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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把目标定在了您家。”
“带头的是尤小豹，那小子，平时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褚志远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几个，趁着夜深人静，翻墙进了您家院子……”
“这帮兔崽子！”尤大志听了，狠狠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秦哥，您消消气。”褚志远连忙劝道，“这事儿，我们一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已经把他们几个都控制起来了，问讯记录也做好了，正准备交给镇派出所呢。”
尤大志接过褚志远递过来的问讯记录，仔细地看了起来。
看完，他把记录往桌上一放，冷冷地说道：“这事儿，你们看着办吧，我就一个要求，从严处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褚志远连连点头，“秦哥您放心，这事儿，我们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尤小豹？”
尤大志的瞳孔骤然一缩，像被一根无形的针扎了一下，眼底瞬间凝结了一层寒霜，声音也冷得像冰碴子。
“他人在哪儿？”
褚志远以为尤大志要见昨晚的肇事者，忙不迭地领着他走向治安室常用的小旺，嘴里嘟囔着：
“全被关进局子了。”
这间石头砌成的小屋子，面积不大，逼仄的空间里挤了五六个年轻人，满满当当地像塞满了沙丁鱼罐头。
平日里，这些小混混在村里横行霸道，可一旦进了治安室，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一个个都蔫了。
此刻，拘留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几个人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治安队长褚志远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以及……尤大志那双威严得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睛。
几人像被烫到了一样，齐刷刷地低下了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裤裆里。
褚志远一看他们这副怂样，火气“蹭”地一下就冒上来了。
“豁！”
他那粗犷的嗓门，像炸雷般在狭小的屋内回荡，震得几人脖子又缩了缩，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藏起来似的。
“昨晚不是都挺嚣张的吗？啊？一个个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
“怎么着，今天哑巴了？都把脑袋缩到裤裆里去了！”
褚志远每说一句，就往前逼近一步，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那几个人的脸上。
“我秦哥家，你们胆子也太肥了！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还知道给狗下药！瞧这熟练的样子！老实交代，以前干过多少回了？！”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敢吭声。
半晌，才有一个人怯生生地嘟囔了一句：
“我们……压根不晓得是秦总的地盘……要是知道，我……我肯定不去。”
“我也是一脸懵，真的！要是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
另一个人赶忙附和，声音都带着哭腔了。他偷偷抬眼，用余光瞥了一眼尤大志，又飞快地低下头。
昨晚，他们一群人站在尤大志家院门外，看着那栋气派的两层小洋楼，心里都有些发怵。
有几个胆小的，甚至打起了退堂鼓。
可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怕个屁！屋内空无一人，咱们速进速出溜达一圈！拿点东西就走，神不知鬼不觉的！”
这句话，像是给一群人壮了胆。
于是，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就按照原计划，悄无声息地拧开了门锁。
大壮的惨叫声划破夜空，但很快就消失了。
几个人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溜进屋里，然后……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尤大志站在门口，双手抱胸，一言不发。
他凌厉的目光缓缓扫过整个屋子，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刮过每个人的脸。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角落里那道瑟缩的身影上。
那是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拼命地把自己往墙角里挤，仿佛这样就能消失不见似的。
“尤小豹！”
尤大志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冰冷，压抑，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十三岁的尤小豹，个头已经蹿到了成年男子的肩头，看起来比同龄人要壮实一些。
但此刻，听到尤大志的声音，他那敦实的身子却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他恨不得把脸埋进地里，几乎要贴到胸口。
季叔的威严，尤小豹自然是害怕的。他甚至能感觉到，尤大志的目光像两道X光，要把他整个人都看穿。
这些天，他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父母总是没完没了地在家抱怨，说尤大志家没人住，整天锁着门，也不让他们进去照看，就怕他们占了便宜似的……
昨晚，他跟几个朋友一起喝酒，几杯酒下肚，胆子也大了，脑子一热，就把这事儿给抖搂出来了。
谁知道，这群人一听，个个眼睛都亮了，纷纷说这主意不错，得给尤大志点颜色看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马上热火朝天地讨论起作案计划，仿佛不是去偷东西，而是去干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大事。
起初，尤小豹心里还有点得意。
他觉得自己终于被这群“大哥”们重视了，以后在道上也能混出个名堂来。
可现在……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他人见尤大志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尤小豹身上，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撇清自己的责任，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是他，是他让我们去的！”
“对，要不是尤小豹，我们哪知道您家没人住！”
“他出的主意，他得负全责！”
一个个人争先恐后地指认，生怕跟这件事沾上半点关系。
在他们看来，偷东西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况东西都还在，大不了还给尤大志就是了。
退一万步说，尤小豹还是他亲侄子呢，当叔叔的还能往死里整他？
所以一个个都没当回事，觉得风头一过就都没事了。
尤小豹听着这些人的话，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他知道这些所谓的“朋友”靠不住，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把自己给卖了。
他紧紧地咬着嘴唇，牙齿都快把嘴唇咬破了。
昨晚，当他看到这群人像饿狼一样扑进尤大志家的院子时，他心里就后悔了。
他想阻止他们，可他不敢。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季叔家翻了个底朝天。
尤大志站在小旺门口，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怒火爆发出来。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地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这事，你们看着办吧。”
“还有...”尤大志把手中的一张纸递给褚志远，“这是被盗物品明细表，你交给派出所的同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