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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十年前的幽灵(第1/2页)
“失踪了。”
电话那头,严正的声音听起来又气又无奈,而这三个字,却像三颗钉子,狠狠扎进了阁楼里每个人的耳朵里。
陈宇拿着手机,半天没说话。
【我丢,十年前的关键证物都能弄丢?这是什么草台班子操作?当柴火烧了还是拿去垫桌脚了?】
【这下牛逼了,唯一的物理证据,没了。想翻十年前的案,连根毛都找不到。】
“怎么会失踪?”苏清竹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无法接受这种低级的失误,“物证科的档案记录呢?交接人呢?”
“记录上写着结案后已销毁。”严正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但销毁需要两人以上签字,档案里只有一个模糊的签名,另一个人根本不存在。这他妈就是一笔糊涂账!”
电话挂断了。
阁楼里的空气凝固了,那根消失的榆木房梁,像一个巨大的幽灵,盘踞在所有人的心头。
“不是疏忽。”张璐瑶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这是有人在十年前,就在刻意抹除痕迹。他算准了这桩案子会被定性为意外,然后把唯一的物证处理掉,让它永无翻案之日。”
“真田苟一郎……”陈宇吐出这个名字,“十年前,他就在布局了?为了今天这场‘游戏’?”
这个推论让苏清竹后背发凉。
一个能提前十年布局,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的对手,这已经超出了她对犯罪的认知。
“走,下去。”陈宇收起手机,打破了沉寂,“既然十年前的鬼抓不到,那就先把眼前的妖精揪出来。”
三人回到一楼的工作室。
法医已经完成了初步尸检,正在和助手收拾东西。
“陈宇,”一名年轻的法医走过来,递上一份报告,
“死者胃容物里的微量钩吻草毒素,剂量很小,不足以致命,但对于有严重心脏病史的老人来说,足以诱发心律不齐,再加上情绪激动,就……”
“药瓶呢?”陈宇问。
“查了,他日常服用的降压药瓶里,我们也检测到了钩吻草汁液的残留。”
“我们清点过,药瓶上写着每日一片,但里面的药量只够吃三天。按理说,今天早上刚开的药,应该还剩很多。”
就在这时,李响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陈哥,问过了!负责照顾周鹤年的护工李婶承认了,”
“说是最近老爷子总记错,有时候一天吃好几次药,她怕他吃出问题,就‘帮他’换了几次药,把大部分药片都收起来了。”
“至于为什么药瓶里有毒,李婶一口咬定不知道,哭着喊着说自己跟了老爷子十几年,不可能害他。”
李响挠了挠头,“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呵,又一个被当枪使的。】
【真田这孙子真会废物利用,连个老太太都能被他算计进去。是老太太蠢,还是他太精了?】
陈宇走到那尊被毁容的《百子千孙图》木雕前。
“死者的手机呢?”陈宇问。
李响连忙从证物袋里找出周鹤年的老人机,递了过去。
陈宇接过手机,笨拙地操作着,翻开了相册。
相册里照片不多,大多是些木雕作品。
翻到最后,一张像素极低、非常模糊的老照片出现了。
照片上,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儿,脸蛋圆嘟嘟的,咧着没牙的嘴在笑。
是张百天照。
陈宇把手机屏幕举到木雕那个被毁的孩童脸旁。
尽管一个模糊,一个狰狞,但那五官的轮廓,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是他的孙子,周川。”苏清竹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是在雕刻第一百个孩子,”张璐瑶轻声说,“他是在雕刻自己内心深处那个孙子的鬼影。他把对孙子的愧疚,全都投射到了这块木头里。”
“这个信息,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陈宇看向李响,“那个女徒弟,苏晚,有消息了吗?”
“查到了!”李响精神一振,“苏晚现在在城西开了个自己的木雕工作室,生意还挺火。我们的人刚跟她通过电话,她说……”
李响顿了顿,表情有些奇怪。
“她说,她师傅最近精神状态很不好,总跟她说,‘小川就在房梁上看着我刻木头’,还说‘那孩子要下来了’。”
“她劝师傅去看心理医生,师傅还把她大骂了一顿。”
苏清竹听得毛骨悚然。
一个已经死了十年的人,怎么会坐在房梁上?
“还有,”李响继续汇报道,“我们问了关于天窗那把刻刀的事。”
“苏晚承认那把山核桃木的刻刀是她的,她喜欢用那把刀雕些小玩意儿。”
“但是,她说那把刀上个星期就被她师傅收走了,说她‘玩物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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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搜查了周鹤年的工具箱,里面确实少了那一把山核桃木刻刀。”
【线索全指向苏晚,但又全被她完美地撇清了。】
【刀是她的,但被师傅拿走了。师傅有幻觉的事,她也早就知道,还劝过。这姑娘,要么是清白的,要么就是个顶级玩家。】
陈宇摸了摸下巴,在工作室里踱步。
一个个线索在他脑中串联。
消失的房梁、被投毒的降压药、被操控的护工、充满心理暗示的幻觉、女徒弟的刀、被刻意毁掉的孙子木雕……
“我明白了。”
陈宇停下脚步,打了个响指。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谋杀,这是一场处刑。”
陈宇看着众人,“凶手,也就是真田苟一郎,他根本不屑于用常规手段杀人。”
“他先是通过某种方式,长期在周鹤年的药里下微量的毒,破坏他的身体机能。”
“然后,他利用了周鹤年内心最深的愧疚——他孙子的死。”
“通过言语或者环境的刺激,不断强化他的心理暗示,让他产生幻觉,让他相信‘木魂索命’是真的,让他活在无尽的恐惧里。”
“今天,是周川的十周年忌日。凶手选择这个特殊的日子,潜入房间。”
“他不需要动手,他只需要对周鹤年说几句话,或者让他看到某个东西,就足以刺激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老人,诱发他的心脏病。”
“最后,凶手握着老人将死的手,用那把属于苏晚的刀,在那个代表着他心魔的木雕上,刻下了最后的‘签名’,再把现场伪装成密室,从容离开。”
陈宇环视一周,声音压低了。
“他要的不是周鹤年的命,他要的是欣赏周鹤年在悔恨、恐惧和绝望中一步步走向死亡的全过程。”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由他导演的,心理虐杀。”
听完陈宇的复盘,工作室里一片安静,连法医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惊愕地看着他。
这个年轻人,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还原出了一个如此变态、如此复杂的杀人剧本。
“那……那个苏晚呢?”苏清竹问道,“她是同谋吗?”
“不知道。”陈宇摇头,“但她现在是解开这场‘游戏’的关键。真田苟一郎把这么多线索都指向她,她身上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我们必须马上找到她!”
“我这就派人去……”李响刚要掏手机。
“不行!”陈宇打断他,“不能让警队的人去,会打草惊蛇。真田肯定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自己去。”
“把她的地址和电话给我。”
李响把苏晚的信息发到了陈宇手机上。
三人走出承木斋,坐上车。
陈宇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苏晚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终于被接通了。
“喂?哪位?”一个清冷又带着疲惫的女声传来。
“苏晚小姐吗?我是江城市刑侦支队的陈宇,关于你师傅周鹤年的案子,有些情况想向你了解。”陈宇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探员同志,我师傅他……”苏晚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们知道你很难过,但这件事关重大。”陈宇沉声道,“十年前,你师兄周川出事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场?”
这个问题,像一把尖刀,刺破了对方的伪装。
电话那头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你……你怎么知道?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晚,现在只有我们能帮你。真田苟一郎已经把你设为了棋子,你很危险。”
“真田……?”苏晚的声音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惧,“那个侦探?为什么……”
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中断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紧接着,是一声短促的惊呼。
“苏晚?苏晚!”陈宇对着手机大喊。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陈宇再打过去,已经是无法接通的忙音。
“出事了!”苏清竹脸色惨白。
“开快点!”陈宇感觉,一切都在被某个人牵着鼻子走。
过了大概十分钟,陈宇的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
一条彩信,来自一个未知号码。
陈宇的心沉了下去,他点开了那条彩信。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昏暗的房间里,苏晚被人用麻绳捆在一张木椅上,嘴巴被胶带封住,脸上满是惊恐的泪水。
而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用红色的油彩,画着一个无比醒目的符号。
一个方块,中间一个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