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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几个小朋友一起拍非洲的野生动物，已经将钟岁寒的假期透支光了。
作为援非工程师，他几乎是全年无休的。
在国内所有人都在抱怨996的时候，其实他们是有些羡慕996的。
因为要工作没有时间，所以也不能去机场送姜茶。
但是姜茶舍不得他，一大早就起来，就到他施工的地方看她。
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就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自己要给他生猴子了。
蒋念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实在不放心，任由费西去买机票，陪着她一起在施工现场，看工人搬砖头。
旁边两个本地的土著边聊天，边用一个巴掌大的铲子铲些什么，跟过家家似的。
用土著的英语聊着天，蒋念也听出来个大概。
“今天又有六个人没来上班？”
“是啊，一个因为太阳太大，一个说心情不好，还有几个说想喝咖啡就没来上班。”
蒋念：“……”合着就累华国人呢。
她才这么狭隘的想着，有点替钟岁寒叫屈，就看钟岁寒一嗓子，将当地的土著都喊了过去。
钟岁寒带着当地的工程师勘测，蒋念不懂这些，只是她发现眼前的那个男人会发光。
他一丝不苟的教导着国际友人的样子，不光是为了自己的高薪，还有两国和友谊，和共同发展的桥梁。
“咱们这干了三年，华国人来两个就建完了。”说话的是个老人，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看着。
不大像这个地方的工人，因为年龄不允许他再继续搬砖，拄着拐杖走路都费劲。
“老伯，您坐这干什么呢？”蒋念实在不觉得这种毒辣的太阳，有什么晒的必要。
“从我这村子过这山谷要走一整天，还需要山路走去附近码头转渡船时间。
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这桥建成，走一走。
要是桥修好前死了，我就把坟修在桥头。”
蒋念没想到老伯竟然会说华文，又听他继续说了下去。
“我很向往那个遥远神秘美好的华国，这辈子没机会去，在这看看大家建设也是好的。”
蒋念笑了一下，“没想到您华文说得这么好。”
而且他还没去过华国。
“是呀，前些年跟着华国工程师看了不少碟片。
现在我那小孙子在自己家院子里挂个破布，上面用油漆写着一个大大的“武”字。
整天模仿李李小龙，院子里摆十几块石头练梅花桩……”
老伯眯起眼睛，太阳更晒了。
这样潜移默化的文化输出最为致命，这些援非工程师，不但保持住了国内优秀的建筑力量，也为华国在全球贸易中的主动权，包括华国币的结算，创造良好的条件。
蒋念看了一眼时间，不得不走了。
钟岁寒抽身回来，抱了姜茶一下。
“老钟，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国吧，我也不在哥国了。”
“那怎么行。”钟岁寒替她擦去眼泪。
文化输出不是喊出来的，是日复一日的潜移默化，从学会华国话，就有更多的收入，到慢慢开始喜欢华国文化，这是一个需要几十年来影响的过程，这也是基建带来的一点点影响。
他在这里工作，不单单是为了赚钱。
“非洲那么穷，会不会拖欠咱工程款啊？”姜茶担心老钟到时候会血本无归，像农民工一样讨薪。
“小傻瓜，“本来也没跟他们要工程款。
就是建成后，这个港口归华国管理，并使用50年之后再移交给他们。”
姜茶不明白，只顾着哭。
钟岁寒便多解释了句，“不止建设了这一个港口，这些港口是可以停泊军舰的，等于海军或者商船在海外有很多落脚点了。”
对华国军事力量的延伸，和华国的影响力有着深远的作用。
这是这些钟岁寒没有说，说了姜茶也不明白。
“可是等到五十年，港口又该大修了，他们修不起，然后又需要援非工程师。
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呀？”
姜茶也是有机灵的时候，总不能花钱买人家的领土，就花钱给人家基建了。
“小傻瓜，我再做满八年就回去。”
八年，一个周期，也是一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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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施工现场，往机场走的时候，蒋念一直牵着姜茶的手，她几乎哭成了个泪人。
穿过茅草屋连成片的村庄，准备到尽头赶车。
看见一群人，正围着一棵树三叩九拜。
不知道是不是当地的某种仪式，蒋念对这里的民俗文化没有太多研究。
只是几个人口中念叨的，她听懂了。
“感谢真主的恩赐，让我们有了这么多路。”
姜茶听明白英语的含义，忍不住上前去理论，“要是没有工程师，你们再跳大神有什么用？”
当地土著已经站起身来，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蒋念有些担心，担心极端分子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下意识将姜茶往后拉了拉，拉到自己身后。
“就算是工程队修的路，也是真主派他们来的。”土著一脸坚定。
封闭环境下的人往往会信奉神明，但当这些人能够走出这样的环境、看到更广阔的天地时，他们中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能懂得谁才是历史的创造者。
蒋念拉着姜茶，小声提醒了她一句，“费西还在等我们，再磨蹭一会儿，飞机就要晚点了。”
姜茶再难过，也识大体，这不是她一个人的行程。
她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这样任性。
“小茶，其实不怕他们误解，只怕他们当做理所应当。”
姜茶不明白她的话，蒋念只是看向前方，自言自语道，“勿恼，苍蝇再会叫，也只是苍蝇。英雄再低调，功业就在那里。”
走到村庄尽头，蒋念拦了辆面包车，准备去镇上。
不过半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就可以见到费西了。
开车的是个大叔，常年在这里接送工程队的人，去镇上采买，难得遇见女性，尤其还是亚洲面孔。
便聊了两句，“你们是哪里人呀？”
蒋念：“华国。”
“华国人？”司机立刻来了兴趣。
蒋念原本以为他打算宰客，毕竟这一路过来的体验，都非常不好。
正在想着应对措施，又听见他说，“我们很感激华国人。”
姜茶不耐烦的怼了一句，“又不是只有华国帮助过你们。”
只觉得他是虚情假意，目的还是宰客。
“是的，樱国人来过，发国人也来过，他们虽然也搞了很多建设，但他们是来殖民奴役我们的，只有华国人是真心帮助我们国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