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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宫中嫔妃大多才刚起来,整个后宫倒是一派舒服,苏灵烟踩着白雪随处走着。
这个皇宫大得很,有很多地方她都没有去过,有很多美景,她也没有看过,忽然想起薛骁曾带着她去过一个梅林,那里的梅盛开的时候便是人间仙境。苏灵烟兴起,凭着记忆便朝那个方向走去。
那座园子离昭阳殿很远,是个偏僻的地方,鲜少有人会去,因此人们也无缘见得它的美。
雪是白的,却白得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那似乎是多余的,雪松软一片,白茫茫之中却能看到地上一串串清浅的脚印,苏灵烟不由得心里一阵疑惑,看着脚印,定是内功高强之人,这宫里,还有哪个武功高强之人来这里吗?
苏灵烟回头看了一眼雁玉,吩咐道:“你在园外守着,本宫进去一趟,不需要跟着。”
“可是……”雁玉看了一眼苏灵烟,她双眸已经眯起,连忙道:“奴婢遵命。”
苏灵烟满意一笑,移步进了园子。
白雪,红梅。
即便是曾经来过一次,却仍然为这样的美景感到惊艳,这里的梅花比任何一处的梅还要娇美红艳,斑驳红点挂在白雪树上,娇艳欲滴。
让她更惊讶的是,一处梅树下,站着一个白衣男子,是车非翊!
单薄白衣与雪融在一起,他伸手折了一枝梅,放在鼻下轻轻一嗅,神情清淡,却似仙人般孤冷清傲。
苏灵烟一步一步轻轻走近他,呼吸放缓,轻声吟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此处梅,大概是最美的了。”
“的确……很美。”车非翊转身看她,声音轻柔,手中还握着那枝红梅。
苏灵烟微微一笑,道:“我记得你曾送给我一枝树根,四季常青。”
车非翊微微颔首道:“寓意生命力顽强。”
苏灵烟轻轻走起来,望着满树娇艳,嘴角噙着浅笑,温声道:“但今时我明白,即便只有一瞬间的灿烂,如昙花一夜瞬间开放,如梅花冬季短暂独领风骚,都是无悔的,只因,她们找到合适的时间,开着最美的花。”
车非翊沉默看她,俊朗的脸庞因寒气冻得微有红色,他静静道:“也许是真的这样。”说完自嘲的笑了笑,将手中的梅花递给她,柔声道:“送给你。”
苏灵烟含笑大方接过,轻轻一嗅,赞道:“好香。”
车非翊也是一笑,心里似乎轻松了许多,有时候,感情,是要先放过自己……
来京都之前,曾有人找过他,告诉他,只要助得皇帝平定天下,他自有他的去处,所以,入宫再见苏灵烟,纵使仍有留恋,却不再去强求,人各有命,何须强求?
她邀了明月相伴,他自有他的蓬莱仙境,从此再无交集。
站在外头有好一会儿了,忽然感觉到肩上一沉,身上已多了件胭脂红大氅,暖烘烘的将她包围住,她回头一看,笑道:“皇上不是去了议政殿么?怎么回来了?”
薛骁抿嘴挑眉,道:“若朕不回来,你只怕要站到天黑。”
苏灵烟低声一笑,清脆如莺的声音荡了荡他的心,“臣妾可不敢站到天黑,免得皇上回来责罚宫人伺候不周。”
薛骁低沉笑起来,揽着她一同走进了乾清宫,乾清宫布置简单,显得一场空旷,好在暖阁不比正殿,倒是流着潺潺温暖气息。
苏灵烟坐下后习惯性抚摸上腹部,薛骁瞧见了,便道:“朕很是佩服他。”
苏灵烟抬眼疑惑看他,“皇上指的是谁?”
“自然是他”,薛骁忽然没好气的瞟了她一眼,“车非翊。”
苏灵烟笑了笑,美目紧锁着他,“佩服他什么?”
薛骁懒洋洋的靠着软枕上,撑着脑袋淡道:“说放得下,便放得下,他答应了与朕的合作后,也不以为你医治身子为由留在宫中守着你,而是将针灸之术交给太医院长,既断了他的心,也避免了众人的指指点点。”
苏灵烟怅然一笑,道:“终是有缘无份,不可强求,他明白,臣妾也明白。”
薛骁皱起了眉头,“朕怎么听着皇后话中的意思,甚是可惜?”
苏灵烟看着他,莞尔一笑,“可惜不可惜,已是如斯结局。”
薛骁抚摸着拇指上的青翠扳指,转了转,忽而笑道:“你说话真是只可会意不可言明。”
静了一会儿,苏灵烟抬眼微笑看他,问道:“皇上前几日还说这次平定的有几位将军想将女儿送进宫来,怎的没了动静?”
薛骁挑眉看她,“难道你想让她们入宫?”
“纵使不想,也不能让别人说三道四。”苏灵烟微微蹙起了眉,颇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朝中大臣的压力不小,后宫之事一日不解决,他便要多烦恼一日。
薛骁摇头轻笑起来,看他样子,似乎并不为此事烦恼。
看他神情古怪,苏灵烟奇怪问他:“皇上这是怎么了?今日早朝碰到什么事情了吗?”
薛骁薄唇扯了扯,优雅的弧度扬起,笑道:“朕今日听说了一件事情。”
“哦?”苏灵烟来了兴致,“什么事情,想必很有趣。”
薛骁轻轻一咳,说道:“七弟突然迷上了个青楼女子,说起来,今年他也有二十三岁了,这几年来,朕也一直寻思着给他赐婚,无奈每次他都以各种理由推脱。”
苏灵烟笑道:“七王爷素来闲散,皇上赐婚,无疑给他铺了一张大网,将他套的牢牢的。”
薛骁斜她一眼,“朕对子清,一向宽容的很,他若不想娶,朕便不勉强,只是如今年纪不小了,府中若有些人,也会让他感到热闹。”
苏灵烟抿嘴一笑,问道:“莫不是皇上想将那青楼女子赐给他?那青楼女子,是否就是那个嫣然?”
薛骁微微摇头,不置可否。
苏灵烟却拧起眉,若七王爷当真喜欢那个青楼女子,将她纳回府中做个小妾也不是不可,但依着七王爷的性子,恐怕不是纳个妾那么简单了,苏灵烟轻声道:“臣妾也听说过那个青楼女子嫣然,想必是个有性格的女子,皇上若要赐婚,可要为难了。”
“为难什么?”薛骁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忧的皱起了眉。
苏灵烟轻叹道:“青楼女子,想要名正言顺嫁入王爷府,若是当个妾倒也还罢了,可若是让她做了侧妃,亦或是王妃,只怕满朝京都都要议论上好一阵子,于皇室颜面也过不去。”
薛骁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矮几,拇指上的扳指更加青翠透绿,他沉吟道:“朕也曾考虑过,不过好在那慕容世子对那青楼女子似乎也很有兴趣,二人彼此顾虑着,应不会急着求朕赐婚。”
苏灵烟微微颔首,接着看薛骁笑道:“想起这些就觉得好笑,朕不曾见过子清这般苦恼样子,今日在书房,他几次神游太虚,那样子,说不出的滑稽。”
苏灵烟轻笑一声,然后道:“皇上可不能放着这件事不管,臣妾并不是瞧不上青楼女子,可到底不希望因为这个女子,再让慕容世子与七王爷生出敌意。”
薛骁含笑看她,柔声道:“朕晓得,改日寻个机会,为他择一门合适的亲事,这么大了,总不能凡是由着性子来。”
苏灵烟恬然一笑,眉眼隐含神采,“有机会,当要瞧瞧那青楼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能惹得慕容世子和七王爷为其大打出手。”
薛骁朗声一笑,“或许对于京都王公贵族来说,那样的女子称得上是奇女子,然而——”他的眼波一柔,“在朕心中,任何女子都是比不上你的。”
心里暖暖的,苏灵烟面色却一窘,有些不自在的起身,撇撇嘴道:“皇上大概还要忙,臣妾就先回去了。”
薛骁笑意犹在,狡黠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道:“那朕晚些再去看你。”
苏灵烟温顺点头,转身便离去了,出了殿门走上几步,便看见福德神色焦急跑过来,苏灵烟连忙唤住他,“发生何事?怎么这么着急?”
福德行了礼,镇定回道:“回娘娘,是宫外传来的密报。”
苏灵烟淡淡看了他一眼,知他一个太监总管,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于是便道:“去吧。”
福德得了话,再次行了礼便进了殿,苏灵烟蹙起了秀眉,抬脚朝昭阳殿方向走去,心底却升出一丝不安……
他疲惫的笑容,他嘴角噙着的无奈,他眼神中的深沉,都瞒不过她。
薛骁无力的勾了勾唇,叹息道:“你父亲果然是只老狐狸。”
苏灵烟一惊,问道:“家父怎么了?”难道他回京都了?参云庄日渐败落,辉煌不复,父亲还要做什么?
薛骁抬手,指腹轻轻滑过她的修长双眉,柳眉如烟,他淡淡道:“朕没想到,原来秋府里竟然有一份先皇遗诏,足矣将朕赶下龙座。”
苏灵烟心里一凛,抬眼看他,他虽然面容疲惫,但是双眸却更加明亮,隐隐含着锐芒,帝王霸气显现,她轻叹一声,道:“臣妾曾经问过家父,可家父不曾告诉臣妾究竟那份东兮是什么,没想到竟然是先皇遗诏,皇上可知道遗诏的内容吗?”
薛骁轻哼了一声,叹道:“遗诏上写明,朕在登基五年之内,若治国无方,便要自动退位让贤。”
“退位让贤?”苏灵烟惊坐起,不可置信的看着薛骁,“这真的是先皇的遗诏?那母后知不知道?”
薛骁起身将她揽过,有一丝无奈,“先皇做事一向出人意表,有这份遗诏也不奇怪,母后还未知道,这份遗诏,只有秋相知道,可如今,全天下都知道了。”
苏灵烟惊出一身汗,太可怕了,先帝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要留下这份遗诏?难道从一开始,秋家打的是这个主意?故意闹得天下大乱,然后便可以拿出遗诏名正言顺的要求皇帝退位?
“这份遗诏,秋相交给了老二,今日已经开始公告天下了,明日朝堂上,还不知群臣们要如何做。”薛骁拧起了眉,俊逸面容不乏疲倦。
“皇上”,苏灵烟伸手抚上他紧拧的眉头,心疼道:“不会有事的,众臣都明白,他们是故意的,是二王爷贪图皇位,起兵谋反,大臣们都会懂得。”
薛骁抓过她的手,她的手又开始冰凉起来,不由得眉头皱得更深了,脸色一沉,道:“这些事你不用烦恼,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明日朕自有办法。”
苏灵烟心中微暖,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腰,柔声道:“臣妾既是皇上的妻,皇上的事,便是臣妾的事,皇上若是不高兴,臣妾又怎么能够安心养胎呢?”
薛骁沉默住了,许久才搂紧她,感叹道:“你的心,朕已经明白了。”
唯有她,才有资格,与他共同面对所有事情,也唯有她,才能与他并肩而行。
二人对视一笑,复又躺下,相拥而眠,彻夜温馨。
次日一早薛骁便上朝去了,苏灵烟也无心再睡,起来赶便去了乾清宫,坐在那里静静等着早朝后的消息。
天通明之后,便看见薛骁一身明黄龙袍踏进乾清宫的殿门,得知苏灵烟在暖阁等着,茶水也来不及饮便去了暖阁。
苏灵烟听到动静连忙起身,迎上前去为他脱去龙袍,换上一件家常的便服,这才轻声问道:“如何了?大臣们可有动静?”
宫人鱼贯进来奉茶,递上热毛巾,薛骁擦了擦脸,浅淡道:“尚无大事发生,老二虽然这招出的厉害,可到底关系到一国君主之位,众臣还是清明的。”
苏灵烟蹙起眉,沉吟道:“可这是先皇的遗诏,朝中大臣多半都是从先皇一直效忠到现在的,只怕他们会把那道遗诏放入心中。”
薛骁微微颔首,道:“遗诏不假,这几年民间也的确不够太平,算是朕治国无方,但若换了老二来做,他以为,他能够平复这场战乱?”
苏灵烟闻言眉头不见松,叹道:“可若二王爷赢了,皇上可没有第二道遗诏牵制他。”
薛骁薄唇扯了扯,目光落到她腹部,笑容露出,道:“他若真的赢了,那朕便于你携手江湖、泛舟四海,过我们的逍遥日子,如何?”
苏灵烟面色微怔,心里一喜,很快收回笑容,浅然道:“皇上在说笑了,这场斗争,注定是皇上赢。”
薛骁敛了笑意,就着几上的热茶饮了起来,半晌才淡淡道:“朕不会输。”
苏灵烟温顺点头,笑道:“臣妾一直都相信皇上。”
要他放弃江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从不奢求他能为她抛弃一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她何必为了一己之私去要求他呢?他已经做到了不再宠幸宫里面的嫔妃,这已经是最大的退步,她已不想再步步紧逼。
逼得太紧,只会让他们产生距离。
这样就很好,他要江山,她会陪着。不管结局如何,她不悔。
…
灯火昏暗,远处江中有一艘游船,船上有一人,一身白衣在这黑暗之夜异常显眼,悠悠扬扬的箫声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荡开了,动人的声音一点点侵入心中去。
洛白仰面躺在船头上,望着如漆天空,道:“爷可真有闲情,大半夜竟然在吹箫,也不怕扰民。”
“这么大的江面,看不到一户渔家,何来扰民?”箫声停下,白衣男子转身低头看着洛白,目光清亮,声音淡然。
洛白连忙起身,笑嘻嘻道:“爷,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白衣男子正是车非翊,他淡淡看了一眼洛白,平静道:“这段时日暂不回去,另有事办。”
“啊……”洛白失望的撇了撇嘴,然后问道:“要做什么事?”
车非翊收起了霄,盯着江面波光,淡淡道:“去找月逸清。”
“二王爷?”洛白瞪大了眼睛,奇道:“爷找他做什么?”
车非翊瞥了他一眼道:“昨日突然传出的那道先皇遗诏,以此来命皇帝立刻退位,我打算去看一看,若能毁了它,那自是最好。”
洛白不解的看着他,“那些都是他们皇族内乱,爷不是一向不喜欢管这些事情吗?”
车非翊平声道:“管了,就有我的打算。”
那一日,白须老人的话仍然回响在耳边,“小伙子……你若助得皇帝平天下,你自有你的去处……”
“此话何解?”
“哈哈……小伙子,你听我的便没错,我已提点到此,最后还是要靠你自己去领悟,莫忘了我说的,平了天下,你便得道。”
……
得道……车非翊静站在船头,心中默念得道二字,究竟什么才是得道?为何又要他助皇帝平定?
如果没有猜错,那日那个白须老人,就是瀛山空针子道人,可传闻他早已离世,莫非传闻不实?他一直深居在瀛山?
车非翊心中微微一叹,看了一眼洛白,道:“回舱里睡去,外头太凉。”说完自己抬脚进了舱。
月色更浓。
苏灵烟小心翼翼的走下玉阶,站在院中恣意感受飘雪的冰凉,任凭雁玉如何劝都不离去,众宫人吓坏了,连连跪下磕头。
容玉连忙拿了伞为她撑起一片小小的天,挡住了落下的小雪。
苏灵烟发着呆,心乱如麻,五味杂陈,他为何这么做?他是个睿智英明的皇帝啊,他应该知道,如今形势严峻,他如此做法,更让月逸清等叛臣更加理直气壮的说他是昏君,一个被女色所迷的昏君。一切的一切,对他都是毫无利处的,他为何要这么做?
苏灵烟微微一笑,今日是她的生辰,他这么做,是否就是他所说过的惊喜?呵呵,的确很惊喜,苏灵烟心中渐渐泛起了甜蜜,但不乏有些担忧,站在院中好一会儿才回暖阁去等着。
不过一会儿,宫里上下的嫔妃纷纷登门拜访,皆是来探消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恐惧和哀怨,她们不懂,为何皇帝要这么做,为了皇后,他可以放下后宫众多佳丽吗?
哀怨的同时也在羡慕,羡慕他们之间的情,羡慕他们之间的甜蜜。
苏灵烟交代了雁玉不接见任何嫔妃,众嫔妃在正殿坐了会儿,见苏灵烟避而不见,愤愤的便也一一离去了。
待一众都离去后,苏灵烟披了大氅便去了蕙兰殿找崔初柔,这段时日因为身子的原因,总不得去见她,如今这么大的事情出来,她心里有些担心崔初柔。
这宫里,或许唯一纯净的人便是她,偏偏她也是爱着皇帝,得知要遣散后宫,不晓得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蕙兰殿她很少来,事实上后宫的宫室她虽然能叫得出名字,却有多半没有去过,蕙兰殿比起她去过的宫殿,一点都不起眼,简单的陈设,庭院也不种植好看的花草,简单的甚至无法让人联想到这是一个妃子的居住地。
苏灵烟降临蕙兰殿,宫人慌忙前来迎接,崔初柔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出来,苏灵烟忙上前扶住她,嗔道:“你身子不好还出来做什么。”
崔初柔虚弱一笑,道:“娘娘前来,臣妾应该接驾。”
苏灵烟命宫人扶着崔初柔进了内殿,自己上了正坐去坐,等宫人奉了茶才看向崔初柔笑道:“本宫也是闲来无事,昭阳殿又待得闷了些,便来妹妹这里讨些茶果吃。”
崔初柔今日只穿了件半成新的玉色织锦宫装,衬得她越发的柔弱可人,她微垂了眼睑,轻声说道:“臣妾虽然深居简出,今早的事情却也听说过了,想必娘娘前来,不是来讨茶果吃那么简单吧。”轻柔的嗓音徐徐开口,听者心酸。
苏灵烟尴尬的笑了笑,随后轻叹一声,望着崔初柔静静问道:“若是皇上真的要散了后宫,你会如何?”
崔初柔怔了怔,然后凄惨一笑,道:“宫里宫外,于臣妾来说都没有分别。”她正视苏灵烟,忽然欣慰一笑,“皇上对娘娘的情,实在让人羡慕,臣妾伴在皇上身边多年,从未见皇上对哪个女人如此动心,散了也好……”
蕙兰殿内的宫人早就退下了,殿门却没有关上,苏灵烟透过门望着窗外雪白,有些歉然的看着崔初柔,“本宫会让皇上为你安排好地方静养身子。”
崔初柔轻轻摇头,叹道:“臣妾这身子是老毛病,再怎么静养也是这副样子出宫也好,这么多年,臣妾一直盼着能到宫外走走,过些平凡的日子。”
苏灵烟叹息道:“许多女子想进宫,偏偏你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