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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平台上走出来处理山鸡的两个人走得老远才处理起山鸡来,昨天夜里的折磨已经让他们充分吸收到教训,山鸡的内脏会引来野兽寻食。
对于寻找泥浆和石块,有些让人无法理解,但是大家还是毫不犹豫地去做了。
到了夜晚,暴雨如期而至,整个窝棚在风雨里随着树来回摇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大家躲在窝棚里庆幸着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这个完美的庇护所把风雨彻底隔绝在了外面,窝棚里一片暖意。
大家这才知道要找来泥浆和石块的用意,泥浆混着石块摊在窝棚的正中间,石块和泥浆上面的木材烧得正旺,火焰上山鸡烤至金黄,香气蔓延至整个窝棚,躲过的风雨让窝棚里的孩子极为自得。
吃饱喝足之后,小格林抱着头仰躺在松软的棕绒上,剔着牙齿说道:“对了,霍华德今晚你出去守夜。”
对于小格林这个突然的决定,大家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轰然大笑起来。
霍华德这才真正从心里彻底放松下来:“好的,头。”
霍华德当即冲到了风雨当中,霍华德知道大家把这次的守夜当成了惩罚,这是一个团队生存的必然。
霍华德也想自己的行为符合团队的规矩,接受惩罚能够抵扣这次的错误是霍华德乐意的,这样他才能洗去愧疚之心,在以后的团队生活里,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觉得自己低一级。
小格林的话看似在开玩笑,但是对于团队的团长,维护团队公平或者是平衡,做出相应的惩罚是必然的。
小格林这种半开玩笑似的惩罚让有些琢磨不透,霍华德不知道算是惩罚还是真正的守夜,但是霍华德还是决定严格按照守夜的规矩来。
霍华德在暴雨中从这边的平台绕转到那边的平台,随时注意着平台外的动静。
丛林的雨夜,只能看见树梢的轮廓,连同霍华德自己一同淹没在彻底的黑暗当中,对外面越是注视,越是觉得白天还算熟悉的环境变得陌生起来,总觉得黑暗里有未知的生物潜伏着,随时会给自己致命一击。
长时间浸泡在暴雨中让霍华德的牙齿咯咯作响,脸上苍白,这时他总会下意识地回头看一眼在自己身后的窝棚,那里透出来一丝火光,那一丝火光足够他提取足够的暖意,继续在暴雨里坚持下去。
小格林闭上了眼睛听着平台外面有规律的脚步声,嘴巴勾出一个微笑来。
…
暴雨到了早上还是没有停歇,大家把窝棚的帘子打开的时候,霍华德还在平台上转来转去,脸色苍白,嘴唇乌黑,手上的皮肤已经起了皱纹,不过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
霍华德看着起来的孩子,得意地挥了挥手,然后嘶哑地说道:“好啊!”
这时大家才意识到惩罚就是惩罚,看似开玩笑一样的惩罚,那也得按照惩罚的标准执行,至此大家心中再无隔阂。
…
小格林醒来分工道:“营地已经搭建完毕,只是大家都没有真正意识到食物的重要性。所以今天的任务就是寻找今天的食物,这也是我们这次考试的重要内容,收寻食物的时候,要注意你在狩猎的时候,别人也在狩猎你。但愿你们能找到足够的食物够今天吃。对了,今天我留守。”
对于寻找食物其实大家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对此早就跃跃一试了,想要来验证一下自己在外面做的寻找食物攻略是否可行。
暴雨无法熄灭大家高涨的热情,吃完剩下的山鸡,大家都纷纷离巢而去,等到霍华德要出发的时候,小格林叫住了他:“霍华德,你等到衣服烤干之后再出发。”
出发的同伴拍了拍霍华德肩膀,带着一股豪气冲进了暴雨当中。
霍华德点了点头,合衣躺在火焰旁边,很快就睡着了。
…
霍华德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身上的衣服早已经干了,而留守的小格林也不知道去向了。
霍华德摇摇头,不再去想小格林的去向,看着外面的暴雨,霍华德也大吼一声,冲进了出去。
临近黄昏,大多数同伴都归巢了。
小格林所在的窝棚里多了很多干柴,不知道小格林是从哪里找到并带回来的。而大家除了一身雨水外,带回来的更多是外伤。
小格林笑了笑,拍了拍大家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空空如也肚子却怒吼着,发出刺耳的讥笑。
大家都羞愧地低下了头,除了忍耐,大家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霍华德还没有回来,小格林掀开窝棚的帘子,站在窝棚前看着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一阵哈哈大笑,那是霍华德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大家为之一振,果然霍华德是有收获的,手里提着一只肥嘟嘟的兔子。
只是霍华德的样子狼狈了许多,胳膊和腰上的衣服撕裂开来,暴雨也没能完全冲洗掉他身上和头发里的泥土。脚上多了两道长长的划伤,被雨水泡得外翻着,时不时还有鲜血混合着雨水往下流着。
霍华德举起手里的兔子说道:“我守了它两个小时,等它悄悄出洞,我就去追它,这家伙还真能跑,要不是我死命追着今天我们就要饿肚子了。哈哈哈……”
…
夜晚九个人分享了一只兔子肉,小格林连同兔子的骨头一同咬碎吞了下去,大家这才意识到自己所谓的重视食物或者把食物视为生存之本的念头都是泡沫,经不了轻轻一碰。
那个被派恩制住以至于鹿肉被抢走的女孩,躺着火堆边上,久久无法入睡,默默地想着霍华德说过关于饥饿的话:饥饿会让自己无路可逃,无恶不作,毫无尊严。也许只有挨过饿的人才能真正把食物放在尊严之上,所以小格林才会自然而然地把骨头咬碎吞进肚子,霍华德就算一头扎进了泥坑,也要立刻爬起来继续追赶兔子。
和饥饿相比,尊严什么都不是。也许,明天的饥饿就会让自己无路可逃。
…
第二天暴雨初歇,小格林结束了守夜对着醒来的同伴说道:“要我出去寻找食物,还是你们今天再去试试看?”
大家深深地知道为了食物昨天还不够努力,所以对着小格林摆摆手,然后各自再次离巢而去。
小格林故意在后面喊着:“我可是又给你们了一次机会,好好把握哦,你们昨天的表现烂的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饿急了,我会亲自出手的。”
小格林的乐观让大家吵吵嚷嚷地保证着:“寻找食物这种小事情怎么能让团长亲自出手呢?我们去就够了!”
小格林回答说:“我说是去寻找食物了吗?我是说,我会跟在你们的后面,亲自踢你们这些笨蛋的屁股。”
大家低落的情绪这才为之一振,然后嘻嘻哈哈地散去。
由于大雨,拉纳卡河的河水暴涨,淹没了两岸边上的低洼地带,两个女孩用石头把一片水洼用石头和河水隔绝开来,看着水洼里面的动静,那里的鱼绝对不少。
水洼不小,浑浊得厉害,两个女孩光着脚,踩进污泥当中。下手在水洼里摸着里面的游鱼,对毫无经验的人来说,这是个难题。
看着鱼多次摇摇晃晃地从手边溜走,不禁让女孩有些着急。她想起了昨天霍华德头发里的土块,那土块深深烙进她的心理。那时的霍华德肯定是一头扎进了土坑里,带出一头的土块,然后顾不得把脸上的泥土弄掉,就急忙爬起来追了出去。
女孩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的时候对尊严的理解已经完全不同。女孩脱掉外套,把外套浸入水洼当中,让外套如同渔网一般,赶着鱼向水洼的岸边游去,在外套的驱赶下,一条鱼慌不择路的跳上了岸,在岸上一扭身子就要再次落到水洼里,女孩一头扑倒在地上,手里却稳稳地握住了那条鱼。
另外一个女孩有样学样,她们很快就把水洼里的鱼一网打尽。女孩再次把隔绝水洼的石块搬开,希望明天还有同样的收获。
两个女孩小心翼翼地用树皮把十几条鱼从鱼鳃的位置穿起来,把收获放在河边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然后才哈哈大笑着,边嘲笑对方有多难看,边洗着头发里的泥土。
突然一根短矛从旁边的丛林里射出来,扎在两个女孩面前的河水里,河水里暴起一股巨大的浪花,一头短尾鳄从潜伏的水草中暴露出来,那根短矛扎在短尾鳄的前爪上,短尾鳄挣扎着转身向深水处游去。
两个女孩先用手护住手边的鱼,这才扭头去看。发现小格林提着一根短矛站在旁边的丛林里,这才放下心来。
这个时候一个女孩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发出一声惊呼,然后一头扎进了拉纳卡河当中,向着深深浅浅的短矛杆扑了过去。另外的一个女孩也反应了过来,急忙跟着一起跳进了拉纳卡河。
河水里水花四溅,女孩和短尾鳄在水中沉沉浮浮,蓝色光芒和白色光芒流转着,鲜血跟着染红了河面。小格林握着短矛的手松松紧紧,最终释然一笑,消失在丛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