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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舌帽男没有就这样完了，而是，提来半桶水，照着陈志的脸，泼了下去。
陈志躺在地上，缓缓地张开眼睛，正想要翻身坐起，却是突然发现，手手脚脚的，都动不了，完全没有感觉，就像，他没有手脚一样。
他茫然了片刻，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脖子扭向陈忠一边，叫道：“哥！我怎么了？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我这是怎么了？”
鸭舌帽男对着郑昊微微躬身，道：“先生！已经准确阻断他的脊柱中，脖子以下的神经传导，验证成功。他脖子以下，再无知觉。”
脖子以下，再无知觉？
陈志一下子呆住了。
郑昊点了点头，看向身躯微颤，一直低着头，表情极其痛苦的陈忠，道：“依你所言，让他成为一个废人，留他一条命。”
陈忠站了起来，对着郑昊一个深深的鞠躬，道：“谢谢先生！谢谢先生对我弟弟的不杀之恩！”
“谢什么啊？这有什么好谢的？我只有脖子能动，其它地方都死了。一辈子只能躺在桌上，生不如死。”陈志大哭大叫，道：“啊！你倒不如，让他杀了我，明正典刑。我死有余辜。你让他杀了我。他让我这样，比死还要难受啊。这才是对我最重的惩罚。他这个魔鬼，这才是他对我最残酷的惩罚啊！”
陈忠急道：“阿志！不得对先生无礼！”
陈志眼中泪如泉涌，躺在地上，哈哈大笑，道：“陈忠！他都这样对我了，你还对他如此的恭敬，感恩戴德。你还是不是我哥！你对不对得起，爸妈的在天之灵。爸！妈！哥辜负了你们，他没有照顾好我，没有保护好我。啊，我成废人了！他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没把你们放在心上啊。爸！妈！你们睁开眼睛看看！”
“叫够了吗？”郑昊起身，走到陈志的头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头紧皱着，道：“你说他，没有把你放在心上。那么，我反问你一句，你有把你大哥，放在心上吗？”
陈志一愣，道：“我······”
“你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郑昊沉声道：“你可知道，这些年，他在战乱地区，经历过何等残酷之事。他在枪林弹雨中，能活下来，我想，他的其中一个信念，就是要回来照顾你。他做到了。他一从战乱地区回来，就把你从孤儿院接回来，为了替你出气，像你所说的，打折了你所提供的名单之人的腿，甚至问都不问，你所说的，是真还是假的。只为了让你觉得快意。你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荣华富贵，都是他带给你的。为了，掩盖你的罪行，他一个那么忠诚的人，都掩住了良心，为你开脱。”
郑昊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道：“他为你做了一切。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为他，做过什么？”
陈志一时哑口。
是啊！
他为这个大哥，做过什么啊？
陈志的声音，弱了一些，道：“他······他有权有势，又有钱，我······我能为他做什么？”
郑昊闭上了眼睛，再次深吸一口气，免得一时冲动，直接一脚把他给踹进泳池里。
“你可以什么都不为他做，但是，你不能坑他！”
郑昊蹲了下来，张开眼睛，寒芒闪烁，道：“他现在所有的一切，是他用命，拼回来的。因为你，他可能会失去一切。你把他给坑坏了，明白吗？”
这时，陈志，突然就有些慌了，道：“不！这······这不是他的错。这是我的错，这不关他的事。佷·····你不能罚他。所有的事情，我来承担。大不了，你给我一枪。我反正，生不如死。”
“是你说了算的吗？”郑昊冷哼一声，扭头看向一直对着郑昊深深躬着身的陈忠，道：“陈忠！即日起，撤除你天鼎人事部经理之职，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先去找个机构，安排好照顾你弟弟的事情。他所伤害之人，你全部问清楚了，逐一加倍赔偿受害者的亲属。然后主动去监察队，交待你的事情，承担起，玩忽职守，知法犯法的责任。”
什么？
陈志瞪大了眼睛，急道：“不行！不要！先生，他救过你的性命。你不能如此落井下石，不能如此的翻脸不认人。你不能这样的无情无义。他用自己的命，来救过你的命啊！”
“住口！”陈忠过来一巴掌，打在陈志的脸上，喝道：“先生对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只要你能活着，我对得起父母的嘱托，我就满意了。阿志，这件事情，只怪你，只怪我。我狠不下心来，直接阻止你！”
“对不起！哥！”陈志痛哭失声，道：“哥！对不起。我害了你。是我错了。先生！杀了我，放过我哥吧！先生！求你了！杀了我，放过我哥吧！”
郑昊摇了摇头，司晓雾走了过来，牵住他的手，拉着他，缓缓地走了出去，围在那里的监察队员，如潮水般分了开来，对着两人躬下身去。
一名鸭舌帽男跟在郑昊和司晓雾身后，很快就走到电梯处，下楼而去。
黄龙走向陈忠，蹲下身来，道：“陈忠，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陈忠想要跪在黄龙面前，却被黄龙抬手扶住，道：“忘记先生的话了吗？你曾经是最骄傲的战士，为了守护先生，守护这一方天空，而奋勇作战。是最高贵的人，不能随意弯下骄傲的膝盖和头颅。”
陈忠两眼涌出泪来，低下头去，道：“大队长！我辜负了您，辜负了先生，辜负了同生共死的弟兄们。你们在前方血拼，我却在后方破坏。对不起！”
黄龙叹了口气，久久才开口，道：“有什么困难，找个人，来告诉我。你知道，同我取得联系的方法。虽然，你可能会坐牢，但是，没人敢于欺负你。”
陈忠再次低头，道：“谢谢大队长！”
黄龙站了起来，心有不忍地看了陈忠和陈志一眼，身形一晃，如同凭空消失一般，竟是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