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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章番外·浓情篇06
温靳寒走过来,从孟祁手里接过一件长外套,给她披上。隔着薄薄的衣料,他宽大的手掌压在她的肩头,往下按了一按,有些沉甸甸的。
这一刻,她心里不由生出一个疑问——他站这里多久了?
徐婉荞的一颗心也不由自主地随着他手里的动作,往下沉了沉。犹豫一下,她抬头看他。
温靳寒仍是苍白冷峻的那张脸,长身玉立,气度雍容,看不出任何异色。他身边的孟祁也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让徐婉荞的心如同一团乱麻。
季景沣这时也看到了温靳寒,下意识把那个小盒子放入了口袋里。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接触,有那么会儿的停顿。
气氛有些古怪,徐婉荞心里生出一丝不安,下意识抬起头,有些无措地看向温靳寒。
温靳寒没看她,先跟季景沣打了招呼:“好巧。想不到你也在这儿?”
季景沣跟他点了下头,态度算不上热络:“陆泽邀请我来的,正好有时间,过来看看老朋友。”
说完他就要离开,只是,擦肩而过时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到温靳寒脸上。
“有时间再好好聚聚。”温靳寒说。
季景沣应了一下,脚步不再停留。徐婉荞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转角处,心里有些莫名。
她回头去看温靳寒:“你跟他认识吗?”
他的手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腰,低头刮了下她的鼻子:“他以前是寰时投资部的骨干,后来去了中信,是季行舟的侄子,也是他地左膀右臂……也算认识。”
“那你是他的大老板咯……”
“中信不是我的一言堂,寰时那时,也仅仅处于起步阶段,为了资金和市场,我必须拉拢很多人对抗一些人……那会儿,他就不站我这边。后来有个老朋友挖他,他就去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温靳寒平淡地笑了一下,唇角微弯。
徐婉荞觉得,他的笑容颇有深意。
还有一些,她读不懂的东西。
……
宴会开到半场,徐婉荞就回去了,温靳寒送的她。车上,她就有些困倦,裹着他的外套睡着了。
温靳寒把她抱到怀里,吩咐司机:“去南湾吧。”
司机恭敬应声。
路上有点颠簸,她睁开了眼睛,边揉边抬头。
“醒了?”
她点点头,打了个哈欠。
“困就再睡会儿,到了我喊你。”
“……嗯。”
她实在是有点累,后来,脑袋很沉,又趴在他怀里睡过去。
温靳寒扶了一下她滑落的小脑袋,把文件换了只手,继续翻开。
这时,耳边听到“叮”一声,像是手机发来的短信。一低头,他就看到了她遗落在座椅里的手机。
此刻屏幕亮着,还闪动着一条刚发来的信息。
季景沣发来的——
【约个时间吧,我把东西给你。】
温靳寒手里的文件搁了,定定地盯着那条信息。他忽然想起来,季景沣和徐婉荞,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在她认识他以前,她早就认识季景沣了。
凌源会定时向他汇报关于徐婉荞的事情,季景沣就是其中之一。
相比于工作上能力非常出众的孟祁,凌源更会处理人际关系,看上去也更亲和,懂得如何讨女孩子欢心,和女生相处。所以,他平日让凌源和徐婉荞打好关系。
探听她的私事。
当然,她没有发现过。一是没有怀疑,二也是因为凌源会办事。哪怕是带着目的的接近,也能做到不着痕迹,让人无迹可寻,甚至对他心生好感。
……
到了后,温靳寒吩咐司机把车停到地上车库,直接抱了徐婉荞下去。她本就睡熟了,稍微颠一下就醒了,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白色灯光下,搭在他颈上的腕子细细白白,好似略一用力就会折断。
徐婉荞是个敏感的人,他平时虽然也不大爱闲聊,但情绪变化是有征兆的。
这会儿,她能感觉到他心情好像不大好。
“有什么事情吗?”她犹豫开口。
“没什么。”温靳寒淡淡道,“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徐婉荞小心观望他眉宇间的神色,没敢再问。
他神色平和,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温度。
一开始她不是很明白,回房间翻手机时,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那条顶在上面的信息,心里“咯噔”了一下。
可是,那件东西,她又不得不去拿。
……
礼拜天。
季景沣在咖啡馆等了差不多快半个小时,终于看到街对面停下了一辆宾利。车门打开,徐婉荞在一个冷面保镖的跟随下穿过了马路。
季景沣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看到她推门进来,身后那个年轻保镖亦步亦趋。
“坐。”季景沣指指对面。
徐婉荞没应,脸色不是很好地坐下来。她的眼睛下有一圈青黑,看得出来,昨晚睡得不是很好。
“东西呢?”徐婉荞开门见山。
季景沣看她,她眉宇间有些忧虑,手还按在那个玫红色的凯莉包上,看得出来,她没想跟他多呆。
他心里好似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下午还有和寰时集团、bd银行的合作会谈,他深吸一口气,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一个蓝色的小盒子被他放到了桌面上,径直推到她面前。徐婉荞迫不及待地抢过去、打开——里面是一个透明的塑料球,球内放着手工做成的永生花,是她妈妈留给她的。
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徐婉荞站起来:“韩成,我们走。”
那个叫韩成的年轻保镖没多话,跟在她身后一道出去,像极了一个保护公主的忠实卫士。
难得借口的会面,从她坐下到现在,不到十分钟。
偏偏他又拉不下那个脸再说什么。
季景沣叹了口气,心里空落落的。
徐婉荞就要出门了,眼角的余光却看到老板带着几个便衣匆匆从侧门进来,一边指着这边一边飞快说着什么,额头冒着冷汗。她的脚步下意识停下来,转头望去。
可就这一刹那的功夫,那几个便衣已经冲到角落里,两人按住季景沣,另有一人打开他的公文包翻开。包里倒没什么,可他身边的座椅凹槽处却掉下一包白色粉末。
不止其余人愣住,季景沣自己也是怔了怔,下一秒朝她望来,难以置信的眼神。
徐婉荞也愣住了。
……
约莫等了两个多小时,季景沣和他的律师、助理从派出所出来。日头很闪,那一刻正好照到他身上,徐婉荞虽然没看清他的表情。
但她觉得,他那一刻是冷笑了一下的。
虽然因为证据不足,他被无条件释放,但也因为延误时间缺席了和寰时、bd的会议,导致决策失误,受到了董事会的责问,且暂停职务,只保留了董事席位。
擦肩而过时,他的助理用冰冷愤怒的目光看着她,好像要吃了她似的。
季景沣没回头,喊上人径直上了车。
徐婉荞默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徒劳,呼吸有那么一刻的沉凝。
她浑浑噩噩地走到路口,打算打电话给司机,一辆银色的宾利已经停到了她面前。
车窗降下,温靳寒在里面对她说:“上来。”
徐婉荞凝神看他。
日光下,他眼神漆黑,神色淡漠,和平时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徐婉荞却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
路上,他没跟她说话,慢条斯理地在笔记本上打字,偶尔接个电话,戴上蓝牙耳机,笑声清朗。
徐婉荞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了拳头。
“怎么不说话?”打完电话,他摘下耳机,垂眸打开了耳机盒。
徐婉荞咬了咬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应该有很多问题问我。”他平静道。
她仍是保持着沉默。
认识她这么久了,温靳寒当时知道,这是她表达抗议的一种方式。回头看去,她白皙的小脸埋在垂落的乌发里,拳头在膝盖上握紧了,很明显的抵触。
“他没有怎么样啊。”温靳寒说,“只是以后做事会更小心一点,不该肖想的不要想,不该看的女人不要乱看。”
他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圆球。
徐婉荞仓皇抬头,发现正好是季景沣给她的那一个、她妈妈做的那个。她连忙伸手去拿,然后还是晚了一步——他大掌用力,一下就捏碎了这个球。
车窗降下,甩手就丢了出去。
徐婉荞望着那个在泥地上滚出去很远的球,破碎的小圆球,脸色更加苍白,只觉得浑身冰冷。
她抱紧了清瘦的身子,嘴唇颤抖:“……停车!”
温靳寒原本都低头去看笔记本了,听到这句话,抬了一下头,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接地忤逆他。
他看着她,眼神冰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不敢抬头去看他,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但除了畏惧,更多的是愤怒的低啸,在心里卷成旋风。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回事,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扑到前面去抢司机的方向盘。
前面路口正好驰来一辆大车,千钧一发,司机惊呼,猛打方向,车子不可避免地倾斜着撞飞出去,正对不远处的桥梁——耳边传来男人气急败坏的低吼声,昏迷前,她整个人被拉入了一个怀抱,头也被护住了……
……
徐婉荞醒过来时,人在医院里,头上包着纱布,手腕上吊着点滴。
“不算很严重,只有一些擦伤,不过,还是住院观察两天吧。”护士在病床前记着笔录,眼神却下意识往窗边飘。
男人穿一身再简单不过的黑西装,冷白皮、高鼻梁,还是男人里很少见的上挑眉。只是,他不笑,面色冰寒,气场强大,一看就是很难搭讪的那种奢饰品男人……
这时他接到电话,看了眼,略略皱眉,吩咐道:“孟祁,你帮忙处理一下,我还有事情,先回公司了。”
“好的,温总。”那个助理模样的青年走到床边,跟她开始讨论床上这位美人的病情。
余光里,那个英俊冷冽到令人侧目的男人走到床边,俯低了身子跟那位病美人说了句什么。
那个美丽清瘦的女孩微微发起抖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愤怒。
然后,他就迈步离开了。
病房里重归安静。
徐婉荞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放在床单上的手握紧了。
所有人离开后,她一个人坐在那儿发了好久的呆,想了想,拿出手机想给季景沣发条短信。
可手指怎么都按不下去。
——已经发生的事情,道歉又有什么用?
恐怕他已经认定,她跟温靳寒是一伙的了吧?她不仅是他的情妇,还是一个□□,为了权势忘恩负义,连礼义廉耻和昔日朋友也不顾了。
诚然她并不把季景沣当成好朋友,但他曾经确实对她给予过一些帮助。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她的心犹如刀割一样。
好在,几天后,张曼告诉她,季景沣被中信集团上面那位给保下来了,只是被暂时调往了澳洲。
徐婉荞想了想,他临走前,还是给他发了一条:
【对不起。】
没有回复。
她看着界面,深吸一口气,关掉了手机。
……
仔细回想在一起的那两年,她和温靳寒之间,问题重重。而这,确实是很重要的一个□□。
此后,他们之间,更是摩擦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