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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修听秦暮然这么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回道：“因为我当时是为了救队友，我是那个小队的队长，我得保证我的队员每一个都活着回去，我给他们打掩护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旁人都说，我是二爷身边忠心耿耿的一条狗，但狗认主也是有原因的，虽然我是为了肩上那份职责才选择牺牲自己去保全队友，但，归队时……”
战修说到这儿，苦笑了下，顿住了。
即便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了，但想到那时没人愿意站出来，哪怕为他多争取一片救命的药片，他只觉得可悲。
尽管医疗资源有限，但他们当时明明可以有办法保全他。
那段记忆是黑色的，战修从来都不愿意主动去回想。
他顿了有一会儿，才继续道：“二爷觉得我有血性，有责任感和荣誉感，觉得我不该就那么死掉，才选择救我。”
秦暮然明白了。
帝无玦在战修最绝望的时候，给了他救赎，给了他重新活下去的机会，他们两人，都是彼此最信任的关系。
她不该怀疑战修。
舒姨就更不可能了，舒姨可以害她的机会太多了，要是想动手，她和帝无玦两人早就要完蛋。
她沉默许久，才轻声问他：“你前天出门买验孕棒的时候，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他们难不成知道你怀孕了？”战修听秦暮然这么问，当即反应过来，沉声问她。
秦暮然没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战修回忆了下当天的事情，隔了几秒才回道：“我当时一个人出去的，路上没有人跟踪，但回到景园之后可能……”
“肯定有人看到听到了。”秦暮然没等战修说完，轻声道。
虽然当时屋子里面就他们三个人，但是免不得隔墙有耳。
秦暮然已经很小心了，跟到景园去的只有那么几个人，保镖都是在不相连的其他房子里休息的。
“回去之后，除了你跟舒姨，其他人全都换掉。”秦暮然斟酌许久，又望向战修，轻声道。
现在横竖韩霜和帝轻语都已经知道了，瞒也瞒不住。
但经过这次，她知道了，那几个人里，还是有韩霜的眼线，帝无玦的安全，更是要小心防备。
幸好，帝无玦已经有好转的事情，只有她跟舒姨知道，她还没来得及跟战修说。
战修欲言又止，想了下，还是只是点头回了一句话：“好！我明白了！”
回去路上，陆郗年发了一条微信过来：“你要注意休息，身体才是革命本钱，你要是倒了，帝无玦怎么办？”
秦暮然盯着和陆郗年的对话框愣了会儿，随后，将陆郗年的号，删除了。
帝轻语针对她，很有可能是因为陆郗年。
她早就打定了主意不跟陆郗年有联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删光陆郗年的联系方式，她态度更坚决，陆郗年才会更有分寸。
今天他在饭桌上的表现，已经很不合适。
她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她怕帝无尘早晚会察觉出异常。
……
几天后，大年二十九，龙城罕见的下起了鹅毛大雪。
秦暮然坐在后排车座，愣愣看着窗外的雪。
“明年一定是个好年。”前面的阿泽回头朝秦暮然道，“公司一定会顺顺利利。”
秦暮然没有回头看阿泽，只是微微笑了下，“希望吧。”
她忽然想起上次下雪的时候，帝无玦和她求婚，从他口袋里掏出了那几颗大钻摆在她面前，问她到底愿不愿意。
她趴在窗户上看雪，帝无玦都会怕她动着，不许她打开窗户。
她和帝无玦堆的那两个小小的雪人，她用树枝在小雪人背后写了他们两人的名字，然后在那场初雪里许了个愿望：秦暮然和帝无玦，会永远在一起。
现在才知道，会对着雪人许愿的人，是有多幼稚多天真。
战修将车停在了高级私人会所门口，撑了把伞急匆匆下来，给秦暮然打开车门，就怕她身上落了雪会冷会受凉感冒。
每一天出门之前，舒姨都要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秦暮然，战修不敢有一丁点的疏忽。
“按我说，谈不拢就谈不拢，怎么非得要你亲自过来？”战修忍不住低声埋怨。
一旁阿泽轻声道：“你知道那个王总是什么人？他前几天给咱们另外几个合作公司撂下了狠话，说也不许别人给咱们提供机器，可能是想做咱们帝家的独断生意，公司服务机器要是断了，整个分公司可就完蛋了！”
“可能还是因为二爷不在，所以就……”
“没事儿。”秦暮然不等阿泽说完，淡淡回道。
秦暮然知道，他们不过都是盼着帝无玦死而已。而且大部分人都觉得，帝无玦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没救了，所以才给他们小鞋穿，故意刁难。
加上帝无玦跟帝无尘兄弟关系不是特别和睦，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在这个时候来踩他们一脚，不奇怪。
但秦暮然既然接下了帝无玦留下的公司，就一定要把它扛起来。
“二爷也不见得多在乎这公司。”战修皱着眉头道，“都小年夜了……”
“现在不是无玦要不要这公司，而是那个女人盼着我们输得一败涂地。”秦暮然朝战修扫了眼，皱着眉头回道，“机器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她搞出来的。”
所以秦暮然偏不让韩霜得逞。
战修如何不懂秦暮然的意思，只是秦暮然怀着身孕，一天都不得休息，他和舒姨都特别担心。
三人正说着话，那个王总亲自走到门口，迎了过来。
“是二爷的太太吧？久仰大名！”王沪走到秦暮然面前两步远处，笑着朝她伸出了右手。
看上去四十左右的年纪，对他这个年龄来说，保养还算得当，个子不高，戴一副金丝边的眼睛，看着倒是个斯斯文文的老板。
“王总谬赞了，我对您才是久仰大名。”秦暮然笑了笑，也伸出了手，和他握了两秒。
“进去吧，外面怪冷的。”王沪热情招呼道。
说着，随即松开了手，请秦暮然进去。
秦暮然却愣了下，朝王沪刚才握过的右手看了眼，他刚才用拇指摸了她的手背。
但，也有可能是不小心，不是故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