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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章番外·浓情篇05
徐婉荞没想到,徐顾远会突然联系她。
“明天爸生日,你也过来一趟吧。”他在电话里那样说。
“我明天有事,就不去了。”徐婉荞婉言拒绝。
这些年过来,再不如意也过去了,计较也没意义。和徐家有关的人和事,她是不想再去接触的。
“……那好吧,我把你之前寄放在吉祥街的东西还给你。”他把电话挂了。
徐婉荞也没再拨回去。
……
礼拜天,约定日子。
徐顾远临时有事,来接她的换成了季景沣。
他像是刚刚开完会议就过来了,领带是歪的,见了她也没个好脸色。
“季总,谢谢你来接我。”徐婉荞淡然道,没有谄媚,也没有故意给他脸色看——完全的陌路人。
季景沣皱了皱眉,面色不大好看,跟她伸出手。
“啊?”
“行李!”季景沣没好气。
他是急性子,没等她应答,直接夺过了她手里的行李箱,一面皱着眉吩咐司机把车开过来。
路上,他也没跟她说什么。
一路尴尬的寂静。
后来,他问了她一句“以后毕业了打算干什么”。
徐婉荞说:“演戏。”
季景沣听了这话就皱起眉:“娱乐圈那么乱,非要进去?我跟你哥的意思是一样的,小姑娘家家的,别淌这浑水。”
徐婉荞漠然看着窗外,没吭声。
老半天没人应答,季景沣回头望去。
她穿一件月白色风衣,下摆是风琴裙,皮带把腰身勾得格外纤细。唇色绯红,脸白得像是剥了壳的鸡蛋。
他的心脏狠狠震了一下,有那么会儿,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不知不觉,这个小丫头竟然已经出落成这样绝美。
季景沣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咳嗽一声,正色道:“娱乐圈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混。”
“嗯,我知道,谢谢你。”徐婉荞垂着眼,平静道。
语气温和。
却是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疏离。
季景沣张了张嘴,到底是把话咽了下去。心里,有种提不上劲儿的憋闷。
徐婉荞在徐家曾经的境遇并不好,甚至是周边小孩排挤的对象。以徐茜为首,时不时就要欺负她一下。她都是默默忍受,很少反抗。不过,也不搭理他们。
虽然他和徐顾远算是对她还可以的,到底也没真的帮助过她。
在她心里,估计他和徐茜等人,是一样的。
季景沣想到这里,心里沉甸甸的,不由攥紧了方向盘。
……
鹿溪庄园位于中环的西部海滨,历来是港城上流圈举办内部聚会的场所。
在港城的普通民众眼里,那是个令人向往的地方,能见到平日只能在报纸上才能见到的大人物。
而对于港城的一般富豪来说,能收到这种最高层次的邀请函,也是件令人振奋的事情。徐家这些年每况愈下,这种聚会,平时基本已经无缘了。
徐茜是跟孔祥、罗宇几人一起去的,乘家里的专车。
路上几人一番念叨,不知怎么就说起了徐婉荞。
“前两天去h大交接一份报告,碰到她了,差点认不出来。”
“是变美了还是变丑了?”
“美丽极了,女大十八变哪。”
“小时候不是也挺漂亮?”
“不一样,小时候只是一般好看,现在,那简直跟仙女下凡似的。”
“真的假的啊?有没有照片?”
“无图无真相!”
“滚滚滚,我当人家面儿拍啊?!”
“你个色狼,没要联系方式?”
“滚——”
“要说伯父也真是狠心,竟然把母女俩一并赶走,怎么说也是亲生骨肉啊。”
“人挺漂亮啊,就是木木的,不怎么爱说话,那会儿在院里,我拿糖果给她吃,她都不理我。”孔祥“哎”了一声,“她功课不好,我还想教她呢,结果,她宁愿熬半天苦算也不肯搭理我,倔得很。”
车子走的西郊山路,有点颠簸,徐茜本就不耐烦:“有什么漂亮的?土!人还阴沉沉的。”
“你还别不高兴,都是自己人我就实话实说了,她比你美的可不止一星半点儿。”
孔祥这人嘴巴就是贱,加上几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说起来口没遮拦,气得徐茜一脚就踹过去了。
两人打闹起来,罗宇和另一人连忙一手拉一个给劝住。到了庄园,他们跟着引路的侍者进去。
一路上,几人还在讨论徐婉荞。徐茜烦不胜烦,插了句:“听说温先生也会出席?”
说起此人,几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港城姓温的不少,但一般被用这种郑重的口吻提起来的“温先生”,便只有那一位了。
遑论他本人,就算是背后的温家,也是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
别说他们了,就是家里的老爷子见了这位,也得恭敬地喊一声“温先生”。
“说起来,季三哥和这位也有些沾亲吧?”一人道。
“沾亲?隔了十八代的沾亲吧?应该没什么交情,从未听他提起过。”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徐茜得意地昂起头,跟他们说道起来。
原来,季景沣是a出身,以前是寰时集团投资部的骨干,后来被挖到了中信,跟了中信集团新上任的ceo季行舟。而中信集团是温家主要控股的家族企业之一,算起来,和寰时集团既是竞争关系又有不少合作。温靳寒本人,在中信也持有不少股份。
不过,他和季行舟似乎不是一个阵营的,摩擦多过于合作。
所以,季景沣和温靳寒的关系应该非常微妙。
正聊得兴趣,徐茜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东南的一个方向,双目圆睁,一副痴迷愣神的样子。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点不详的预感,连忙回头,循着众人的目光望到了主厅的双重旋转楼梯口。
那是怎样一个无与伦比的美人?哪怕同为女人,徐茜都不得不酸溜溜地咬着牙骂一句“狐狸精”。
深蓝色的鱼尾裙很好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段,下楼时,层层轻纱叠成的裙摆款款舞动,好似流荡着银蓝色的星光。她的背脊露出了一大片雪白肌肤,红唇娇艳,顾盼生辉,偏偏雪白的肤色晶莹得好似凝脂一般不真实,这让她偏秾丽的艳色里,多了一种绝俗的漠离。
这样风华绝代的美人,不免让在场所有男性生出想要占为己有的念头,但是,又被她绝世独立的清冷震住,不敢太过孟浪。
有那么会儿,全场几乎鸦雀无声。直到她进了专供内客的偏厅,再也看不到倩影了,才有窃窃的私语声不断冒出:
“港城上流圈还有这样的美人?这是谁家的大小姐?”
“上个月,有人看到温先生带一位小姐去了‘三金堂’,下一届的港东花展应该会选她当大使吧?”
“那就是了,太美了。”
……
偏厅的人不少,但只有几张是熟面孔,徐婉荞看一眼,许斯樾和陈萱都在。看到她,许斯樾还跟她笑了笑。
徐婉荞过去,在他旁边的单人弧形沙发里坐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今天很美?”许斯樾和她碰了碰杯。
“谢谢。”
陈萱别开头,神色冷漠。
徐婉荞也不在意,跟许斯樾随便聊了聊。大约快8点的时候,温靳寒才到,目不斜视,从人群里穿过后,他径直走到她面前,递过一支白玫瑰。
纯白无瑕,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
“谢谢。”她伸手接过来。
那一刻,她能明显感觉到来自周边女性毫不掩饰的嫉妒、艳羡的目光。
……
徐婉荞向来不喜欢这种聚会,该露的脸露了后,她借口去了露台。只是,没想到会有不速之客来打扰。
“你说的找到了以后的路,就是做他的情人?”一个冷漠带着讥诮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她身后响起。
不用回头,徐婉荞就知道是谁。
夜晚的露台有点冷,徐婉荞靠在台边,扶了扶微凉的腕子。
“为什么不说话?”季景沣道。
徐婉荞这才回头:“你要我说什么?”
相比于以前的怯弱沉默,她现在多了几分从容,又或者,是无所谓——对他,或者是对他这类人的无视。这种想法,让他如鲠在喉。
面前这个已经初长成的女孩,好像已经变得不认识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上次一别后,季景沣时而会想到她。至少,想得最多的异性,是她。
那是他过去没有放在心上过的、乳臭未干的一个小丫头。
他难以忘记,之前分别时,那惊鸿一瞥的注视。但也仅止于如此,远远谈不上喜欢。
但是,在这看不到面的一段时间里,他开始忍不住地思念、思考。比如,过去为什么总是忍不住管她、凶她……他对别人,是不会投以这么多关注的。
季景沣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那种烦躁:“温靳寒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你跟着他,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徐婉荞没有在意他的冷脸,平静地说:“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徐婉荞!”
她抬头对上他极力克制却几乎要喷火的目光,目光也锐利起来:“季景沣,你不要管我了行不行?你不是我,不要用你的观点来衡量别人行不行?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一番话,冰冷中,还带着几分敌意,满满的抵触。
季景沣怔了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滞塞。
过去她一直非常沉默,似乎是逆来顺受的,原来,心里面竟然是这样想的。他一直以来的善意,她都当做是枷锁。
既然撕破脸了,徐婉荞也不打算遮掩了,直接说:“像你这样的天之骄子,从来没有经历过失败,你当然不会明白,像我这样,从小就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是有多么难受!你、徐顾远、徐茜……对我而言,你们都是同一种人!”
“我不去招惹你们,你们也不要来招惹我!如无必要,我不想看到你们!”
几乎是吼一样说出这番话,她双目赤红,胸腔里好似有什么在翻涌。但是,说出来后,她心里舒服多了。
过去那些阴暗的日子,她一点也不想回忆一遍。
诚然徐顾远和季景沣对她还算可以,但是说起来,也只是站在他们角度的那种施舍而已。
本质上,他们和徐茜、孔祥才是同一类人,她永远被排挤在他们之外。
这种不平等的友谊,实在没有必要倒贴上去。
“失陪。”徐婉荞抱着胳膊,冷脸从他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的时候,季景沣回头来看她,一直看着她,手里捏着的一个小盒子攥得很紧——那是她之前拜托她找的东西,一个落在徐家的小圆球。
快到门口时,徐婉荞发现了站在门后阴影里的温靳寒,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