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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费西的助理接的，“喂，您好。”
蒋念焦急到结巴，“您好，我是蒋念，我要找费西，费西，他在哪？”
“稍等。”助理说过话后，便是一阵脚步声。
时间还在走，只剩最后五分钟了。
然后蒋念听见费西的声音，“念念，我跟你说过我很忙。”
电话那头很吵，其实不用费西说，蒋念也知道他很忙。
忙到蒋念用陌生号码给他打电话，也没有起任何疑心。
“费西，你可不可以借我一万欧元？”
“我提不出那么多现金，都投到俱乐部里了……”
费西说完，电话已经被拿走了。
在助理挂断电话之前，蒋念听见费西的声音，似乎在与人交代些什么，“签不下来也要签，我没有那个耐心培养出一位身价过亿的足球巨星来……”
随着费西的声音越来越小，电话被挂断。
蒋念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还有一分钟到五点，她必须在此时离开，否则被扣分后，她又要重新到小黑屋里关禁闭。
只是心脏很痛，丝毫不亚于进来后遭遇的任何一场酷刑。
离开电话室门口的时候，她跟费西做了一个告别。
再见，那些年的青春。
她不会再回头了，付出的时间也好，感情也好，金钱也好，都过去了。
她不后悔这次珍贵的打电话机会，是打给了费西，而没有打给爸爸妈妈。
她欠了蒋家人太多，不可以再心安理得的让他们为自己着急和难堪。
打给费西也好，出去的日期变得遥遥无期，但她总算看清了事实。
从前还想跟费西大吵一架，现在都变得不重要了。
周末结束之前，便又要迎来一个新的周一。
这一周，她要让自己的处境有所改变。
回到号房，很多人都在大厅里看电视，蒋念一个人坐在床上，很硬，也很潮湿，但她不觉得。
只是那样静静的坐着，然后继续思考自己该求助于谁。
首先排除了养父、养母、哥哥，然后排除姜茶和其他朋友，最后排除费西。
她需要一个懂法的人，转念间想到了蕾蕾的父亲，那位哥国的律师。
她要试一试，虽然不知道蕾父的电话，但她知道他的地址。
她需要在下一周更加努力，然后拿到劳工费和写信的机会，给蕾蕾的爸爸写一封信。
她的内心充满希望，她不可以气馁。
薇娜从大厅回来，跟她坐在一处，“你在为着什么难过？”
蒋念揉了揉自己被踩过，还有些肿的脸，望向门口的方向。
直到那两个经常被欺负、被压榨的、被胁迫着替别人做事的女犯人回来，空荡荡的号房里只有四个人。
“我叫蒋念，现在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两个瘦小干瘪的女犯人面面相觑，麻木又略显胆小的报了自己名字，“莎拉。”
“戴安娜。”
“好，我们不可以一直受欺负，我们四个可以在一起反抗，如果你们愿意跟我站在一起。”
两个人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扫而过的光，迅速暗了下去，“她们会杀了我的。”
“与其天天被欺负生不如死，不如死了。”蒋念的说法没有得到她们的认同。
莎拉缓慢蠕动着嘴唇，“可是我们打伤了她们，我们也要加刑，我想忍一忍，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蒋念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薇娜率先表态，“我跟你站在一起。”
“莎拉，戴安娜，如果你们不加入我们，那么下次欺负你们的人中就会有我们，而且比她们更狠。”
莎拉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缓慢点了点头。
“那好，以后只要谁敢凶我们中的谁，立刻凶回去。
谁敢动手，我们就要打回去。
每天晚上轮流值班，免得她们偷袭，今天晚上我值班。”
蒋念说完，若无其事的坐在自己床上的一角，拼命回忆哥哥教给她的防身术，但是已经快要被她忘没了。
唯一庆幸的是，这几个人会英语，想来也不奇怪，不会英语的外国人，也不会在保加利亚谋生。
哪怕她们会母语、保加利亚语，也一定会一知半解的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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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惯会欺负人的刺头，和她的女伴熄灯后，知道自己频繁加刑出去无望后，干脆破罐子破摔。
对于离开这个地方也心生恐惧，倒不如在里面作威作福、称王称霸。
只是欺负够了蒋念，又实在没新人可欺负，便将目光对准了莎拉，“过来，给我舔鞋。”
莎拉宛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走过去准备下跪，蒋念已经先于一步的走到她跟前，让她回到床上。
对于第一次反抗十分恐惧的莎拉，站在原地踌躇不决。
刺头看清楚了，敢反抗自己的这个人是蒋念后，直接过来扇了蒋念一耳光，蒋念毫不客气的打了回去。
刺头想对着她一阵拳打脚踢，狱警的手电筒已经照了过来，蒋念立刻躺下，盖好被子。
而靠近铁栏杆门的刺头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直接挨了一电棍，电得她浑身战栗。
“闹闹闹，就你能跳，信不信老子把你腿打折？”
刺头挨了这一电棍，跪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艰难朝自己床边爬过去，将这笔账都记在了蒋念头上。
看不出这个亚洲小白兔还敢反抗了。
蒋念几乎一夜未眠，虽然那个挨了一警棍的大姐头，其实并没有什么力气爬起来报复。
但既然决定四个人抱团取暖，蒋念提议一人守夜，她就要履行承诺。
不知道她的工具在哪，赤身肉搏的时候，手里即便有一枚长钉，也是致命武器。
但她找不到，也不符合号房里的条例，却也找不到对方的工具可以举报。
蒋念想了很多办法，以应对第二天发生的状况，甚至想冒险演一出灵异大戏，虽然操作起来很困难，但不怕人的，未必不怕鬼。
天亮以后，在这里折腾久了，即便一夜没睡，身体也扛得住，人的抗压能力和适应环境的能力总是很强。
只是今晚要把性命交在别人手上，她总是有些不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