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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成一次你还想装第二次？”谢正斌怒目圆瞪，“小颖，你来说一首，让他弹！”
“嗯...”小颖想了想，道，“那就《土耳其进行曲》吧，也是莫扎特的。”
“不能换个别人的吗？”谢正斌皱眉不解道。
“这不是怕弄得太冷门，搞得好像我们故意刁难他这个送外卖的~”小颖抿唇，一脸的人畜无害，“正斌你要善良些~”
谢正斌微微一楞，旋即反应过来。
妙棋啊！这句话相当于把叶凡逼到了死角，退无可退！
你不是说随便点首吗？我们还让着你，点个同样作家的，你还能有什么借口？还能拿“别的作家我不熟”当挡箭牌吗？
谢正斌看着叶凡，后者果然陷入了沉思。
哈哈哈！装大了吧？看你怎么收场！
“《土耳其进行曲》可是莫扎特的代表作，你刚刚口气那么大，难不成这都不会？”小颖步步紧逼。
“那什么...听人家弹过几次，我确实不太会...”叶凡略显尴尬道。
四周一开始就关注着这边争吵的其他用餐者，听闻此言后，笑着摇起头来。
虽然影响了他们的用餐体验，但能目睹这么一场精彩的“马戏表演”，感觉也还不错。
而叶凡，就是他们眼中马戏团的“小丑”。
苏轻雪睫毛微微垂下，难掩遗憾之色。
果然，叶凡的好运没能延续，到头来还是没有逃出谢正斌的魔爪。
谢正斌瞬间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你妈的再装啊？不是很会装吗？这不还是被我逮到了？
送外卖的就是送外卖的，贱民哪能登进大雅之堂？
他昂起头颅，张口就要骂出声来。
但下一刻，叶凡一句话又让在场所有人闻之变色：
“等我查下谱子啊，马上就好。”
看着叶凡自顾自的摆弄起手机，众人面面相觑，都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说什么？查下谱子就好？
“什么...就好？”苏轻雪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查完就可以弹了啊。”叶凡翻着谱子，淡淡道。
同时心里默默记下那些在五线谱上跳跃着的音符。
这...他认真的？！
苏轻雪惊得说不出话来。
周围人神色各异，向来只听说过练习钢琴几年就小有所成的儿童天才，但看几眼乐谱就能当场弹奏的，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说！
关键这么说的，还是个刚脱下外卖服、里面穿着不知从哪儿淘来的破t恤的穷小子！？
这已经不是马戏表演了，活脱脱一台荒诞剧啊！
“你失心疯了吧？”谢正斌反倒被叶凡逗乐。
方才他笑的阴狠，如今则是纯粹的感到心情愉快。
这个叶凡逼人生气有一套，没想到逗人开心也是一把好手！
叶凡对众人的反应毫不在乎，一道道旋律在他脑海中回荡。
这首曲子他确实听人弹过几次。
前段时间有家天天点外卖的琴行，基本都是叶凡负责配送。
他对这种黑白两色、声音悦耳的西洋乐器很有兴趣，送完餐后常常在店里坐一会儿，听店主试音、弹奏。
简谱和各种乐理书也看了不少，时不时还被店主拉着，上手弹几曲。
由于叶凡记忆力超强，且悟性极高，短短数日间，他的水平就从勉强弹出《欢乐颂》，飞升到一气呵成地演奏贝多芬金曲了。
肖邦的倒也会几曲，偏偏这首《土耳其进行曲》他没刻意练过。
所以当下只能临阵磨枪。
“那什么，服务员，”没过多会儿，叶凡冲前台招招手道，“大厅音乐关下。”
“啊？”
“啊什么啊，我要弹上一曲。”
叶凡起身离座，来到餐厅正中的钢琴边。
他想了想琴行电视里循环播放的演奏会画面。
两手向后一摆，并不存在的燕尾服，在他心里扬了起来。
叶凡坐下，手指抚上琴键。
餐厅的背景音乐这时也停了下来，四下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叶凡身上。
谢正斌眼角微微抽动，他固执的以为叶凡还是在故弄玄虚。
只是对方的气场实在太过稳重，俨然一副钢琴大师的样子。
谢正斌平日里装逼惯了，偶尔遇到个逼格比他还高的人，自然分外不爽。
等你弹几个音，不就现原形了？狗日的东西，老子马上喷死你！
在谢正斌狠辣目光的注视下，叶凡十指动了起来。
《土耳其进行曲》节奏偏快，开头便是轻松俏皮的回旋曲式。
起初叶凡还有些紧张，怕自己忙中出错。
但随着弹奏的进行，黑白琴键的触感使他渐渐找到了感觉。
一颗颗音符在他心间整齐排序；
手掌交叉横移，如蝴蝶般翻飞起舞；
叶凡指尖跳动，在一紧一松的节奏下毫不忙乱，显得那么游刃有余。
起伏跳跃的音调回荡在餐厅里，听者皆遗忘掉面前的餐品。
叶凡正用乐曲，烹调出一道道珍馐美味，他们忍不住品尝着。
其中震惊最深的，当属钢琴专业的小颖。
她深知《土耳其进行曲》虽没有太高难度，但想要弹好也绝非易事。
叶凡的演奏无可挑剔，甚至琴音中饱含了浓厚的情感。
这绝非一日之功！
究竟是刻意隐藏，扮猪吃老虎；还是真的如他所言，当场看谱当场学会？
尤其第二种可能，简直不敢想象，天才都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沉浸在演奏中的叶凡，仿佛沐浴在一片光辉中，身形都变得缥缈。
苏轻雪望着他，美眸里散发出迷人的色彩。
一曲毕，余音袅袅，众人渐渐回过神来。
投向叶凡的视线中，先前的嘲笑和质疑全无，变得无比复杂起来。
就是眼前这个，他们平日里根本不会正眼相待的外卖员，今夜给他们好好上了一课。
每个人的脸上，都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谢正斌就更别提了，恨得快要把牙咬碎吞进肚里。
他没有其他人对叶凡的那种复杂心情，他的心中只有滔天恨意。
叶凡越是表现非凡、引人注目，谢正斌就越希望亲手宰了他。
不计后果，今晚叶凡必须死！
殊不知，叶凡早在门前与他剑拔弩张时，便已有了同样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