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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瑾儿看她一眼,站起身来笑道:“瞧你也累了,我也是时候告辞了,改日再来看你吧。”
苏灵烟挑眉笑了笑,并未起身相送,注视着她离去,前一刻还得体的笑容骤然变了淡漠起来,转身回了房间。
月瑾儿迈着浅步走在回去的路上,嘴角讽刺的弯起,想留在这里不走?下逐客令?好一个秋相之女、好一个当朝皇后!
才进了大厅,便看见吕绛拎着一堆红木食盒往外走,唤住了他好奇问:“你这是去哪里?手里拎着什么东兮?”
吕绛弯了弯身,又抬了抬拎着的食盒,恭敬回道:“夫人,这是昨日下山买的点心,爷吩咐了送去秋姑娘那里。”
月瑾儿看着那雕着精美花样的食盒,觉得很刺眼,皱眉问:“刚才洛白不是已经去送了很多东兮吗?怎么还去送?”
吕绛回道:“这些点心才刚买回来。”
月瑾儿不可察觉的‘哼’了一声,这个女人抢了他的心还不够,现在还要抢走他的宠爱吗?她不曾见过他为哪个女人如此上心,他对她很好,却不是她要的那种好。心里一阵悲哀一阵难过,扫了一眼吕绛,淡道:“快送去吧,迟了爷又该说了。”
吕绛哈了腰便快步离去。
诺大个厅,空旷无人,说不出的清凉。
她嫁进南苗五年,这五年来,她尽着妻子应有的本分,甚至...不惜联合二哥一起背叛皇帝哥哥、背叛月绣朝,他却从未对她动过真心,只是把她当做一个需要疼爱的对象,只是疼,并无爱。五年,岂不太悲哀了?如果五年都不足以让一个男人动心,今后可还能再让这个男人动心?她曾认命过,既然他不爱她,只要他疼着她、宠着她、关心着她,这不是已经很足够了吗?于是她很幸福的在南苗过着日子,偶尔听到族里的姐妹们在夸赞她的夫君、夸赞她们之间的深厚感情,心里也是喜悦的。可是如今,却已经不一样了。
苏灵烟一怔,没想到他竟然看出来了,于是点头回道:“是。”
“如果心里有事,就不要憋着,有些事情我还是能对你说的。”车非翊叹了口气看她。
他既这么说,定也清楚今日月瑾儿来找她时二人的对话,于是苏灵烟定定看他,认真问:“六公主是否知道参云庄的事情?”
车非翊毫不犹豫点头,“知道。”
“那么...”苏灵烟想了想,“她是否愿意帮你们?”
车非翊淡淡看她,“我既让她知晓了你身份,自然是放心她的。”
苏灵烟不吭声,看来他是真的很信任她,不知为何,心底升出一丝酸味还有一丝不安。
他这样相信月瑾儿,连密谋这些大事都让她知道,可见二人的感情很深,深到...她想要涉足都是举步维艰。
外热内凉,比起京城的燥热,已算是十分凉爽了,苏灵烟静静问:“你可认识二王爷月逸清?”
车非翊缓缓站起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景物发呆,过了好一会子才轻轻道:“我不想骗你。”
苏灵烟神色静淡,“我也不想。”
车非翊回身看她,眸光深似一潭湖,他淡淡说道:“你可知如今天下分成几局?”
苏灵烟回看他,忽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定定道:“当今天下已分两方情形。”
车非翊眸起赞赏之意,“接着说。”
苏灵烟站起走到他面前,嘴角始终噙着淡定从容的笑,“天下虽尽归于月绣皇朝所统领,然而内分过多,尤以参云庄影响力最厉害,当今皇帝虽然精明能干,但内有皇室子孙作乱,外有江湖势力和南苗神秘势力捣鬼,皇帝并非三头六臂,自然只能和这一方扯个平。”
车非翊轩眉轻挑,等待她的下文。
苏灵烟接着说道:“月逸清贵为二王爷,年长皇帝三岁,精明不在皇帝之下,却一直没能得到先帝的认可,皇位传给当今皇帝,他自然不甘。于是他便找到参云庄,结盟共商大计,我是否说得对?”
车非翊淡淡一笑,“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只是——”话锋一转,“除了二王爷、参云庄、南苗,其实还有一方势力在支持,不知现在你可能猜到了?”
“还有一方势力在支持...?”苏灵烟微微沉吟,眼睛一亮,“薛芝琴?薛将军一家,是不是?”
车非翊嘴角的弧度微微扩大,笑容发俊逸,“你是怎么猜到的?”
苏灵烟扬眉一笑,“当初宫中发生了一件命案...”想到殷小媛的惨死,面色顿时一沉,“薛芝琴故意让殷小媛把玩那支银燕雀簪子,暗中将蛊传给她,不但除了一个对手,更免了自己一死,但她侥幸逃过一劫,只怕后面的劫难再也不能这么轻易躲过。”
“如何说?”车非翊的眸光变得亮了起来,淡淡盯着她。
苏灵烟道:“南苗进贡给皇帝银燕雀簪子,簪子中下了蛊,却没想到皇帝也深谙蛊道,并赐给了他一直在怀疑的薛芝琴,如果薛芝琴欣然佩戴并无中蛊征兆,这也罢了。但薛芝琴并不是个聪明人,她自然也知道簪子有蛊,于是假借皇帝之手除了一直结怨颇深的殷小媛,一箭双雕做的也算好,可是这样一来已让皇帝完全知晓她的底细,你说,皇帝有可能让她长存宫中吗?”
车非翊冷冷道:“薛芝琴是个蠢女人,为了一己私欲不顾薛家死活,皇帝容不下她也是她的报应。只是就怕皇帝会暗中除掉薛家,这样一来我们成事只怕少了一个得力助手。”
苏灵烟沉吟道:“薛将军南征北战多年,深谙兵法之道,军中又有一定得威信,若得他相助,定大大增添参云庄成事,但皇帝并非池中之物,只怕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车非翊轻轻瞥她一眼,道:“皇帝的确不可小觑,只是你如今身份尚在,参与其中,只怕不利。”
苏灵烟一怔,她分析的正起劲儿,以前所有的迷惑现在一下子解开,却被车非翊的话泼了冷水,是啊,今时今日,纵然她秋家站在参云庄这一边,可是她不一样,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是当朝皇后,身份尴尬,又有什么资格参与到他们当中呢?
车非翊叹了一口气,牵过她的手轻声道:“不想你掺进来。”
苏灵烟轻轻“嗯”了一声,细声回道:“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车非翊摆正了她头上的翠玉飞舞簪,淡道:“这些都是男人之间的事,你不该掺进来受这份哭苦,不管是非夕还是我,亦或是皇帝,都不愿意看见你沦为我们之间斗争的牺牲品,你应该是被呵护在手掌心疼爱着的,入宫后你没有过过一天安稳日子,人要学会自私一点,这世上,唯有自己,才不会自伤其身。”
苏灵烟静静听着,忽然抬眼看他,嘴角噙着一丝苦笑,“人有时候往往是残忍的,它宁愿伤害自己来成全他人。”
“对别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没有人是真的毫无条件愿意为对方付出。”车非翊轻叹口气,拉着她重新坐下喝茶。
苏灵烟手握着茶杯,热度传到手掌心,沁出了汗,她喃喃道:“当真没有全心全意付出的人?人都是必须索要些什么东兮来满足自己吗?”
车非翊淡淡看她,眼神温润,起身要走,走到门外停下,头也不回平声道:“尘儿,你要记住,不论做什么事,要先多想想自己,让自己多一点快乐,多一份轻松,你活得太累太束缚了,偶尔放纵自己一次吧。”
苏灵烟沉默,时间瞬间静止,车非翊抬脚要走,却见洛白匆匆走进来,边行礼边急急道:“爷,有圣旨!”
“什么?”苏灵烟闻声惊奇,忙走过来,讶异的看着车非翊,他也是微微一惊,看了一眼苏灵烟,道:“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回去瞧瞧是怎么回事。”说罢急急迈着步子朝外走。
洛白起身看了一眼苏灵烟,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道:“这圣旨来得突然,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灵烟略有担忧,转身回了屋,洛白叹了叹气,也急急追着车非翊方向跑去。
屋外鸟儿轻叫,知了声夹杂在内,只觉得无尽的烦躁,车非翊声音带了几分深沉:“当初我前往渔村之时,皇帝就已知我的消息,你虽掉下高坡,被我所救,前往参云庄,皇帝只怕也清楚。”
苏灵烟颔首道:“皇上如果派出高手来寻我,也并非难事。”
车非翊静静望着窗外,余晖斜照,游人在外,不免添了几分堵意,他平平道:“明日我派人送你回宫。”
苏灵烟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看着他,车非翊收回目光盯着她,眸底深情不掩,二人对峙一会儿,苏灵烟坐下,用了饮了一口水,“好。”
这一声‘好’字,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道出,又夹杂了多少酸楚。
车非翊微一叹气,“皇帝暗中还派了一支暗卫护送你,这一路是安全的。”
苏灵烟轻轻点头,猛然抬头看他,“皇上用了什么条件?”
车非翊微怔,浅然一笑,从身上拿出一封信,道:“这是皇帝给你的信。”
苏灵烟接过却不急着看,紧紧盯着车非翊问:“皇上是否威胁了你?”
车非翊脸上噙着浅笑,无奈道:“你不用管这些,收拾一下今晚早些入睡,明日就走。”
苏灵烟紧锁他双目,一字一句问道:“皇帝是否以南苗一族来威胁你?”
“皇帝除了这一招,我也毫无办法。”车非翊平静的脸上浮起一丝阴沉。
半晌,苏灵烟才幽幽道:“好吧,我明日就回去,这里也不是我该留住的地方...”
车非翊伸了手想拂去她脸颊上的发丝,却停在了半空,有些尴尬的收回,轻咳了一声,站起身道:“我先回去了,你莫要多想。”
人已离去,屋内却萦绕着他特有的气息。
苏灵烟望着手上皇帝亲笔写的信,迟疑了一下,撕开封口取出信细看,不禁一叹。
灵烟,你曾答应为朕做一件事,朕现在命你速速回宫,希望你遵守诺言,莫叫朕失望。否则你该知道,秋家上上下下的人命,全在你身上,利弊你自己衡量。
日日盼卿归!
点了火盆烧了信,心情仍旧没有平复下来。的确,皇帝似乎对她已经很宽容了,她获救,不但没有立时返回宫,还兜兜转转随着车非翊前往参云庄小住,又来到南苗境内。条条罪状足以满门抄斩,堂堂一国之母,竟随驸马爷离去,皇帝没有大怒已算是好的了。现在只是用平等的条件交换她回宫已保国尊,是该敬佩皇帝没有趁人之危还是该恼怒皇帝以南苗一族来威胁车非翊放她回宫?凭车非翊与皇帝相斗,未必能立刻分出胜负,但皇帝比车非翊多的就是一分心狠。车非翊受制于南苗上下族民的性命,只能交出她,他在做这个选择时,是否也挣扎了很久?
苏灵烟心中微一暖,若真是如此,她在他心中,总算是占着很重要的位置。车非翊曾说过,人要自私些,但是大局当前,却无法做到抛弃所有。秋家站在参云庄这边,大可以一走了之迁回参云庄,只是皇帝既说得出这些话,必定是有了完全的把握秋家在他控制之中。她怎可以如此自私留在此地享乐?更何况,她还曾答应过皇帝一个条件,于情于理,她是回去定了。
如此一想,便进了房间去简单收拾包袱。
她当然清楚只要她还是皇后,就必须要回到那里去,当初她来到南苗,并不打算长留,知道迟早有一日要回去的,只是没想到竟会这么快。
天明的时候才懒洋洋起身,好在并不赶时间,苏灵烟也就不着急。用过早膳,也不见车非翊前来,心中一沉,也许他也不愿意见到分离的场面吧。
不一会儿院外便来了浩浩荡荡一群人,苏灵烟推门出去,不免有些惊讶,皇帝这也太隆重其事了,竟派了这么多人迎她回宫,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当先几人下马行礼:“卑职参见皇后娘娘。”
苏灵烟点点头让他们起身,“此处不必多礼。”
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道:“娘娘,时辰已到,是时候启程了。”
苏灵烟看他一眼,他面色严肃,说话沉稳有力,一看就是个正直之人,她淡淡道:“如何走?”
那人抬头看她,眼睛却恭敬地往下垂,回道:“有劳娘娘先乘马,出了山再坐马车到槽甸码头坐船回京城。”
苏灵烟疑惑道:“走水路吗?”
那人点头回道:“皇上说了,水路不但快也比走官道轻松,免得娘娘路途奔波。”
苏灵烟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走吧。”说罢跃上了马,领先的几人便也不急不慢率先走了,苏灵烟跟在他们后面,一步三回头,眼余不舍意。
洛白从院子旁走出来,望着眼前浩浩荡荡一片,神情微有黯然,轻轻摇头,转身离去了。
才走了一会儿,远远便见树下安静站着一人,一身白衣极为醒目,洛白走上前行礼道:“爷...姑娘走了。”
车非翊神情淡淡,轻轻嗯了一声,转身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她离去了...因为不忍,所以一直克制自己不去送她一程...洛白追在身后道:“爷不去送送姑娘吗?”明明很想,为何要忍住不去呢?
车非翊头也不回道:“有那么多人护送她足够,更何况我也派了些人暗中护着,不会有事。”
洛白急道:“不是这样的,爷...姑娘其实很舍不得...您为何不去看一看呢,看一眼也好啊...”
车非翊轻摇头,“不去了,徒添伤感。”
进了自己的宅子,回房静坐。
月瑾儿早就看见车非翊进了书房,也不追上去说话,只问了洛白:“爷怎么了?”
洛白耸耸肩,苦恼道:“爷明明想见姑娘,偏偏不去见,姑娘明明舍不得爷,偏也不遣人来找爷,这两个人可奇怪至极。”
月瑾儿抿起嘴,淡道:“你去忙你的吧。”
洛白见月瑾儿脸色不好,也知趣,退了下去。
月瑾儿站在厅中,悲哀的想着刚才洛白的那番话,呵,这二人一定是心里痛极,才不愿去见对方,只有不见,才能少痛一点。
待要开口之时,人已像阵风,飘了好远。
眼泪终于还是落下,他...他还是要去见她么?
头一晕,身子便软了下来,人竟生生昏去。
“夫人...夫人...”身边的丫鬟急急唤道,心里半点着落也没有。
洛白听到声音出来,看到地上躺着月瑾儿,“夫人怎么了?”边喊了几个丫鬟送月瑾儿回房,又派人唤了大夫。
大夫来看后,只说月瑾儿没有好好休息,日夜心惊,一时遭了打击又体力不支才昏厥,开了几味安神茶煮了喝便能有所缓解。
车非翊不在,洛白只能上下打点着,一通事忙完后才叹道,情之何物,月瑾儿爱而不得,而那两人却是爱而不能。他呢?...是否是爱而不敢?
出了山做了一日的马车才到了槽甸码头,仍是浩浩荡荡的队伍,苏灵烟上了一艘大船,一言不发坐在船头。
其他侍卫见苏灵烟心情似乎不佳,只当是有些晕船,于是找来些药给她备着便不去打扰。
船向北走,如果照这样的速度开下去,只余四五日便能到京城边上的码头,再坐马车行上半日即可回宫。
两边都是山石嶙峋,一路观来或许能解些闷,苏灵烟不禁眺望了距离越来越远的岸,这一别,何时能再见?
起了风,苏灵烟有些黯然的想回船舱内休息。一道深远清晰地箫声打破了江面宁静,苏灵烟浑身一震,脚步不由自主停下,眼中含着泪,猛然去寻那道箫声在何处。
远处山石上赫然站着一个白衣轻飘的男子,苏灵烟定定望着他,距离太远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得到他淡淡的目光追随着自己。
他抬手吹箫,目无旁人,天地之余他和她。
箫声倾心,却是过于凝重压抑,和风一吹,送别之曲...他像是个仙人坠落在尘世间,唯有一支霄伴随着他,吹着一首又一首的天籁...苏灵烟静静听着,忽然扬声道:“为本宫寻一把琴来。”
船上东兮应有尽有,显然是怕她一路沉闷是以都备着。片刻功夫便有人送了一把上好的古琴。
苏灵烟席地而坐,琴放在双膝上,望着远处模糊的他,铮铮弹了起来,风送船行,江漪鸟飞,却是在那出飘渺迷茫中,霄唱琴随!
扬声一玦,峰回路转,柔肠百转。
箫声未歇,牵引琴声,沧桑沉重。
他着白衣吹箫,她穿蓝裙奏琴。一霄一琴,一白一蓝,只让人更加痴醉。
船越行越远,二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苏灵烟仍纹丝不动,指尖轻柔,眼盯着远处一个白点,古朴之音再倾。
渐渐的...直到再也看不到对方,琴声方断...箫音才绝...。
眼泪模糊了视线,是不是从此以后,都听不到如此孤清之音了?
车非翊将霄离开了唇边,眼神始终淡淡望着船离去的方向,静站着。
“爷...”
车非翊微皱眉,没有回头,淡道:“什么事?”
洛白站在身后,手握着剑,眼睛瞟了一眼已看不见的船,恭敬道:“夫人身体不适。”
车非翊无声叹了口气,望着下面的江水,道:“迟些再回去。”
洛白直起身子,迟疑了一下,问:“爷...有没有后悔?”
江边似乎有人在唱歌,细细听来,是渔家女所长民间小曲,声音高亢清脆,将小女儿的情怀唱了出来。
车非翊听了会儿,缓缓道:“后悔又如何?我不可能拿整个南苗赔上。”
洛白也听到那动听的歌声,入神地听了一会儿,猛地听到车非翊的话,感叹道:“爷和姑娘之间,当真是坎坷。”
车非翊轻轻一笑,回头瞥他一眼道:“你这小子怎么这般多愁善感起来。”
洛白笑嘻嘻道:“我可是看着爷和姑娘如何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论起多愁善感,你们亲身经历可要比我强多。”
车非翊含笑轻摇了头,道:“你就是跟着我太久,才落得这般没规没矩。”
洛白笑道:“爷现在立规矩也不迟,我总不能不从。”
“哼,快去准备准备,我这就启程回去。”车非翊闷哼了一声,目光又回到江面,江上起风送来,凉爽舒服,只想在这里再多站一会儿,多回味一番。
洛白迟疑了一下,车非翊奇怪看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