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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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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0
    夜市人来人往,越渐热闹,连湖中泛舟之人都看够了水中景致,想要一一上岸,领略一番俗世人间。
    沿着堤岸往前,约莫行上十来丈,便是个小小的卤味摊儿。
    摊儿小,生意却红火。
    不过一张方桌,坐着的皆是女客。
    有个穿的簇新的小小孩童在砧板和方桌之间来回穿梭,热情洋溢极了。女客们偶尔也会出于善意的夸赞两句,然她们的眼风却嗖嗖嗖射往这摊边的一位公子。
    四周光线不甚明亮,在那不大不小的光晕里,公子长身祁立,眉眼如画。高挺鼻梁与抿着的嘴唇原本是冷淡至极的气质,偏生眼神却纯良如稚子。
    这眼神给了女客们“亵玩”他的胆量,有人已出声喊道:“若有位公子能上菜,我等就点双份!”
    “公子”陶阿井没有美男的意识,只站在他娘子身边,略略垂首看着她娘子切肉,周遭繁华或萧条都与他无干。
    陶蓁“噔噔噔”手上切着甜味鸭,已先帮他应下了这场“以色侍人”的活计:“好咧,马上到!”
    她刀一停,把砧板上新切的鸭肉揽进盘中,一把塞进阿井的手中,压低了声音,“别像个木头,快去招呼客人。记得要同每位姑娘说,‘这位姐姐真漂亮。’”
    话刚说罢,似花蝴蝶穿梭在花丛中的陶小满已在客桌那头领了个好头:
    “这位小姐姐真漂亮。”
    “这位小姐姐的头发好看。”
    “这位小姐姐眼睛和我的一样一样……”
    在金钱面前,陶蓁完全忽略了她阿弟可能是个迷你海王的隐忧,不但未阻拦他,还将他作为样板,同阿井道:“学着点儿,他才四岁已经如此会说话,拜托你学着点儿……”
    话毕一只手放在他背上,帮他来了个助跑,他便扑地奔了出去,在客桌边上停了下来,把手中菜盘往桌上一放,却又回转头来看陶蓁。
    陶蓁不客气的亮了亮手中菜刀。
    阿井扭回首,小嘴一张:
    “这位小姐姐真漂亮。”
    “这位小姐姐头发好看。”
    “这位小姐姐的眼睛和我的一模一样……”
    “嗷……”满桌轰动,女客们笑的见牙不见眼,“太会说话了……”
    小满眼见自己的场子不但被阿井抢走,台词被抢走,气氛还瞬间就燃起,瘪了小嘴来寻他阿姐,“他学我……”
    陶蓁顺势便挑拨离间:“就是,他不拿你当自己人。”
    小满:“他还和我抢小姐姐们。”
    “就是,枉你平日还教他这个、教他那个,把一辈子所学都想教给他,没想到他真不厚道。”
    小满越听越愤怒,“我再也不想理他啦!”
    陶蓁简直舒心极了。
    要以后这两人再不狼狈为奸、互学缺点,那她简直要阿弥陀佛了。
    她从攒下的一堆爪子里选出一只鹅掌递给小满,“独自去享受美食,切莫再理会阿井。”
    小满接过鹅掌,义愤填膺的去了。
    阿井为了送一道菜,将小满夸女人的话重复了一圈,将将回到陶蓁身边,手中又多一了一盘鹅。
    切鹅的人继续亮着刀,他只得转去继续上菜。
    “这位小姐姐真漂亮。”
    “这位小姐姐头发好看。”
    “这位小姐姐的眼睛和我的一模一样……”
    陶蓁暗骂:“真是个傻子,也不知道举一反三……”
    然而无论他如何重复,女客们却都照单全收,气氛依旧热烈:“哎哟太会说话了,小嘴真甜……”
    阿井再回来时,有了新的收获。他的手中多了打赏的银两,还不是铜钱,还是角银。
    陶蓁理直气壮将角银没收,简直心花怒放。
    终于找到了暴富的财富密码!
    哪里还有这种体健颜俊的大傻子啊,她能再收一筐啊!
    一桌菜上齐,阿井回来捧着碗喝水。女客们终于短暂的将投射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引开,懒洋洋去夹卤味。
    又不是要宴请,吃个宵夜,没有这般大桌小桌的吃法。然一块鹅送进口中,一位女客不由“唔”的赞了一声,不等咽下又去尝麻辣鸭,又“唔”了一声,转去夹鸡肉。
    便有人笑她:“你家中殷实,哪里少了你一块肉,竟让你来此处打牙祭……”
    那女客将口中肉咽下,忙用筷尖指着几盘卤味:“你等快尝,滋味真的好。”
    旁边几人却依旧去拿眼尾瞟阿井,偶尔回首,见她越吃越香甜,终于忍不住去尝。这一尝便顾不上再去看阿井,竟各个都闷头大吃起来。
    甜味鹅肉嫩清甜,皮子颜色也清淡。
    甜味鸭看着像是差不离,可肉质比鹅更紧实,还没有鸭肉常见的腥味。吃在口中,甜味中带着麻,又怪又香。
    再尝红油调拌的几种口味,又是各有千秋。
    世人吃卤味,肉多了发腻,常会配上一两道酸辣爽口的小菜解腻。
    然这一桌甜味有、辣味有,鸭不肥,鹅不腻,鸡不柴,竟互为陪衬又互相解腻,初初入口竟说不出哪个似更好。
    原本诸人说要点两份只不过随口一说,陶蓁也是随耳一听,几位姑娘离开时却真的要再点一份带回家去,“让家中爹娘也尝尝,难得的好味道呢。”
    陶蓁倒是犯了难。这两日忙碌,连招牌都未做,哪里有时间去准备外送的容器。
    其中一位姑娘便道:“不打紧,我们明日再来便是。你这小摊就没有个名字?”
    “有有有,”陶蓁本心疼少赚了银子,见对方说第二日还要来,连忙道,“明儿日落后就来摆摊,还是在此处。小摊就叫……”
    她的心思动到了阿井身上。
    今日挖掘出了他的长处,就得压榨利用的干干净净,才不枉费她那六十八两银子和被烧的焦黑的后厨。
    “井记卤味铺,对就是这个名儿。”她立刻给起了名字,‘井’是我身边这位青年的小名儿。”
    姑娘们捂着嘴笑:“这位井哥哥明日也要来哦,他端的菜色格外好吃呢。”
    “要来要来,井哥哥必须来。”陶蓁接下银子,笑着挥手。
    待众人行远,她捏着掌心近三两的银子,简直要笑开花。
    最便宜的是红油椒麻鸡,一盘三十文。
    最贵的是原汁甜皮鹅,一盘六十文。
    平均四十几文一道菜,前后不过一刻钟多一些,就卖了这么多。刨去成本,她到手能有一两五。
    再加上阿井得的小费,五钱银子,这个开门红净赚二两。
    发达了发达了。
    她对着大功臣笑颜如花,鲜见的上前帮他打了扇子,为他搬了椅子:“抓紧时间先歇歇,后面还有得你忙。多喝水,再把嘴皮子练练。”
    摊位背后还在啃鸡爪的小满探出小脑袋瓜,望着阿井“哼”了一声,再同他阿姐也“哼”了一声,一瞬间看透了世态炎凉,又转回去与鸡爪子苦斗。
    再等片刻,又有泛舟于湖上的女子们上岸,旧故事又重演一回。“井记卤味铺”的名字也跟着传出去一回。
    月还正当空,陶蓁收了刀。
    土财主的厚颜一收,陶扒皮的嘴脸露了出来,“阿井,脱下新衣,收拾桌椅,别磨蹭。”
    这一句话对阿井来说简直是大赦。
    他连忙钻去树背后,待换上旧衣再出来,瞧见方桌前又来了客人,却是位男客。
    男客倒是长的相貌堂堂,只是形容有些狼狈。除了唇角似有淤青,发髻还凌乱。
    最显眼的是,他的黑袍后臀位置有一个白白的、极明显的脚印,但他自己显然未察觉,还站在方桌前略略弓腰撅臀,摆出个风流姿态,向着陶蓁微笑:“小娘子可是卖卤味?远远本公子就闻见。其味之香,犹如小娘子之……”
    “貌”字还未说出口,他连咳几声,一只手捂着胸口半晌,方继续演怜香惜玉:“更深露重,小娘子快快回家为好。剩下多少本公子全包,千万莫为本公子省钱……”
    “没了,公子明儿请早。”她扬声喊,“阿井,你死啦?”
    活着的阿井立时到了她身边,却先对着一身黑袍的梁成业喊了一声:“坏人!”
    陶蓁连忙扯住他的衣袖,低声呵斥:“莫胡来,你再不听话我今夜就休了你!”
    阿井懂这个“休”字是何意。
    他入赘陶家那日,李大人询问他入赘意图时,就曾给他细致讲解过“休”这个含义。
    简单来说,就是他娘子又不要他了。
    这两日他接连闯祸,最担心的便是她不要他。
    他再不敢有何动作,只连忙站去她身边,却将她挡在身后,眼睛一觑一觑毫不放松。
    黑衣人,就是坏人!
    梁成业已经痴傻。
    同陶蓁面对面近距离看着她,周遭灯笼还柔柔打着光,他方发现她比他最初那惊艳一眼还要醉人。
    杏眼,桃花小脸,尖尖的下巴颏,本是一副我见犹怜的长相,可一双旺盛的眉毛却向两鬓延伸,仿佛随时一蹙就是一双鸳鸯刀,要毫不客气刺向看她之人。
    果然对他的胃口。
    那些什么做小伏低的女子他已经腻了。他为何不去青楼妓馆却要往外头去,他想尝的就是“野味”。
    那张寡妇初初受他纠缠时还略有野性,然最等知道他姓梁,也不过是同他半推半就,很容易就让他得了手。
    此后又是做小伏低,真真无趣。
    此时眼前的女子已经秀眉一蹙,两道眉果然似剑一般恶狠狠刺向他。
    他被刺的心痒痒,正要往前一步,那傻子却又堵在了他前头。
    他恶狠狠瞪了瞪阿井。
    若放在平日,这等人他二话不说就要抬腿踢的。
    只前头他才同卖首饰的摊贩打了一场,对方虽头破血流,他自己也并未全身而退。现下战斗力完全不够。
    今儿一早他才同这傻子交过手,莫看傻子没章法,一木盆扣到他头上,手上有劲呢。
    这仇攒着,他找机会要将这傻子打的叫他爷爷。
    他又扬声问:“小娘子再想想,真没了?哪怕能搜摸出一根肉丝呢?小生实在是馋的慌。”
    陶蓁听得耳朵起腻。
    这等登徒浪子她在码头集市上见了不少。你若不给他好脸色,他说上两句觉着无趣也就撤了。你若生怕得罪人赔笑脸周旋,他反而觉着得了几分颜色,更要卖弄他的风骚。
    “阿井,小满快帮手。”
    转瞬间三人已将板车装满,连看都不看梁成业一眼,就将他留在了原地。
    他家小厮躲在远处,眼见着自家公子落了单,终于挨上去,问:“少爷,要不要跟着?”
    梁成业还远远翘首以望,等那三人拐了个弯消失不见,他才收回脑袋,抚着胸腔又咳嗽了几声,方道:“跟着无用,明晚再来。”
    -
    新一日在五更时分又开启。
    后厨的墙还是焦黑,雪白的各式盒子已经蒸出来。
    陶蓁同阿井叮嘱:“今日我出去买鸡鸭,你在家中等。我估摸,白马书院里的人今日怕要上门。你正好发挥你的强项,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昨儿那冤枉气我们可不能白受,否则轻易放过他们,日后小满入了学还要被人瞧不起。”
    阿井“嗯”了一声,自觉重复陶蓁的话:“娘子要出去,我留在家中等书院的人。不给他们好脸色。”
    陶蓁对他的归纳总结能力还是很满意。傻子傻,不全傻。
    忖了忖又道:“若他们有人身穿黑衣,你千万莫动手。人最为复杂,哪里有那般容易被你看透。我知道你中意看戏,戏里的坏人虽多半穿黑衣,那也是有艺术上的讲究的,同现实有区别。”
    阿井“嗯”了一声,又重复:“穿黑衣不一定是坏人,坏人不一定穿黑衣。”
    陶蓁一笑。
    自从昨儿在夜市里,他助她一举卖了六两银子、获利三两,她现下可对他耐心无限。
    这是她的摇钱树,她可得好好养着,等他老了、皮肉松了,迷不到小姑娘了,再考虑变脸。
    一时时辰到了,阿井照例出去开院门,向两颗柳树外停靠的骡车招招手,骡车上的车夫瞧见他的示意,一扬鞭子,立刻将车停靠。
    摊贩们各抬了三座笼,却来了四个人。
    厨下焦黑,陶蓁忙着未瞧清。
    待摊贩们抬着盒子离去,那人却未跟着走,在灯烛都照不亮的焦黑墙壁边,笑呵呵打了声招呼:“妹子,我可是寻见你啦!”
    这一声喊,唬的陶蓁心口一蹦。
    这是一个穿着黑衣的人。
    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
    好死不死,她前后两世加起来,认识的刀疤脸就只有一个人。
    庞二牛。
    漕帮的庞二牛。
    她最不想同江湖人士有来往的那个漕帮的庞二牛。
    庞二牛像进了自己家,拿起瓜瓢就去缸里舀水,凑在嘴边咕噜咕噜一顿牛饮,“就说再不见妹子去码头,原来是缩在了后头做买卖,真真是想死哥哥啦!”
    陶蓁一把抓起菜刀,却先向边上的阿井使眼色:黑衣人,快,是坏人!
    阿井历来在解读她的眼神一事上就没什么天赋,不但不知上去打|黑衣人,反倒从庞二牛手中接过瓜瓢,再去给他舀了一瓢清水。
    庞二牛高兴极了,“认出我了?知道当时将你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还有你庞哥哥一份功劳?”
    阿井不说话,可目光中已透露着良善。
    庞二牛踮起脚抚了抚他的后脑勺,又埋怨陶蓁:“妹妹成了亲怎地也不同哥哥说?若不是哥哥花了功夫去打听,还像码头上那帮傻摊贩,完全不知你竟然是陶家妹子。怪不得你说同钦差大人相识,你是陶家人,你阿公可曾经是尚书,钦差到了这青州府,那能不先见你嘛……”
    陶蓁握着菜刀,冷冰冰道:“你既知我是陶家人,既知我同钦差大人相熟,就不该来寻我。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身边有高手相护,他们要以我为饵来捉人吗?你若不知死活前来纠缠,被人摘了脑袋,那时候哭都来不及。”
    庞二牛哪里能忘记。
    她若不说钦差拿她做饵要捉人,他还不惜得来寻他呢。
    可他从十二岁上就进了漕帮,什么乌糟事未见过,若被她区区几句话就吓着,他还能活到今日吗?
    “妹子放心,朝廷的人怎会滥杀无辜,我可是你哥哥。我今日就认下你这个妹妹,当哥哥的来探探妹妹,人之常情,怎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四周打量打量这厨下,啧啧道:“妹子是个做吃食的人,怎地这后厨却如此污浊,”他干脆将外头衣裳一脱,从他自己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就跳上齐腰高的案板,开始铲墙上的黑灰……
    —
    日头将将升起,在巷口附近开木器店、却又身兼泥水匠的穆老板带着小学徒进了陶家,刚刚走到后厨门口,便瞧见一个全身黑土的汉子从一架木梯上下来,将手中各式刀具往案板上一丢,同他道:“你是泥水匠?”
    穆老板点了点头,已瞧见这后厨墙上的黑灰被铲得干净不说,连墙面都已修平整。
    庞二牛吐了几口吐沫,待将口中泥尘吐尽,这才道:“你来得正好,我手里没家伙事儿。你把这墙再磨一磨,今儿天好,就地就能刷白了。今儿刷一回,后儿再刷一回,差不多了吧?”
    穆老板又点头,听闻院里有声音,忙忙抬脚出去,见陶蓁正坐在檐下准备洗衣裳,忙低声问她:“陶娘子又寻了人来修整墙面?”
    陶蓁摇了摇头。
    这其中缘由一句话说不清楚。
    她只问:“穆掌柜瞧瞧,已经做了的环节值多少银子?我也不让你退,你按价折成书桌给我。”
    穆掌柜原本以为她要他退银子,心中老大不高兴。现下听她并不是要退钱,连忙道:“这位匠人手艺不赖,铲墙、磨墙最费功夫,工钱能抵七八钱。要折成书桌的话,我要量一量尺寸,再给陶娘子配上一把椅子。”
    陶蓁无力的点点头,“有劳了,明日再量尺寸。”
    穆掌柜带着小徒弟出去铺子里换工具、扛涂料,庞二牛就着院里的一盆半脏不清的水先净了脸,才带着得意同陶蓁道:“瞧瞧,哥哥这手艺不赖吧?我爹曾经可是远近闻名的泥水匠,他的手艺我学了十成十。今日是我未带齐工具,否则还能将你这宅子再修一修。”
    陶蓁受不住他这主动上门送温暖的行径。
    她向他怀里丢出去一把碎银,拽着他的衣袖就将他往外赶:“莫跟着我,若坏了钦差大人的好事儿,让他捉你进牢里!你是漕帮人,干惯了伤天害理之事,给你捏造个罪名轻轻松松。”
    “妹子你听我说,哥哥今日只是来看你……妹子……”庞二牛要扒拉着她成大事,哪里敢将她惹急,只顺着她的力道往外头走,口中还想多做解释。
    “阿井,穿黑衣服的人你到底杀还是不杀?”陶蓁一声怒喝,阿井从后头咚咚咚跑过来,二话不说就将庞二牛推出门外,继而“咚”的一声就关掩了门。
    庞二牛在门口站了半晌,听不到划门的声音,尝试伸手推了推,却纹丝不动。
    他转首往四周各处全都看了看,街巷各处都有人往这边探头探脑。
    不知哪些是街坊,哪些是陶蓁口中所说的暗中跟随她的侍卫。
    他当即扬声大喊:“我庞二牛是她哥哥,听懂没?她哥哥可是好人,你们莫认错了!”
    等喊完话,又叹了口气。
    这位强认下的妹子对他像是亲热不起来,看来要顺着她获悉漕帮二当家的线索,比他预想的要难得多。
    院里,陶蓁贴着门静悄悄不动,一直到外头的脚步声远去,她方松了口气。
    转回首时,阿井还站在她身边,一双眼中有迷惘,显然不能领会她为何如临大敌。
    “他是漕帮人,漕帮的人杀人放火不少干,是黑|社|会,你明白吗?”
    阿井前半句听懂了,后面那三个字却听不懂。
    “是绿林好汉,可干的事儿不一定是好事,他会害我们,明白吗?”
    这回他听明白了,忙点头。
    她今日还要拿他继续摇钱,不愿再打击他的情绪,便耐着性子道:“他那日虽然在救你的事情发挥过作用,可主要功劳在我和丐帮。你不应该将他当成救命恩人一般去感激,要和我站在一起,旗帜鲜明的讨厌他、唾弃他、远离他!你要敢不听我的话,你就是背叛我。你敢因为一个男人背叛我,你犯了七出,我将你休出陶家大门!”
    阿井连忙摇头:“再不敢,再不敢。”
    正说着,院门忽然被推开,陶蓁暴躁大喊:“滚!”
    外头的人顿了一顿,探进颗脑袋,脑袋上戴的是一顶衙役小帽,瞧见了陶蓁,这才道:“哎哟,寻到你可真不容易。”
    她见认错人,忙收起戾气上,上前拉开门请衙役进来。
    衙役摆了摆手,递给她一纸公文:“你们陶家那位王氏之案今日过堂,李大人请你前去。这公文本昨日就要送到你手上,可一连几日都寻不见你住处。现下快走吧,骡车在外头等,时间要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大概还是十点十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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