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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坦，不枉费我大清早就起来找这澡堂子。”
“司马兄，那你一开始咋不问问过路人呢？”陈万年说道。
司马卓越假装看别处的风景。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以你这样的身份要是不知道这个澡堂子在哪里，怕问了丢人，所以不敢问吧。”
“嗯！”
“你还这么爽快的承认了……你咋活这么大的？”陈万年再次忍不住吐槽道。
司马卓越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吧，长这么大，我身边都是有仆人跟着。在玄夜宫修行，师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从来不用考虑的。”
“有钱人家的烦恼，我懂。”
“知音啊！万年兄曾经也有过这种尴尬的经历吧。我跟你说，我买个烧饼，人家告诉我一百两找不开。这可是我身上最小的钱了。”
“呃……我说的我懂，不是我经历过……难道你身上没准备几个铜钱？一个铜板两烧饼呢。一两银子差不多一千文。”
“哦~”司马卓越这一声哦，哦的极为传神，“难怪呢。”
“那我要是有一文钱，就想买一个烧饼，这咋办？”司马卓越问道。
“为什么你问问题的角度如此刁钻？”陈万年笑道，“穷苦人家的人，生活所迫，一般来说买烧饼馒头，都是两个。因为要填饱肚子嘛。
真要是遇到买一个的，那就把铜板在当中再切一个圆出来，这样一文就能当半文来用。市面上，大家都是默认的，这才是劳苦百姓，面值最低的钱。”
“还有这种事啊。真是跟着万年兄长见识。那你再跟我说说，这豆腐也不贵，为啥他们都要等豆腐发臭了再吃？”
“这也是缘起于劳苦百姓，他们舍不得把整块豆腐一下吃完，于是每天就吃那么一小口。发臭了咋办？照吃不误，嘿，谁曾想，味道还挺不错。这才有了臭豆腐这么一说。
别看臭豆腐它臭，但是吃到嘴里是香的。”
陈万年说的司马卓越咽了一口口水，他再问：“那叫花鸡呢？”
“叫花鸡就是一乞丐，偶然间发现了一只死鸡。兴许还有点儿发臭了。对于乞丐来说这是美食啊，于是他摘了附近池塘里的荷叶给裹上，想通过荷叶的香味来掩盖臭味。
可他没锅，怕烧火把荷叶给烧了。于是就用泥再在外面裹了一层。就这样烤啊烤啊，泥都变硬了。”
“好吃吗？！”司马卓越激动的问道。
“当然！”陈万年做了一个敲碎外壳的动作，然后再模仿打开的动作，撕下一块肌肉，无实物表演。
司马卓越双眼绽放出亮光。
“万年兄，能带我去尝尝这些东西吗？”
“这样，泡完澡，咱们去买两只鸡，然后再去买点儿臭豆腐，再来点儿江州的老黄酒，打个蛋下去，鸡蛋酒肯定没喝过吧。”
“实不相瞒，万年兄方才说的这些，我都没吃过。要不然，你带我去吃吧？现在就走！”司马卓越从澡堂子里起来，拽着陈万年要冲出去。
“我说司马兄咱等等！”
“万年兄，师父就给了我一天的空，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可咱们没穿衣服……”
“呃……”
这时他们已经来到澡堂门口，司马卓越都已经做出推门动作。
很多人都看着他们，尤其是目光落到陈万年身上时，心中不由得产生了格外的嫉妒。
这人咋就这么有特长呢。
司马卓越小声说道：“这会儿把浴巾盖回去，你说能缓解尴尬不？”
“这有何难，你跟我学。先把浴巾盖在眼睛上。”
“然后呢？万年兄！”
“这样咱们就看不见他们了，正所谓，我看不到你，我看不到你！”
……
陈万年这人脸皮特厚，他们两换好衣服再次出来时，就装作没事人一样。
随后他带着司马卓越到集市上买了所需之物，到山野乡间煮酒烤鸡，好不快活。
经过交流，陈万年得知司马卓越的师叔就是九长老，晚上会过来看看苏心怡。
眼看天色已晚，陈万年索性就带他回府。
他们直接去了正厅。
苏恒跟秦素还有苏欣怡正在招待九长老。
瞧苏欣怡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九长老对她很是满意。
“在下听闻这次随九长老一同前来的，是贵宫极为看重的一名弟子。怎不见他来？”苏恒恰巧问起。
提到司马卓越，九长老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几分自豪。
“说起卓越这孩子，可是宫主师兄最看重的弟子。此子天资聪慧过人，三岁能诗四岁能武。为人又机敏果断，是我玄夜宫未来宫主的不二人选。
他初到建邺城，觉得什么事都新鲜，一时没有把握分寸。还望苏家主见谅。”
“都是年轻人，爱玩是正常的事。我那顽劣的女婿，这会儿也跑的没影呢。”苏恒笑着说道，“反正欣怡迟早会成为他的师妹，早晚都会见着的。”
秦素自然夫君此番话的深意，不由得期盼起这位玄夜宫的得意弟子。
欣怡正直妙龄，这位素未谋面的青年才俊，又如此被玄夜宫看重，若是能近水楼台，撮合他们两个，岂不是一桩美谈。
她正美滋滋的想着呢，故作仪态转向外面，当下就看到了满身是泥的陈万年，还有一个比他更邋遢的青年。
秦素气的差点失态，给陈万年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陈万年才不吃这一套。
他是来给司马卓越打掩护的，此时撤退且不说陷朋友于不义，自己怎么能在秦素面前示弱。
他迈着豪迈的步伐，领着司马卓越进去。
为了不让事态更加严重，秦素上前阻拦道：“你个没有眼力价的东西！你爹跟欣怡正在见九长老，就你这身打扮成何体统？！还有，这人是谁？！”
“我陈万年的朋友。另外……你说谁是东西？身为苏家家主夫人，婶子的涵养可是好的很呐！”
“你……”秦素不想失态，揶揄道，“还真是臭味相投，什么人交什么朋友！”
“你的意思是……我陈万年的朋友也是个东西？”
秦素白了司马卓越一眼道：“你交的朋友，能是什么？”
苏恒此时尴尬轻咳道：“夫人，怎么说话你呢！”
九长老这会儿站起身道：“这……”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九长老也还请别误会。”秦素尴尬的说道，“这人是我女婿，一项没个规矩。整天把不三不四的人领家里来。这不是怕打扰了您跟夫君谈话，故而心急说话重了些。还请九长老见谅。”
“是啊，师父。这是我妹夫，交的都是酒肉朋友，平日里没少把家里弄的鸡飞狗跳。”
“苏家主，苏夫人，应该道歉的是我才是。”九长老嘴上这么说，表情却异常难看，“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明知道今天要来做客，身上竟弄了一身泥。成何体统？！”
司马卓越灰溜溜的走上前，行礼道歉道：“苏家主，苏夫人，晚辈仪容有失，还望恕罪。”
这下苏恒、秦素、苏欣怡的脸上，别提有多么丰富的表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