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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初柔恬然一笑,“或许只有经历过,才明白,哪些是自己真心想要的。”
苏灵烟轻轻点头,忽然抬头笑看她,“贤妃可还记得在东宫那座牡丹亭?”
崔初柔一怔,然后点头,笑道:“自然记得,当年此亭也是因娘娘而命此名的。”
苏灵烟笑吟吟道:“当年意气风发,受了些气也总是沉不住,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好笑得很。”
当年她与崔初柔、薛芝琴同游安禧园,随后巧遇当时还是皇子的几位王爷,大家各自互不相服,暗中较劲,硬是比试了一场诗会。那个时候都还不懂得收敛自己,苏灵烟抿着嘴一笑,崔初柔亦是笑了起来,“当年娘娘还留了一首词,也不知如今谱出来没有。”
言及此,苏灵烟心中一暖,浅笑道:“谱出来了。”
“真的?”崔初柔眼睛一亮,直直看着苏灵烟,喜道:“当年娘娘的词臣妾甚是喜欢,一直在可惜无人能谱出曲子来,没想到真的有人谱出来,此人是谁?”
苏灵烟低低一笑,回道:“是皇上,也是前段时间把谱子交给本宫的。”那首曲子,苏灵烟事后也用古琴弹过,琴曲流畅,缠绵之中又带着期盼,配上古琴的空灵,薛骁谱出的曲子当真是妙。
崔初柔定住,然后感叹道:“皇上通晓音律,熟悉乐理,能谱出此曲也不意外。”
苏灵烟忽然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本宫今日来便带了曲谱来,贤妃若喜欢,本宫就赠予你,也不枉咱们姐妹一场。”她是真心的想送给崔初柔,这个女人实在让她钦佩,她虽然待在宫里的日子最长,但她的心却是最纯净无瑕的,她理应得到宠爱,却可叹情之一物。
崔初柔眼中浮出莹光,喉咙轻轻动了动,似在哽咽着什么,许久才艰难回道:“多谢娘娘厚爱,可臣妾不能夺人所爱,曲子本是皇上为娘娘所谱,臣妾是万万不能要的。”
苏灵烟沉了沉眸色,道:“这是什么话?你既喜欢,便拿了去,若是真的要出宫,它也可陪伴着你。”
崔初柔坚决的摇头,不容置疑道:“臣妾是不会要的,请娘娘莫要再如此了,有些东兮,放在心中便是了,臣妾又何必随身带着呢?”
一席话,让苏灵烟更加佩服这个女子,她叹道:“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勉强了。”
崔初柔见苏灵烟不再坚持,恬然笑了笑,命人再重新泡壶热茶,二人闲谈起了别的话题,一时之间,殿内热气潺潺,好不惬意。
从蕙兰殿回来,苏灵烟直接去了乾清宫,到了乾清宫才知薛骁去了御书房,想来今日朝上反对的人太多,下朝后他便去处理这些事情,这般想着苏灵烟便不再去找他了,径自回了昭阳殿静静等着。
雪已经停止轻舞,冷气四处冒着,苏灵烟蜷在长榻上看书,嘴角始终噙着一丝笑意,看了有半个时辰,听到外面的动静,便知是他来了,于是扔了书在一旁忙起身去莺。
薛骁满面笑容的走进来,拥着她坐回榻上,狡黠笑问道:“你听说了?”
苏灵烟点点头,笑道:“你当真做了决定?”
薛骁四只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眼睛直直盯着她,薄唇浅浅勾起,声音轻柔如羽,“朕说过,今日会给你惊喜,朕做到了,过了今日,朕便正是下圣旨。”
苏灵烟推开他的手,撇撇嘴道:“有惊无喜。”
“哦?”薛骁依旧笑着,双眸澄澈如一潭春水暖人,“既惊着你了,那么朕为你压惊。”说完俯身吻住她的唇,大掌摁着她的后脑,吻似花雨,不容她有任何反抗,他明亮的双眸居然还带着点点得意。
苏灵烟脸色一红,伸手欲推开他,却在望到他那双亮的惊人的眸子,一下子怔住,忘记了反抗,任由他的吻放肆的落下……
忽然之间有一种感动涌上心头,她真的未曾想过,他会为她散去后宫,她也不曾奢望过他去做这些事情,因为她时刻记住,他是一国之君,一个睿智英明的帝王!帝王又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呢?但,他真的做到了,只宠爱一个人!
眼睛浮起一层雾,她忽然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闭上眼睛。
良久,薛骁松开了她,微微喘气,在她耳边低语道:“今日你生辰,朕带你去赏雪,可好?”
苏灵烟闻言微笑,轻轻点头。薛骁笑开了,握紧她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薛骁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清幽香气,几日来心中的烦恼不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低沉一笑,“做父皇的感觉也真好。”
苏灵烟抬起头看他,撇嘴道:“你学我说话。”
薛骁轩眉一挑,“难道你要朕说做父皇的感觉不好吗?”
苏灵烟气鼓鼓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薛骁好笑的看着她,挑眉静等她的反击,苏灵烟却悻悻低下头不去理会他,盯着地上的白雪发呆。
忽有冷风吹来,凉意直生生掠起大氅灌入体内,苏灵烟冷飕飕的缩成一团,微微蹙起了黛眉,“好冷。”
薛骁有些紧张的搂紧她,眼里不掩担忧,道:“不赏雪了,咱们回去吧,朕叫人做了许多你爱吃的东兮。”
苏灵烟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道:“今日不用赐宴了?”
薛骁点点头,笑道:“朕知你不喜欢那些,今日免了。”
苏灵烟拍手笑道:“那便回昭阳殿去。”
薛骁宠溺一笑,横抱起她施展轻功飞回昭阳殿,落地之后竟然没有喘气,苏灵烟更加暗暗称奇,他的内力当真是越发的深不可测了,压下心头的想法,静坐着等传膳的来。
这一顿饭吃的着实平静,平静之中却透着温馨,若是以后都能这样,人生大概也无憾了。
薛骁放下银筷子,笑问苏灵烟,“这段时日太医施针倒是勤快得很,你脸色是越来越好。”
苏灵烟轻声道:“太医每日都来请脉,加上他开的方子,如此调理,臣妾都觉得身子里面总有无穷无尽的力气。”她嘴里的‘他’,指的是车非翊。
果然,薛骁闻言脸色不可察觉的变了变,很快镇定下来,淡然的夹了一块油焖鲜蘑给她,边道:“虽是如此,也不可马虎身子,你这身子要慢慢调理,急不来。”
苏灵烟偷偷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见他神色如常,暗暗吐了吐舌头笑道:“皇上也懂医理,不如以后施针便让皇上来可好?毕竟那老太医也还是个男人……”
薛骁皱起眉看她,有些不解道:“施针的地方并未触及其他,当初车非翊日日为你施针你都未说什么,怎的今日提了这样的要求,倒是让人觉得奇怪。”
苏灵烟眨了眨眼睛笑道:“臣妾这是放心皇上的医术呢,皇上不愿意吗?”
薛骁眼里迅速闪过一抹笑意,问道:“说吧,你在打什么心思?”
苏灵烟撅起樱桃红唇,不悦道:“臣妾哪有在打什么心思,皇上冤枉人家。”
薛骁眼睛一亮,薄唇上扬,“你在和朕撒娇?”
“咳——”苏灵烟险些一口鲜汤喷了出来,有些恼怒的瞪着薛骁,双颊通红惹人,她道:“臣妾只是要皇上为臣妾施针医治而已,皇上若不愿,那就算了。”
薛骁苦笑着摇摇头,叹道:“好好,朕明日开始便为你施针,这可好了?”
苏灵烟抿嘴一笑道:“今日到真如皇上所说,惊喜颇多。”
薛骁笑道:“一早便已经下定决心废了后宫,可你生辰朕又不晓得赏你什么,便一直等着,今日才开始。”
苏灵烟低低笑道:“既然做了决定,皇上也要好生打发了嫔妃们才是。”顿了顿,抬眼直视他,道:“臣妾今日去看崔贤妃了。”
“看她做什么?”薛骁表情平静,并没有因为崔贤妃三字而有所动容。
苏灵烟心中暗叹了一声,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喜的是崔初柔虽然比她早入宫陪伴他,却到底还是没有住进他心中。悲的是,崔初柔穷尽半生,耗尽了年华都没有得到过他的一分爱。
苏灵烟惆怅的敛了敛笑容,道:“崔贤妃入宫最早,在宫里这么多年都不曾生过事,性子也随和亲切,人品自是不用说了,臣妾一想到她身子一向柔弱,这一出宫,哪里还经得起折腾呢。”
薛骁沉默看她,目光清冷幽远,似乎想起了什么,许久,他轻叹一声道:“初柔本不该进宫,若不是因为朕,她也不会是如今这样子。”
苏灵烟一怔,疑惑看着他,问道:“崔贤妃入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薛骁静了静没有说话,脸色平静,看看苏灵烟,才回忆道:“朕当年被立太子之后很快就迎娶了初柔,朕还记得她是个很美好的女子,温柔贤淑,得体大方,实在难得。朕虽然宠她,却也是因为怜惜她,当年朕虽被立了太子,可皇子之中暗暗斗争的仍然不少,朕当年遭人暗算,也是初柔舍身救了朕一命,因此落下了病根,才弄成如今这副柔弱的身子。”
“皇上武功高强,如何还能遭人暗算了去?”随即又感动于崔初柔的举动,叹道:“贤妃如此,直叫人佩服。”
薛骁眸子渐渐浮上一抹沉痛,怅然一笑,低低道:“朕是被大皇子暗算的,当年朕与大皇子交好,对他自然减少提防,也因此给了他机会暗算朕,幸亏初柔奋不顾身替朕挡下那一剑……可是大皇子为人歹毒,先是在酒中下了毒,剑上也抹了剧毒,初柔虽救活了,可身子也回不到从前那样,这一月里倒有半个月都要躺在床上了。”
“难怪……”苏灵烟呢喃自语,难怪崔初柔侍寝机会并不多,可她贤妃的位子并未动摇过,就连张扬如薛芝琴亦对她有几分尊敬,这宫里,除了皇后,位分最高的便是崔初柔了,原来还有这层缘故。
薛骁叹了一声,伸手握住苏灵烟道:“朕感激初柔的舍身相救,可恩是一回事,情又是一回事,朕不想骗她,亦不想骗自己。”所以才给了她所能给的身份,却给不了爱。
苏灵烟怔了一会,忽然浅浅一笑,“贤妃大概也明白皇上的意思,因此这么多年来也安心待在宫里不为皇上添麻烦。”再一次深深佩服她,当爱的人不爱自己,所能做的,便是放手去成全。她没有以恩来要求薛骁回报,没有趁人之危,这种女子,怎能不叫人佩服呢。
薛骁轻轻抚摸着苏灵烟的青丝,柔声道:“朕会在宫外寻处好地方让她静养,你放心。”
苏灵烟冲他微微一笑,她当然相信他,相信他能把这些事情处理的很好,因为他是她的夫。
车非翊平静的脸上有了一丝沉黯,他饮了一杯酒,淡淡道:“是无憾。”
洛白无声轻叹,看着车非翊,心道这皇帝圣旨颁下以来,爷虽然依旧风轻云淡如常,但是偶尔能从他的眼里看到淡淡的哀伤,秋姑娘如此女子,怎能说放下就真的放得下的?
车非翊看他一眼,似知他心里的想法,于是清冷道:“无关的事情就不要多想,快些吃,一会儿就进城里去。”
洛白暗暗咋舌,随后又问道:“爷这么进炀州城,只怕那二王爷也会多有为难吧。”
车非翊淡道:“光明正大入城,月逸清又能如何,更何况我们入城,本也是冲他而去,在未知敌我情况下,他不会如此贸贸然。”
洛白仍有担忧,“可是……爷此次从宫里出来,天下人都知爷是真的归顺了朝廷啊,那二王爷又不是呆子,他岂能不知呢。”
车非翊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很快却又一闪而去,“他兵力越来越弱,虽然手中有份遗诏,可到底也正是用人之际,他看事不会只看表面,就算是敌人,他亦会想办法化敌为友,只因多个朋友自然是比多一个敌人要来的好。”
车非翊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洛白暗暗称奇,平日里他的话实在少得可怜,谁也不知道他的心思,可他分析这些事情来却是头头是道,毫不吝啬语言。
车非翊如此淡定从容,洛白也放下心来好好进食,准备打起精神入城。
在炀州城外徘徊了多时,车非翊领着洛白入城直奔月逸清府邸去。
炀州城是月逸清的地方,入城容易出城难,此城易守难攻,也正是因此月逸清才驻守在此。
自月逸清公开遗诏之后,参云庄旧部又纷纷前来投靠,更使得月逸清一派实力壮大几分,他们一直蠢蠢欲动,打算再起兵造势。
今日月逸清正好留在府中,听下人来报车非翊前来,不由得心中猜测他的真正目的。
他知道车非翊前段时间被皇帝召进宫为皇后医治,他也知道车非翊与皇后之间的事情,那么他今日前来是为了遗诏的事情?
月逸清坐在大椅上静静看着车非翊二人,下人奉了茶后他的小厮便规矩的站在他身后,表情平淡,毫无慌张之色。而车非翊更是气定神闲的静坐饮茶,动作优雅,眉眼之间清冷无暖色,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车非翊,只是每次见到他,总会忍不住要去观察他,他像是个谜,让人想要一步一步去探其谜底。
许久,车非翊仍然毫无开口的意思,月逸清不禁蹙了蹙眉,忍不住开口问:“不知族长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呢?”
开门见山,果然够直接,车非翊淡淡扬了扬唇,放下茶杯看向月逸清,月逸清不由得一凛,他的眼睛好慑人。
车非翊道:“今日前来,是听说了遗诏的事情。”
果然,月逸清嘲讽的勾了勾唇,“先皇遗诏本是在秋相手中,如今秋相已效力于我,这遗诏自然归我所有,至于我公开的目的,就不需多说了。”
车非翊淡问道:“你认为区区一份遗诏又能威胁到他什么呢?要他自动退位让贤?”
月逸清唇角浮出一丝笑意,看向车非翊道:“原来族长前来是想要我撤回遗诏?”
车非翊眸上蒙了一层浅笑,然而眸底却是更浓的冷意,他素白的袍角被风轻轻一吹便荡了起来,像是卷了一层浪花,他道:“撤回,就有撤回的好处。”
月逸清俊朗的脸庞狰狞了一下,冷笑问道:“何好处?”
车非翊淡淡看他,道:“你若现在收手,皇帝或许看在你是他手足的份上放过你,若是你执迷不悟,依他的手段,你可还有脱身的机会?”
月逸清冷哼一声,“就算我收回,他未必有那副好心肠放过我,我既打定主意,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若怕死,就不会走今日这步。”
车非翊冷冷看他道:“死不可怕,你认为他会如此轻易让你死?他的手段,你太低估了。”
月逸清眼中带着嘲笑讽刺道:“我听不出你这番话是为了我好。”
“狗咬吕洞宾……”洛白在车非翊身后轻声嘀咕,心里起伏着怒火。
车非翊听到了,手指在桌几上若有若无轻轻敲着,提醒洛白不要出声,洛白看了一眼,撇了撇嘴不再出声,低头继续听着二人交谈。
月逸清眼带一丝怒意睨了洛白一眼,随即看着车非翊,只听车非翊道:“为你,也是为天下苍生。”
“天下苍生?”月逸清像是听到了令人好笑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言语略带恨意,“天下可曾有恩于我?我又为何要为天下苍生着想,我只知,那皇位我志在必得。”
车非翊沉默不语,静静看他。
月逸清淡了眸中的恨意,自嘲的勾起唇,他恨薛骁,恨他的得宠,恨他的幸福。从小便是薛骁最受先帝喜爱,再加上他天资聪颖善弄权术,于朝政更是处理得当,因此先帝才下决心传位于他。
难道他不够好吗?为什么他怎么努力都比不上薛骁?他的母妃自他出生时便死去了,从小他得不到任何疼爱,看到的只是宫里的黑暗斗争,他的心盛满了浓浓的恨意,他的母妃,就是因为没有个有权有势的娘家做靠山才在宫里激烈斗争中牺牲的。
月逸清冷笑着,车非翊淡淡看他,面无表情,丝毫不着急的等着他的反驳,此行他早已抱定决心,无论如何要让他收回那道遗诏,为天下苍生也好,他总是不希望再有战争发生。
江南的气候比起北方要温暖的多,然而是冬天,让人不免也感受到了冷冬的气息,心也在冒着冷意。
车非翊浅眸轻轻扫了一眼周身景象,不为所动,脸上笑容若隐若现,倒是难得,语气却依旧平淡如水,“此处虽好,却不适合我。”
月逸清笑容微微一僵,很快恢复,又笑道:“你一贯节俭,自是看不过这样的。”
车非翊素手执起白瓷杯,那清澈酒水立刻有了波纹,映着他那双清冷的眸子却亮的惊人,他道:“节俭不过是因为我不喜欢那些铺张,倒不是刻意去节俭,没想博了个好名声。”
“这是不是就叫做——”月逸清举杯邀他,浓眉轩了轩,“无心插柳柳成荫?”
车非翊嘴角浅浅一扯,含笑将满杯酒饮下,随着芬芳入喉,这才淡声说道:“酒已饮尽,是否该回到昨日的问题了?”
月逸清收敛笑意,直直看他,“若我执意不肯呢?”
车非翊淡淡看他,平静道:“那我也只有再想办法让你答应。”
月逸清笑容又浮现,看了车非翊一眼,目光转向湖面水纹,许久,才开口静静道:“他真会放过我?”
车非翊清淡回道:“或许是能让你死个痛快。”
“哈哈”,月逸清朗声大笑起来,极近癫风之状,笑容也变得狰狞起来,“他有他的非常手段,这个我晓得,这遗诏公开,我本就没有抱十分的信心能够打击他,他也从不认为这遗诏能够威胁得到他的皇位,他不过找个借口更加坚定自己的心来杀我罢了。”
车非翊心中幽幽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我能保证,他杀不了你亦折磨不了你呢?你可愿意放弃争斗放过黎明百姓?他们受战争祸害已经很久了,是时候让百姓们过个安稳日子了。”
月逸清眸中射出狠光,“我又何须顾忌世人幸福?”
车非翊站起身来,走到湖面,迎着吹来的凉风,头脑更加清醒了几分,他平声道:“你收回遗诏,带着兵马重归朝廷,你大可随我回南苗,皇帝再有本事,南苗还是我的地方,他亦不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