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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费西没有及时缴纳2000美金的药剂钱,所以他连留在国家队训练的资格都没有了。
于是在体育馆,是教练将这个结果通知了他。
“费西,国家队最近正在整顿,闲杂人等都要被清退了。
如果没有异议,你也早点离开吧。”
蒋念像无数次站在体育馆里时那样,静静的望着瓦西。
只不过这次并没有给他带来红豆饼一类的食物。
只是弯了弯唇角,走过来一些,“师徒一场,非常感谢您的照顾。
今晚我送您一份礼物。”
瓦西以为这又是运动员家属、日常贿赂的套路。
既然费西已经成了一枚弃子,便再没有理由收礼物。
瓦西很有原则的拒绝了,“不了。”
蒋念笑意更深,“教练大人是不是学过华国的川剧?这变脸比翻书还快呢。”
瓦西是见识过她厚脸皮的,如果她非要送自己吃的,他想他会勉为其难的收下。
毕竟,来自美食大国的贤惠女人,手艺还是不错的。
但是对于费西,他从来没有帮过,不落井下石就是他最后的温柔了。
“您就算不收,我也要强行送。”
由不得您不收呢。
费西从未见过蒋念有像现在的目光,不经意间一闪而过的狠辣,接下来就是无尽的绵里藏针。
他本该跟教练好好告别。
最后还是对自己说声算了。
他曾经想过跟教练和解,但教练没有给他机会。
如果他被放逐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的肤色。
他还有什么好说。
进到举重队领导办公室,准备跟特鲁西辞别。
特鲁西非常遗憾的看了他一眼,还想再劝些什么,望见他背后的小女孩,便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怕被外人看了笑话。
毕竟,哥国队成了磕药队,费西的小女友还是做媒体行业的,有理有据,传出去不光彩。
费西多多少少有点难过,蒋念倒是无所谓。
从前她很看重国家队,经历了一些事之后,她反而洒脱。
国家队从来都不代表国家。
特鲁西:“走吧,我们有机会再会面。”
“是。非常感谢您的照顾。”费西鞠了一躬,特鲁西只是叹气。
他背着自己的包,牵起蒋念的手。
蒋念回头跟特鲁西告别,既然费西已经说过感谢的话了,蒋念也没有重复的必要。
既然他是个温柔的绅士,她便不介意扮演那个恶人。
反正她又不是哥国人。
从来没怕过谁。
“委员长,以后如果再请费西参加比赛的话。
他永远不再参加56公斤比赛了,62公斤会考虑,降体重实在太辛苦就参加67公斤。”
特鲁西愣了愣,这都被开除的人了,哪儿来的自信还被邀请?
被邀请还挑挑拣拣?
他不明白蒋念的迷惑发言。
只有蒋念憋着这口气,从此以后费西再不受欺负了。
除非他们邀请,否则不会再为了一个名额去闯鬼门关。
.
特鲁西尚未意识到蒋念是预言家,瓦西也领着新学员,在做日常训练。
生活没有结束,哥国的国家队磕药风波愈演愈烈。
费西向卡利市的俱乐部投诚,很快就收到了那里拋来的橄榄枝。
因为卡利市是由卡利集团掌管,本就跟政府对着干,更加不屑于国家队的一些运营方式、对运动员不公正的待遇。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费西更愿意在主流国家队里当运动员,但是无奈,眼下只能在政府对立面的荫蔽下,继续追求梦想。
和波哥大、麦德林舒适的气候不同,卡利市常年干热,虽然不及加勒比海沿岸城市那样暴热,但也好不到哪去。
大多数哥伦比亚人眼中的卡利,是一座治安令人堪忧,且黑人聚集的城市。
因为这里是哥国最大黑帮老大的家乡。
但讽刺的是,卡利的治安,在蒋念的眼里,比首都波哥大好很多。
就像她刚刚搬过来,从租公寓,到购物,全程没有挨宰过。
对于经历了波哥大抢劫的异乡人来说,可以说是十分友好了。
搬家向来是很累的,虽然蒋念并没有买太多衣服和鞋子。
才铺好床单就迫不及待的躺了上去。
“少爷。”蒋念瘫在床上,看着费西忙碌的身影。
“嗯?”费西手上的动作没停,还在归置着东西。
蒋念似乎是在叫他?
“歇一下。”蒋念已经很累了,暂不说车马劳顿。
哥国的快递行业也没有华国发达,这么多东西全靠人体托运。
她本来想放着,明天费西去俱乐部报道的时候,自己慢慢整理的。
但是费西跟她在一起这两年,从以前在贫民窟生活的不拘小节,到现在追求小资喜欢干净和整洁。
“要喝水吗?茶还是咖啡?”费西以为是她需要歇一下。
他一个人也是可以搞定这些的。
“要你。”蒋念侧身瘫着,眼睑微垂,眸波流转,盈盈如水。
这样的天气本不适合调情,波哥大的阴雨让人冷静,卡利市的燥热让人容易冲动。
费西拿了杯水走过来,还未到床边,手腕一抖,湿在了她身上,“对不起!”
蒋念立刻起来,胸口湿了一片。
“费西!”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费西怕她担心,隐瞒了病情。
“我不该突然想恶作剧……”他立刻转身准备离开,让出卧室给她换衣服。
蒋念却在身上扯了他的衣服,“我知道是你手抖了,宝贝。”
“可能是在枪店做事太累了,有时候带客户验枪,握枪太久。”费西背对着她,说话时明显底气不足。
“宝贝,北城奥运会的噩梦不会再有。
但是你也不能讳疾忌医,身体不适一定要去医院。
要学会跟命运和平共处。”
蒋念知道他会怕,也知道他身体没有痊愈。
喜欢运动的人,身体会很好。
天天玩命训练的人,比如运动员,身体不会好。
“我很怕。”费西回过头抱着她,“我怕伤痛会致使我退役。”
从国家队被除名,再从卡利市的俱乐部被迫退役。
他还能退到哪去呢。
他不想一辈子在枪店干着见不得的人勾当。
他想站在全世界最耀眼的地方,光明正大的唱着他的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