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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费西那得知了姑姑回家的时间,大概要日落之后。
蒋念已经挽起袖子,提前准备晚饭了。
家里除了门口那口大锅,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们出去买点菜吧。”
蒋念已经平静了许多,洗干净手,也扎好了围裙。
她似乎更加能够谅解,费西为什么要把奖金给姑姑。
因为她们的生活实在太过艰难,蒋念不需要那辆作为礼物的自行车,但是姑姑需要这个钱填饱肚子。
“好,我们一起去。”
临走前,蒋念洗干净床单和被套,又将屋子里打扫的干净整洁,才跟着费西一块出了门。
说不怕是假的,那惊悚的一幕不是很快就能抹平的。
费西知道她胆怯,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
小镇上只有唯一的一个市场,蒋念买了一点猪尾巴、木薯粉和黑豆。
回头走出来,青山如黛,暮色四合。
傍晚昏暗的天色从四周笼罩过来。
望山跑死马,远处的群山都模糊成一个轮廓。
过来时只想着该准备什么食物,没注意路过的一间教堂。
教堂不算华丽,里面却有唱诗班在唱赞美诗。
乱世取静,静谧在小镇的一隅。
蒋念走进打眼一瞧,却看见门前竖了一个牌子,用粉笔写着:【no tes frente a iglesia】
(不要在教堂门前杀人)
再次掀开哥国血淋淋的伤疤。
蒋念加紧了脚步,费西拎着她选购的菜,进门时,姑姑和她的四个孩子已经回来了。
“哥!”
唯一的小妹妹跳过来,抱着费西的腿,“这次回来有带礼物给我吗?”
费西一闪而过的为难,蒋念立刻将话接了过来,“带了呀。”
她习惯随手带一些中国的饼干和糖果,在外求人办事的时候,可以予以感谢和馈赠。
随后从包里拿出一把,摊开在掌心,分给孩子们。
在哥国,大部分女人都会生很多孩子,尽管孩子的父亲不是那么有责任感。
姑姑的大儿子已经满20岁了,小儿子才8岁,二儿子16岁,三女儿10岁。
姑父常年要留在矿地,并不常常回家。
姑姑回家后就去河里洗澡了,大儿子手脚麻利的将蒋念晒在夕阳下的被子收回来。
在天黑之前,让被子汲取一些太阳的温度。
蒋念分完糖果,已经开始准备晚餐了。
小妹妹嘴里含着糖块,两只乌黑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蒋念看。
“哥哥,她是谁呀?”
“她是我心爱之人。”费西在笑,“我上次带回来的书,你们看了吗?”
小妹妹有点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跑到一边去。
倒是年龄大一点的男孩,有点无奈,“每天都要挖矿,没时间。”
“没时间也要看,你们不能一辈子都这样过活。”费西比任何人都希望他的家人好。
小妹妹用肉嘟嘟的掌心撩了撩额头的碎发,悄悄告诉费西,“哥哥,大哥哥跟那些坏家伙一起玩。”
费西立刻投过去警告的目光,男孩不服气,“我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这是我自己的人生。”
陪着蒋念将做好的饭菜盛在盘子里的时候,不忘回头又怼了句,“练举重就一定比混黑帮的人有出路吗?”
蒋念傻了,愣在原地。
看着费西和他家人争执的点。
男孩手脚麻利的给几个弟弟和妹妹拿了勺子和叉子,又说,“你不知道别人怎么骂我们呢,说你不吉利,是萨拉戈萨的灾星。”
蒋念以为费西回家,能找到一丝温暖。
但家人对他的苛刻丝毫不比哥国的群众少。
“算了,费西。小孩子长到这么大,是到叛逆期了,等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
蒋念跑过去,拉住费西的胳膊。
真怕费西和他们打起来。
“等?怎么等?”
费西甩下她,低下头去,一把拉开男孩的裤管,知道黑帮都会用毒品控制人。
怕他染上毒品,确认他的腿上没有针管,稍稍放心些。
男孩蹲在门口,一边吃,一边愤愤的说着,“我倒是想吸,可也得有钱算。”
费西的表情里是蒋念从未见过的绝望,那是在他比赛失利后,都不曾有过的恨意和无可奈何。
“吸吧,吸吧。只是别回来害弟弟妹妹,要用针筒,也别往腿上扎,直接往脖子上扎,死了算了。”
费西掐着腰,背对着一屋子的家人,望着远方的落日。
男孩吃着饭,轻笑了几声,后来又忍不住似的大笑起来。
“你真是的,我妈真是养了个白眼狼,自己输了比赛不说,还要来骂我们。”
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情,男孩发泄完了,又跟费西嚷了一嗓子,“你还不吃饭?一会儿我妈回来,还有剩的食物给你吃?”
说完,他又很绅士的跟蒋念笑了一下,“谢谢嫂子,很好吃。”
长兄如父,虽然费西不是姑姑的孩子,但是他从小跟这群孩子一起长大。
孩子们可以不尊重他,嘲笑他,但是他们很尊重费西的女朋友。
姑姑从外面回来,孩子们已经吃过饭了,各自拿着自己的碗去外面洗干净。
她和蒋念想象的不太一样,蒋念原本以为辛苦的劳作会使人瘦的像芦柴棒一般。
但姑姑没有那么瘦,相反的,还有点富态。
“姑姑,这是念念。”
费西接过姑姑手里的东西,将锅里暖着的饭菜给她。
姑姑本就疲惫的身子,因为看见蒋念而更加不悦。
“我就说你不要找华国女人,你忘了你爸是怎么死的了?华国女人都是吸血鬼,你爸就是被华国女人榨干的。”
姑姑大口大口吃着饭,还在骂,“华国女人就是不吉利,你这次输了比赛,肯定也是她施了妖法。”
费西见识过蒋念的脾气,怕她受委屈,连忙制止了姑姑的长篇大论,“您说得这些都是什么啊。”
蒋念倒是无所谓,没心没肺的跟她打着招呼,“是呀,今天的晚饭我就是用魔法做的,您觉得好吃吗?”
姑姑才注意到今天自己的晚餐如此干净美味。
黑豆加猪头肉、猪尾巴炖好,浇在米饭上吃。
“你知不知道这是巴国的奴隶饭,以前都是给奴隶吃的?你是不是在变相说我们都是奴隶?”
蒋念不计较,但不代表是软柿子。
立刻作势要抢过来,“您如果觉得我是在侮辱你,就不要吃好了。您可以去重新做呀。”
姑姑抄起碗,向后挪了挪。
她已经快要累死了,哪有力气再去另起炉灶。
而且饥肠辘辘的胃,才跟美食相遇,也不允许她为了一钱不值的骨气坚持。
本来也是嘴炮过过瘾而已。
经过几次跟哥国人打交道,蒋念基本上摸清了哥国人的套路。
什么君子不收嗟来之食,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让华国人行起来都很困难,更别说哥国人。
这根本就不符合哥国的文化传统。
姑姑吃着好吃的feijoada,不忘叹气。
费西被这个女人套牢了,一个亚洲小姑娘,怎么看起来比南美洲的女人们还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