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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六零小屠夫14
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整个身体被泡进酸酸甜甜的果汁里，既酸涩又甜蜜；又好似踏遍千山万水，寻寻觅觅,一颗心终于落到底。
两人的对视只是一瞬，除了他们自己，其他人毫无所觉。
王主任自豪地介绍华玉：“这就是我们的技术骨干,陈华玉同志！她有独特的杀猪技巧,无痛无声杀猪,让杀猪变得更容易……至于老朱你们应该都认识。”
说完又向华玉介绍另两个人：“他们是顾大牛、顾大山同志,这里的养殖场就由他们两兄弟负责。”
至于养殖场为什么开在山里，又搞得跟秘密基地似的,王主任并没有过多解释。他之所以看重华玉，除了她杀猪技术确实好以外，更重要的就是她口风紧,从不多问，也不多说。
否则，就算她技术再好,王主任也不会把她带到这里来。
顾大牛可不管这些，他们两兄弟只管养殖场，其他一概不管。见王主任把杀猪的带过来了,他大手一挥：“走吧，先去干活！先把老杨那边的猪杀了，他们晚上就过来拖，还得杀鸡杀鸭,兔子也得杀了，老杨都要！”
“买这么多？”王主任惊讶地抬起头，“他们……单位又要搞什么活动？”
顾大牛把人带到一处宽敞的平地,案板和台子已经搭起来了，大铁锅也支起来，锅里正烧着热水。
他把装工具的口袋往案板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这我哪儿知道，你去问大山。”
大山比他聪明，像这种大事一般都是让大山出面，老杨每次过来都是大山去跟他谈的。顾大牛很有自知之明，他空有一把子力气，对动脑子的事却不在行。
大山的脑子比他好使，要不是大山，他们两兄弟现在还住在山里当猎户咧，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他用手肘捅了捅有点不在状态的顾大山，纳闷道：“大山，你干嘛呢，怎么跟丢了魂一样？”
在顾大牛的心里，弟弟顾大山可以说是无所不能的，他聪明、稳重、冷静、自持、坚韧、朴素、勤劳、善良……即使顾大牛没什么文化，也能搜罗一大堆夸赞弟弟的话。
但他这个连在山里遇到野猪群都面不改色的弟弟，竟然跟丢了魂似的心不在焉，他觉得很奇怪。
顾大山不是心不在焉，而是在想一个问题，就在刚才，那个叫“陈华玉”的杀猪技术骨干从他面前走过时，突然问了一句话：“你认识一个叫‘傅青山’的人吗？”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且莫名其妙。换作平时，顾大山只会干脆地回她三个字：“不认识。”
而现在，顾大山却绞尽脑汁在想，这个傅青山到底是谁？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他下意识跟在华玉身后，直到顾大牛打开猪圈，华玉和朱有为上前各牵了一头猪出来。
“我不认识傅青山。”顾大山上前接过套猪的绳子，将猪拉到一块大石板上，转过身看着华玉，“你为什么认为我应该认识他？”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问了。
华玉蹲下来给猪按摩，边按边说：“你以前应该是山里的猎户吧，我就住在山那头的前进大队，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傅青山就是我们大队的知青，他和他未婚妻经常能弄到一些野味，听说是跟山里的猎户换的，我就随口问问。”
话是这么说，但华玉心里却起了疑心。
那个傅知青名字跟傅青山一样还能说一句巧合，但长相和性格，甚至气质都有点相似……再看顾大山，显然对以往的世界一无所知，不仅名字变了，长相气质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图书馆这是想做什么？想让她移情别恋？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该保留她的记忆啊！
难道，问题出在傅青山……哦不，是顾大山身上？
顾大山并不清楚华玉的思维已经跑到天边去了，他愣了愣神，脸上的表情略有些怪异，“野味？什么野味？这附近几个公社都没有人打猎了。”
猎户都被他弄到这里搞养殖了，要不然他这个养殖场能开这么久还不被人发现？这怎么可能呢！
他这个养殖场之所以能开下去，除了位置隐蔽外，也跟顾大山找的合伙人有关。除了山上的猎户，连屠宰场主任等人也被他拉进来了。
但顾大山也知道，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他跟王主任商量好了，最迟明年就想办法把养殖场挂在屠宰场下面。虽然麻烦，但是却很安全。
华玉早就猜到宋明珠的物资来历不明，现在被人证实，她也并不惊讶。倒是眼前这个养殖场，不会是傅青山搞出来的吧？他胆子可真大！
想到城里越来越紧张的局势，华玉不得不提醒他：“这地方隐蔽是隐蔽，但保不齐哪天就被人发现了。”秘密之所以叫秘密，那是因为没人知道，像这个养殖场，知道的人是挺少，但也不是一个两个，谁能保证知道的人一定不会透露出去？
就算他们个个嘴巴都很紧，那要是不小心暴露了呢？又或者是喝醉酒被人套话了呢？这都说不定的！
顾大山没想到华玉竟然连这些话都敢说，她和他不是刚认识吗？交浅言深是大忌，她难道不怕自己怀疑她？
“你不怕？”他问。
“怕什么，不是还有你……们吗？”华玉拍了拍猪屁股，将它推到杀猪台上。
尖尖的杀猪刀在阳光下泛着锋利的光泽，她先是一掌拍下去，把猪拍得晕乎乎的，躺在台上小声哼唧。
手起刀落，那猪连一点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永远地告别这个世界。
与此同时，一道尖利刺耳的嚎叫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好在朱有为动作利索，那头猪只叫了几声，就悄无声息。
顾大牛赶紧将锅里滚烫的水倒进桶里，给两个师傅拎过来，嘴里还嘟哝几句：“这利索劲倒是挺省事，就是感觉挺渗人的。”
这猪临死前连挣扎都没有，叫也不叫了，死得悄无声息的，可不是渗人么！
顾大山站在杀猪台旁给华玉打下手，时不时给递个工具啥的，配合十分默契。
他专心致志地看着华玉给猪洗澡，三两下就把全身的猪毛给刮干净了，杀猪刀在半空中舞出凌厉而绝美的弧度……他就这么看着她，一不小心入了迷。
“给，赶紧把厂子洗出来，等会儿放臭了！”华玉将肠子扔进旁边的大盆里，鼻息间尽是血腥和猪屎的味道。
将肉按照十斤一块全部分割好，骨头什么的也全部清理出来，这才开始杀第二头猪。
协助华玉杀了两头猪，见实在没有自己帮得上忙的地方，顾大山略微有些失落，去旁边杀鸡杀鸭去了。
整整十头猪，华玉和朱有为齐心协力，也花了三四个小时才杀完。中间还吃了顿丰盛的晌午饭，有荤有素，就地取材，味道鲜的不得了。
华玉是真的饿了，中午吃了三大碗饭，下午又继续杀完剩下的猪，然后帮着杀兔子。
这兔子一看就不是家养的品种，应该是从山上抓回来养。为了不破坏皮毛，华玉也给兔子们来了一整套豪华版按摩手法，按完再杀兔子，那皮特别好剥。
顾大牛在旁边看得“嘶……啊……嘶”的，就跟看到什么凶案现场似的。
王主任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嘲笑顾大牛：“你叫啥叫啊，没见过杀兔子的？你可别装洋相，死在你手上的兔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咋突然就心疼上了？”
“不是心疼……”顾大牛木愣愣地盯着华玉手上的动作。
“那你叫啥？”王主任再次将衣服往上拉，心疼自己身上冒出的鸡皮疙瘩。
顾大牛很诚实地回他一句：“我就是特别……那个话怎么说的来着，就是觉得她特别厉害，太利索了！”跟她比起来，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曾经是个猎户！
这，这人真是女同志？也太彪悍了吧！
彪悍的华玉跟朱有为好不容易将该杀的杀完，剩下一地狼狈就不归她管了，心有戚戚的猎户顾大牛一边收拾一边偷偷拿眼睛瞅她，只是还没看两眼就被人挡住了。
“大山？”你挡着我干啥？
顾大山不着痕迹的将顾大牛引到另一个方向，问：“你看什么？”
“我看陈华玉同志！”顾大牛特别诚实。
“你看她做什么？”顾大山眸色一暗，他哥难道看上陈华玉了？不知怎地，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无端冒出一股烦躁之意，他不假思索道，“你也觉得她挺好的吧，是不是很适合当你弟媳？”
“是，是挺好……你说啥？”顾大牛猛地愣住，双眼瞪得跟牛眼睛似的，“当，当我弟媳？”
顾大山微微抿唇，脸和脖子都红了，明显就是情窦初开的模样。
顾大牛看看他，再转移视线看向华玉，就这样一来一回地看了好几分钟，才双手一拍，用极为崇拜的语气对他弟说：“大山啊，你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他顾大牛的弟弟啊，胆子就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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