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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笑得温和:“荣安县主虽好,可那也要柳国公舍得割爱呀!”
柳承德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反正这也是明摆着的事实。
“可青青也是我的掌上明珠。”
“那是自然,所以我除了带了聘礼,还有别的诚意,我那个哥哥,楚王殿下,这趟差事看似办得妥帖,可是也不是没有错处可以寻,他之前弄丢了赈灾的粮草,自己也深陷贼匪之手,后来还是自己掏的腰包补齐了粮草,可这中间一耽搁,又不知道多死了多少无辜百姓呢!”
这件事情柳依依早就告诉了柳承德,高价卖粮给他赚的佣金柳依依还上缴了,不过这个消息从六皇子口中抖出来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深意。
“哦?”柳承德装出一副惊讶之态。
“皇家之中哪里来得什么兄友弟恭,好歹是一个娘胎里生的,别人是高高在上的楚王,我不过就是个籍籍无名的六皇子罢了,想来我那位兄长他日就算得登大宝,也分不了我多少残羹剩饭,不如早早的为自己谋划来得得宜。”
柳承德大概听懂了,原来他们是兄弟不睦,因此想要自立门户,可是以六皇子的资质自然是没有太多助力,所以他利用吴昭仪的关系帮助柳菲菲上位,为的就是卖他柳承德一个面子,再然后来求娶柳青青,则是为了得到一个颇有实力的翁家。
而且他十分有自知之明,只是求娶毁容的庶女,还是娶去做正妃,无疑是卖了柳承德一个大面子,让他得意将这嫁不出去的女儿变废为宝。
至于婚后六皇子怎么待柳青青那就不是他要担心的事情,反正两家也只是借着这桩婚姻拉个关系。
柳承德不喜拉帮结派,但若是这个帮派有助于太子夺嫡那就另当别论,六皇子这步棋若是走得好,那就等同于给楚王的后背插了把刀,何乐而不为。
一桩婚事就这样谈妥,而且为了夜长梦多,柳承德将婚期定在了三日后,说是国逢大疫无需操办,简单走个过场将人接过去便可。
不过他心里话其实是,反正都是个可有可无的女儿,放在家成天吵吵嚷嚷,不如早点嫁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而且那毕竟是个毁了容的女儿,万一对方临时反悔呢?所以还是速战速决省得夜长梦多。
婚礼之事虽然安排得低调匆忙,但是这消息却快速的传到了各色人物耳中。
柳依依等人忙着救灾,懒得管这闲事儿,二夫人的事情她听柳云熙说了,所以基本能猜到柳青青嫁给六皇子的用意。
既然那是她和柳菲菲之间的恩怨,他们就自己去处理得了,在柳青青出嫁前她更不会回去,省得趟浑水。
作为六皇子亲兄长的楚王赵瑾琀,他就算和这个弟弟不对付,可是弟弟的心思他多少还是了解的,眼下他能如愿以偿也算是替他高兴,甚至有些隐约的羡慕。
若是自己当初也能明白真情的可贵该多好,留着正妃之位,光明正大的去求娶柳依依,那该是多好呀,可惜,一开始就没有如果。
比起旁人的淡定,柳菲菲却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倾心相付,到头来六皇子娶的却是柳青青。
明明之前六皇子还帮助自己杀了二夫人的呀?他怎么可能对自己没有意思?会不会是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柳菲菲在彻夜未眠后,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到六皇子府当面问个究竟,虽然六皇子从未说过喜欢她、要娶她,可……那也不能娶柳青青啊!
柳菲菲的登门倒是在六皇子赵瑾珩的意料之中,当柳菲菲被何羽带进清辉阁的房内时,赵瑾珩还在忙碌的亲自指挥着婚房的布置,满脸都写着笑意,将柳菲菲的心刺得生疼。
“殿下……”
柳菲菲轻轻唤了一声,可是赵瑾珩忙得专注,并没有听到,还是何羽上前提醒他才转过身来。
“菲菲来了,我忙完这里再同你说话。”
赵瑾珩对柳菲菲的称呼倒是让她又释怀了几分,心下安慰自己,一定是他迫不得已才会娶柳青青的。
忙完之后赵瑾珩才过来同柳菲菲说话,不过一开口便是让柳菲菲心头一紧。
“菲菲,为兄就要成亲了,你这作为义妹的可别忘了来喝喜酒啊!”
“义妹?”柳菲菲不敢置信的低低重复了一遍。
“怎么?能认我母妃作干娘,就不认我这个义兄啊?菲菲你是看不起我这个不得势的皇子吗?”赵瑾珩颇为打趣的说到。
柳菲菲慌乱的摆摆手:“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殿下你是人中龙凤,在菲菲心里,你……你是这天下最好最好的人……”
赵瑾珩心觉好笑,低头饮了一口茶。
“什么好不好的,我自己什么样清楚得很,不过也罢了,我也认命!”
“不,你就是最好的,最好最好的!”
柳菲菲说着激动得站了起来。
赵瑾珩抬头凝视着对方的眼睛,直到看得柳菲菲双颊绯红的别过头去。
“殿下,别……别这样看着菲菲……”
“咳……”赵瑾珩尴尬的咳了一声,小声嘀咕到,“我怕再不好好看看,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声音不大,但是一字一词落到柳菲菲耳中却像是听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春雷,她就知道这桩婚事不会这么简单,她就知道六皇子不可能对她没有感情。
往事一幕幕浮现,六皇子将她从柳承德手中救下,给了卑微的她优渥的生活、尊崇的地位,还帮她复仇解恨,一件一件都让她早就情根深种。
“殿下,你娶了菲菲可好?当妾做小都行,只要能日日陪在你身边,菲菲就此生无憾了!”
柳菲菲这一句简直拿出了她毕生的勇气,从小到大她都受尽欺凌,想要的不敢说,夹着尾巴求生存,但是现在她怕自己再不说就会后悔一辈子。
二夫人死了,柳青青也毁容了,她多年的积怨也消得差不多了,赵瑾珩自然成了她在这个世间最大的执念。
“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一切都晚了,若是知道你做了县主柳承德就不舍得将你许给我,那我当初就该狠狠心让你多受些时日的委屈,可是,我终究还是舍不得,罢了,怨我自己,只要你以后过得好,我们做兄妹也很好。”
赵瑾珩说着这些虚情假意的情话,自己心中都要发笑。
果然,对着不爱的人说情话,和对着自己挚爱的人说情话,那感觉就是天差地别,现在真是恶心的直教人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