    “我从未杀过妇孺孩子,但是,你是例外!”
    这一路南下,千初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些许异常,后知后觉她才发觉自己身上竟残留着境知弦的魔血,虽只是微乎其微的量,但魔血躁动,她也不可避免地收到了一些影响。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肯定,境知弦肯定遭遇了什么不测。
    息瞳定定地望着朝她攻来的千初,没有慌张,也没有一丝躲避的意思,只是手中摇着的拨浪鼓越发急促。
    似是脑中某一根神经颤动,千初收回魂杀,猝然回头,便见到了一张让她心魂剧颤的面孔。
    也就是趁着她这番愣神的功夫,千初身后那人一掌便击在了她的右肩上,肩膀突然吃痛,千初被逼的往后踉跄了两步。
    “初儿,你果真没让我失望!”那人目光泛冷,语气中蕴含着浓浓的不满。
    千初刚刚站定,煞气自手握的魂杀处弥漫开来,她杀气立显,紧接着又朝着那人击去。
    此时的千初只想将那人的脸撕烂,划的血肉模糊也好,直接剥下他的脸皮也好!只是!他不该顶着这一张脸!
    多少日夜中让她难以遗忘,每每自己在寻死之际,这张脸都会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我父亲的脸,怎能被你这种无耻之徒玷污!”
    那人身形不动,一把握住千初刺来的魂杀刀刃,在看清千初脸上浓浓的恨意之时,他竟哈哈大笑起来。
    见自己的刀被遏制住,千初一手松开刀柄,倏然拔下头上的发簪,侧身朝着他的眼睛刺去,就在那人反应过来,要想抬手阻挡这刺来的长簪之时,那魂杀竟加快了前冲的动作,再将他的手剌开一道细长的口子之后,他蓦然松手,魂杀便脱离了禁锢,直冲着他的腹部刺去。
    他心中一动,刚刚按住千初往下刺的手,便感觉下身一阵寒意袭来。
    “魂杀到底还是我的刀,它知道我想要干什么。”千初目光中噙着寒冷锥骨的浓浓杀意,她咬破嘴唇,朝着那人吐了一口血去。
    可就在那么眨眼的功夫,太阿剑却突然冲了过来,同魂杀撞击在一处,两把绝世的利器碰撞在一起,形成的冲击力如排山倒海一般朝着周围袭去,剑气同刀煞迸裂,只是一瞬,这方圆几里内的破屋断楼便轰然倒塌。
    这时那人已经松开了千初,但要抵挡这刀剑突袭的气流,她不得不用还握住簪子的手遮挡着面容,待气流稳定消散下来,千初定睛一看,只见那人气定神闲的在用手帕擦着脸上的血渍。
    “你母亲从来不会用这一招。”只听他如此说到。
    千初此时没有多在意这话,她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突然冒出来的太阿剑上,这是怎么回事!太阿怎么会保护他,还有,既然太阿出现了,那么境知弦呢?
    “境知弦呢!你将他带去哪儿了?”千初唤回魂杀,又再次指向了他。
    在千初急切又愤恨的目光中,那人缓缓将手帕收入袖中,“你来迟了,这会儿他应该是被息衍喂蛊虫了吧。”
    “你放屁!”褚千初不信,境知弦怎么可能就这样被他们杀死!
    似是看出了千初的心思,那人故意放慢了语调,“魔界之人最忌心魔入体,你让他生出的东西,这回倒真的将他害了个实在。”
    千初只觉得心似被狠狠碾压了一下,感觉就连呼吸也是疼痛的,但是,理智告诉她,不亲眼目睹,一切都不值得她相信!
    努力平息心绪,千初缓缓将簪子插入发中,又俯身捡起魂杀,将左手覆在刀口上,随即她目光一凝,狠决的在手掌上划出一道口子来。
    “还是多亏了巫曦,我竟还不知自己有此番能耐!”千初在心中琢磨着,今日就算在这儿将自己的血流尽,她也要这人尝尝被万鬼撕咬的滋味!
    眼见千初做出这番动作,那人目光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就在他刚想阻止千初这番损人不利己的报复行为之时,却猛然发现自己的双脚竟不能动弹半分。
    那个人低下头,先是察觉到手掌上的口子如火炙般疼痛,又见有一双双萦绕着黑气,只剩下骨架的手自地面伸出,用力的扼住了他的脚踝,他满不在乎的踢碎了一双骨手,但紧接着另一双又攀附而来。
    趁着这个空档,千初掷出魂杀,让它牵制住太阿剑,然后自己一边念动这咒语,加快魂杀在他身上留下咒术的发作,一边又朝着那人飞身而去,重新拔出长簪划向他的脖颈处。
    不知为何,千初面前的那个人嘴角突然勾出一抹冷笑来,竟摊开手臂,任由千初刺去。
    就在簪尖即将刺入血肉颈脉之中,千初却猛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怒吼声。
    “褚千初!你给我住手!弑父之罪!你担得起吗?”
    千初倏然刹住了手中的动作,脸上尽是震惊的神色,她难以置信的回头,冥惑的脸豁然撞入她的视线之内。
    “初儿,这回你真是猜错了,今日来见你,我可是没覆一张假面。”
    怎么会!这原身褚千初的父亲竟然没死,而且,他的容貌,还同她前世现实中的父亲一模一样!
    冥惑快步而来,在他靠近两人之时,地上缠住玄翼的鬼魂顷刻散去,他还在千初处在愣神的空档,夺下了她手中的簪子,这个簪子还是冥惑送于她,让她防身用的,只要是被这簪子扎了,也会被厉鬼纠缠至死,同魂杀的用处算得上是异曲同工。
    “玄翼,你这番行为也是过了!明知千初是将境知弦放在心上的!还有,为何你每次同她见面,都要与她玩命般的厮杀!”
    玄翼将内心集中在手掌,暂时遏制住了魂杀刀咒杀之术的继续蔓延,他抬眼,朝着千初默然的脸看去。
    “若你乖乖呆在冥界,也不会牵扯出这些事来!”这话带着身为人父惯有的严厉,千初却丝毫不肯受用。
    这一时间的信息量过大,千初花了好一阵功夫再反应过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就是要颠覆四界,毁灭人族的罪魁祸首,也不愿接受她在乎的舅舅竟然将她欺瞒至此!
    “你们两人,为什么不去死!”千初抬头,赤瞳中浸着彻骨的冷意,“我只要境知弦,你们要如何,随你们去!”
    “我只问一句,境知弦在哪儿!”
    伴随着千初的一声低吼,周围的寒气突然涌现,四面八方的鬼魂受千初所唤,正以极快的速度袭来,风云突变,只是瞬时,这天就被黑雾给层层包裹住。
    千初的手还在朝外流着血,魂杀高高扬起,似乎是又要朝着玄翼击去的架势。
    “嗵——”一只断头黑袍厉鬼率先朝着玄翼飞去,却生生被站在一旁的冥惑吓退,见着千初的魂力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流失,冥惑朝着千初怒道:“我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你们这几个疯子!”
    冥惑自认为这“几个”一词用的极对,因为在他的认知里,疯子之列还包括了境知弦。
    玄翼看着不远处,同息瞳站在一处的息衍朝他点了点头,心中便做了另一番打算。
    “境知弦就被困在那坑下,应当……还剩下一口气吧。”
    话音刚落,千初便稍稍松了口气,于是再也不管这两人,疾驰朝着巨坑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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