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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余的暴风军团在帕米尔公国建立的临时营地并不大,近千人的营地里充满了轻松的气氛,几个月流离失所,挨饿受冻,惊慌失措之后,这个简陋的营地让逐日帝国的士兵有种归乡的喜悦,特别是见到了以为再也不能见到的人以后。
这些士兵通过临时营地再次和逐日帝国联系起来,再也不用去独自思考消灭狼人这个让人惶惶不可终日的任务。
可以说整个圣光大陆的人类都知道要消灭加扎伊尔要塞里的狼人,至于怎么消灭,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算不上轻松。自从这股狼人消灭了逐日帝国两个军团和神圣帝国将近两个军团之后,再也没有哪个人类国度敢对这场战役指手画脚或者拿出来指指点点了。
一个人类国度都不敢轻易参与的战役,或者说得具体一些:消灭加扎伊尔要塞里的狼人。这样的任务在一个或者几个聚在一起的逐日帝国士兵看来,难度太过逆天了些。
这些落单的士兵这几个月来一直生活在矛盾当中:进攻还是躲藏?靠近还是远离?一天的任务是为了温饱还是侦查敌情?是去寻找自己人还是去寻找狼人?是轰轰烈烈的战死还是苟且偷生地活着?留下还是离开?是战是逃?是死是生?
人不怕死,人怕漫无目的地活着。
这几个月里,改变的不只是普通士兵,也包括所罗门这样的强者,虽然加扎伊尔要塞里的狼人从来没有主动进攻过,但是所罗门所选择的临时营地考虑到了这一点:陡峭的地势,高耸的围墙,密集的岗哨和巡逻……
或许身为所罗门这样的强者不在乎营地,或许这些设施抵不过狼人一波的进攻,不过在帕米尔公国游离了几个月的士兵在乎,这样的营地无疑给了这些普通士兵以巨大的信心:帝国尚在。
建立这样的营地消耗了很大的精力,这些无谓的消耗预示着所罗门想法的改变。
…
所罗门所在的议会厅位于一面缓坡上,由数根巨大的原木搭建而成,议会厅除了大了些,和其他的营房没有什么不同。由于是雨季,所有的营房的斜坡顶上都堆积着雨布和兽皮,细雨成了最不受人欢迎的东西,偏偏它们又无孔不入。
为了对付雨滴,所有的营房几乎都没有窗户,这让营房里一片昏暗,士兵哪会在乎这个,让人爱不释手的火堆会解决一切。
议会厅尽头的土制壁炉里也燃着一团不熄的火焰,另外在略显低矮的墙壁还挂着着四根火把照明,一旦有人掀开门口的布帘,外面潮湿的雨水就会乘机冲进来,让这些火把立刻瑟瑟发抖,发出呼呼的声音。
所罗门披着一件大衣,低头站在占了半个议会厅的桌子前沉思着,桌子上铺开的是一张帕米尔公国的地图,看见有人进来,所罗门俯身用双手压在被风吹得哗啦啦的地图上。
所罗门看见来人心中一喜,立刻把靠近壁炉的位置让给来人,那个人也不客气在壁炉旁站定,把披风上的兜帽放下来,披风里是一个留着浓密胡须的老者,这个老者精神矍铄,浑身的雨水并没让他失去优雅,来人是奥古斯丁学院的带队人布鲁斯。
布鲁斯低头打量着桌子上的地图,上面摆放了一些颜色不同的石块,每个石块都代表一股不同的势力。这些石块大都集中在一点,这一点就加扎伊尔要塞。
布鲁斯看着一块之前被密切关注的石块,这个石块这会儿已经回到了石块堆里。于是布鲁斯开口道:“从加扎伊尔要塞出去的狼骑,袭击了加迪夫之后就没干点别的事么?”
所罗门笑了笑,他转身去壁炉前从火焰上取下一个熏黑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水道:“他们攻克了帕米尔公国的圣城加迪夫,弄死了他们的国王菲迪克斯,再成功帮助霍博特加冕成了新的国王,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事值得他们去干的了。”
布鲁斯再仔细确认了一下地图上的石子,立刻被倒茶的袅袅声吸引了过去,布鲁斯转身来的壁炉前,接过所罗门递过来的茶杯。壁炉里熊熊的火焰立刻让来人身上潮湿的衣服升起了白雾,布鲁斯双手握着杯子,轻轻喝上一口,温热的茶水一路向下,让人立刻就舒爽起来:“奔袭加迪夫和回到加扎伊尔要塞的时间几乎相同,这样的天气居然都没有让他们的行进速度有所减缓,还真是一群让人嫉妒的家伙。”
所罗门诧异起来:“怎么?我们的军团遇到了什么困难了吗?”
布鲁斯再往壁炉前凑了一步道:“调拨的四个军团行动速度稍稍慢了一点,倒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出在那三百架巨型投石器上,自从得知狼人占领了加扎伊尔要塞,我们的巨型投石器就已经上了路,两个多月了以来,泥泞的道路只让这些投石器挪动了一百公里,如果天气依旧如此,这些投石器估计到了后年的夏天才能到达加扎伊尔要塞下方。”
所罗门也知道这种情况,在所罗门看来只要是天气放晴,投石器进入战场就成了时间早晚的问题。对于投石器晚些到来,所罗门并不以为意。
投石器对于狼人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投石器一直以来都是狼人重点照顾的对象,加扎伊尔要塞建在一座小山上,想要让投石器够到加扎伊尔要塞,就必须把投石器运至临近加扎伊尔要塞的两座小山上。这么大的工程量,在加扎伊尔要塞里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虽然算得上是大杀器,但是投石器被袭击的风险大得不能再大了。
在所罗门看来,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是必然的。
只是所罗门看来和加扎伊尔要塞里的狼人的战役最为理想状态应该是经过了几轮会战,把狼人打残龟缩在加扎伊尔要塞里不敢出头,这个时候才是巨型投石器的出场的最佳时机。能把投石器架在加扎伊尔要塞临近的两座小山上最好,不能架在小山上也能吸引加扎伊尔要塞里的狼人出城袭击,这个时候的投石器才会发挥最大的作用。
只是后年夏天的这个时间,估计狼人得知后会笑掉了大牙。两年的时间,狼人的下一代都在加扎伊尔要塞里顺利降生了,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两年的时间?
所罗门僵在了那里:“这就是你要带给我的消息么?”
布鲁斯笑了起来:“这个消息只是我要给你带来的消息的附赠品,我的消息是罗德里克王子明日就要来了。”
所罗门继续僵直在那:“就这个么?”
布鲁斯解释道:“当然还有跟随罗德里克王子一起带来的好处,随王子而来的两个皇家侍卫团,那可是2000人的元素修炼者,从历来逐日帝国皇家参与的战役来看,这2000人要么会归于你们的指挥冲锋在前线,要么会归于罗德里克王子亲自指挥冲锋在前线。皇家侍卫团的实力不用我说,后续还有高标准的配置,各种命令的直接授权,这些你不是不知道吧?”
所罗门摊开手笑了起来:“穷了几个月,你有义务重新声明一遍我们即将到手的宝贝,好让我们乐上一乐。”
…
和逐日帝国对应的是,神圣帝国民间的苦行僧团也随着神圣帝国的大军进入了帕米尔公国,和逐日帝国形成了合围加扎伊尔要塞之势。
让人意外的是帕米尔公国也有一个军团赶了来,那就是赫尔曼率领的王城守卫军。这支军团一到就让所罗门眼前一亮,赫尔曼在圣光大陆的军界中还算有些名气,所罗门自然知道这是帕米尔公国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军团了。
只是王城守卫军这个时候的出现显得有些奇怪,赫尔曼的王城守卫军出现在帕米尔公国王权交替之际,赫尔曼属于菲迪克斯的死党,王城守卫军不可能有狼骑的速度,从时间上算,王城守卫军的出发时间在狼骑袭击加迪夫之前,也就是说狼骑完美地避开了帕米尔公国最强的军团,这才让狼骑如此轻易地弄死了菲迪克斯。
所罗门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想必赫尔曼也应该得知了这个消息,只是赫尔曼并没有返回加迪夫,而是按着之前的计划来到了加扎伊尔要塞。
按着赫尔曼领取的任务来看,他要消灭霍博特这个流着王室血液的叛徒。现在霍博特在加迪夫,以赫尔曼现在出现的位置来看,显然和自己的任务相去甚远。
…
实际情况是:赫尔曼在得知加迪夫受到狼骑袭击的同时,也接到了菲迪克斯的死讯。这一消息让赫尔曼站在冷雨中良久,他想起了加迪夫城墙上送别的裴迪,自己能预测到狼人会袭击加迪夫,那么裴迪也一定能。
赫尔曼是唯一能了解和能够改变裴迪想法的人,谁曾想到帕米尔公国的宰相想要帕米尔公国的王室灭亡?
只是,裴迪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原因在于没有合适的接替者,在裴迪心中,愚笨的赫尔曼成了不得已之下的接替者。
裴迪是那种胸怀傲骨之人,符合帕米尔公国进程的事情,并不一定符合人性,所以,裴迪愿意陪着菲迪克斯一起去死。
赫尔曼站在雨中的大道上盯着前方的感觉,如同那天裴迪站在雨中的城墙上远眺的感觉,赫尔曼知道:那种感觉是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