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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人。”
对面的人笑盈盈的，脸上带着讨好又似乎有些势在必得的笑容，“您可真是稀客呢。”
“唐大人。”许杳杳略略点头，比起前几日来说，现在她的面色似乎比往日里要更加惨白一点，唇色都有点难看。
她对于唐松亮的话并没有很大的反应，只是率先主动提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和唐大人做一笔交易。”
“想必最近我的事情，唐大人也该听说了。”许杳杳声音淡淡的，一双幽深黑眸清澈透亮，似乎能够看透世间所有是非。
唐松亮不置可否地抿了一口茶。
怎么可能没听说呢？前几日段大人将新晋皇商告上了朝廷，说是她杀害了他们唯一的公子段宇，这事闹的满堂风雨。
很多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但许杳杳除了皇商这个身份，身后并没有什么靠山，大多数人都看得清楚。
最后为了平息段家的愤怒，此事最后恐怕也就是牺牲许杳杳罢了。
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虽然暂时是皇商，但终究还是没能入了许多人的眼。不过此案尚且还有可以争论的地方，那杀害段宇的刀如此巨大，压根就不可能是许杳杳能提的起的。
许杳杳看他不说话，似乎也不着急，只是徐徐说：“唐大人同段大人有过一些过节，不过是顺手之劳，还能平白得了一些好处，唐大人为何不同意？”
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心里已经浸出了汗水。
那一日看到段宇那样惨烈的模样，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回来了，段宇最后还是没能被救下。
她也因此陷进去了。
辗转了许久，才找到了唐松亮。
唐松亮眼底划过一些意味深长的光芒，饶有兴致地说：“你调查我？”
不过倒也没有几分意外神情。
一则许杳杳既然找上了他，必然是曾经调查过的；二则他平日里同段家的那些过节，在朝堂中也不算什么秘密了。
段家所有人都几乎和段宇差不多，整天吊儿郎当的，几乎没做什么好事。他们行事浮夸，唐松亮一直都看不惯他们。
本是无心地一问，然而许杳杳却笑了笑，说：“我知道的还不止是这些，唐大人想不想知道更多？”
紧接着，她说出了一个消息。
这个消息着实让唐松亮惊讶了许久，他慢慢坐直了身子，眼睛里满是认真，“女娃娃，你怎么知道的？”
然而触及许杳杳那含笑的双眼时，唐松亮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太过了。他缓缓放松身体，也跟着笑了笑。
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也是，人家既然同他来谈生意，又怎么可能没有半点筹码？是他想岔了。
看到唐松亮眼底渐渐认真的神情，许杳杳知道自己初步目的已经达到了，便毫不客气地开口说：“我想要唐大人帮我。”
“你能给我什么？”
唐松亮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出来了。许杳杳笑，“就凭我能给你你想要的情报。”
一句话笃定而深刻。
看着她眼睛深处完完全全的自信，唐松亮也感受到了一点，便也笑。
两人接下来面对面谈了很久。
等到谈完之后，微笑着送完唐松亮离开，许杳杳就这样靠在门边，但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却缓缓放松下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鬼知道她刚刚心底有多着急和没有信心？
但她丝毫都不能表露出来，只是慢慢地和唐松亮谈条件。说实话，和这些老狐狸谈条件着实是不容易的。
那一日段宇死亡的事情同她着实没有太大关系，但段家却不愿意放过她。段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就算是死，也必须拉一个人陪葬。
许杳杳按了按眉心，回到卧房躺回去了。她看着外头的阳光刺眼，忽然觉得心头苦涩，有些不好受。
不过是想复仇罢了，但好像有越来越多的事情不受她的掌控，她好像……已经快要身不由己了。
……
御书房。
“皇上，您分明知道，这件事同她没关系的。”尽管靳彦已经刻意让自己冷静下来了，但话语间还是不由自主带了一点焦躁，“她不可能拿得动那把刀！”
“更不可能杀人。”
皇帝抬眸看向眼前的儿子，同时也是他的云王爷，眼底的神情冷漠的可怕，“一切皆有可能。”
触上这冷漠，靳彦似乎回过神来了。
他顿了顿，语气也平淡下来了，“可是段宇的朋友都看到他提着刀冲出去了，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皇帝忽然和靳彦的视线对上。
靳彦的眼神坚定清亮，带着几分不近人情的倔强。皇帝有些恼怒，“靳彦，你现在在做什么？”
“云王爷！”
一声云王爷，再次提醒了靳彦这个他并不想承认的身份。
靳彦也知道此刻皇帝是什么意思。他作为云王爷，马上就要迎娶语然公主，现在却在为另外一个女子求情。
若是传出去了，恐怕名声又得万分不好看了。
靳彦明知道皇帝气的是什么，但他丝毫也没有悔改的意思，只是抿了抿唇，有些倔强和固执地道：“恳请皇上明察此事。”
“朕还不够明察吗？！”
皇帝指着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简直都想直接将这人给扔出去算了！
但气也没办法，这人今日似乎就杵在这儿了，仿佛没有得到一个答案，就永远不会罢休。
皇帝想了想，本想喝口茶冷静一下，但目光触及到仍然站在跟前的靳彦，仍然觉得碍眼无比，指着他便说：“你现在给朕滚！”
“还请皇上明察。”皇帝刚出口一句，靳彦就躬下身来恳请了一句，看那模样当真是乖顺的不行了。
杯子被重重地磕在桌面上。
巨大声响就连站在皇帝身旁一直面不改色的太监眉心也不由跳了跳，低垂着眉眼不敢看皇帝的脸色，不用看也知道，皇上这回真是气着了。
也不知道这云王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那许姑娘就这么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触怒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