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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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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牌匾上明镜高悬。
    一场“暗审”正在进行。
    到底事关陶家,李大人给了两分通融,大堂门紧闭,不被世人瞧见陶家的龌龊事。
    大堂上,陶蓁已将当日事叙述到最后,一切自然都要推给朱二郎,“……当夜他带着杀猪刀,爬上我家墙头,一不小心掉进了井里,声音激的我等醒来。我思来想去,他家中才死了亡妻,亡妻腹中还有孩儿,他定然是眼馋我家小满,才起了半夜爬墙的心思。是朱二郎说他与王氏是同谋……”
    “你胡说,你这个贱蹄子满嘴胡说。我哪里与他同谋,我哪里眼馋你家小满……”一旁拷着镣铐的王氏已嘶声吼叫,“贱蹄子你忘恩负义,你小时候走丢我将你寻回来,你现下诬告我……”
    “大胆,公堂之上竟敢随意口出秽语,再敢藐视公堂,掌嘴!”李大人厉声喝道,眉目间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他不能想象,当初陶尚书是如何为陶大选的新妇,竟粗俗至此。
    “我没有,我冤枉,我冤枉啊大人……”王氏哭喊,“我哪里与朱二郎有过密谋,什么勾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夜里惦记自家庄稼,前去查看的路上忽然被这贱蹄子使人捉住,用草塞了嘴,就以偷娃儿的名目告官,被关进了牢里。我冤枉啊,我堂堂陶家长媳,我怎会做出偷娃儿之事……”
    王氏被临时关押时,她家幺子前去探监,那时朱二郎已被判了秋后问斩,两人便商议要将所有罪名都推给朱二郎。幺子也以奉养双亲的条件私下里去探朱二郎,诱使他一人背下黑锅。
    王氏现下半分不怵,只要她一口咬死她什么都不知,便是李大人也不能拿她如何。
    李大人问陶蓁:“你可曾亲见朱二郎已行偷娃儿之事?”
    “未曾。”
    “便是说,你认为朱二郎与王氏勾结爬上你家墙头是为小满而来,皆是猜测?”
    “对。民女请教大人,朱二郎夜间爬墙头,身上带刀,如若不是为了小满,又是为何?”
    自从李大人自己都被陶蓁利用,他再不信这位师妹单纯到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一个带刀的男人夜闯未嫁女子之家,能做的太多了。
    他便是长久当官看多了恶心之事,现下瞧见自家师妹曾面临这般险恶的生存环境,也不禁捏紧了拳头。
    这些年自己慢慢同恩师一家越走越远,实在是有些对不住恩师当年的栽培。
    他又问:“是朱二郎亲口说与王氏密谋勾结?”
    陶蓁点点头,又道:“当时民女受惊,连声喊叫,将同村邻人引来。朱二郎此话当时数人都亲耳听见。大人若有疑问,可再问旁人。”
    一时肖里正被带进来,证明了此事:“朱二郎掉进井里晕死过去,草民将他从井里救上来时,他见我等要报官,亲口所言是王氏撺掇他前来偷娃儿。”
    王氏在一旁叫嚣:“你胡说,大人,他们才是串通好的。里正家中与陶家老宅相差一里路,便是什么动静都不可能将他引来。半夜三更他出现在老宅,其心不轨,大人,他们有奸情,他们串通……”
    里正被这污蔑气的肝疼,“你给娃儿当伯娘,泼这脏水不怕陶家祖宗怪罪!”
    王氏哈哈大笑,“怎地,被我说中了?我就知道你老不要脸,明明知道蓁姐儿着急要嫁人,就日日往她家中跑……”
    “放肆,来啊,掌嘴!”李大人盛怒。
    “啊……”衙役手持竹板连番打下,王氏几声惨叫,嘴角当即裂开,流下滚滚血水。
    “再敢张嘴乱说,你便是陶家人,本官也再不顾及情面,定然重罚!”李大人高声道。
    王氏的两瓣嘴连同半个脸颊痛的钻心,唯唯诺诺,再也不敢胡说。待双目转向陶蓁时,那目光越发的恶狠狠。
    她就等着,只要朱二郎被带出来作证,她要当堂反告被诬陷。她好不了,她也绝不让蓁姐儿这贱蹄子好过。她和闺女进过牢里,也要让蓁姐儿尝尝牢狱之灾。
    衙门外头,辰时三刻的日头刚斜斜照到额上。
    丐帮青州府衙门堂口的三十几个叫花子聚在近处,等着这一堂案件的结果。
    一同前来等的还有对面酒楼的东家和伙计。
    此时一阵惨叫声隐隐从门里传出来,高老板略略捂了鼻子,站在张三两丈之外,担心的问他:“这该不会是陶夫人在被用刑吧?她柔柔弱弱一女子,可经受不住逼供。”
    张三无语的看他一眼:“她被用刑?你这般说,表明你还很不了解她。”
    高老板知道张三同陶蓁交情不一般,张三毫无担心之色,便问他:“你既放心,为何守在此处?”
    “她答应我每天都有肉吃,哄骗的我连续两夜在夜市扑了空。我守她,当然是为了吃肉啊!”
    高老板无语。
    这什么损友啊。
    “那你呢?你担心什么?”张三问。
    “我明日酒楼开张,万一她出了什么事,影响了卤味供货可如何是好?”高老板忙道。
    “这你放心,”张三替陶蓁打包票,“她憋着一股劲儿赚银子,既与你谈定了买卖,怎会放你的鸽子?也就只有我这种不掏钱的,才落到这步田地。”
    两人正说着,边上又来了人。
    是个矮墩墩胖乎乎的小屁孩,对面医馆的年仅八岁的小药童。
    张三问:“你来作甚?”
    小猪道:“我替我家师尊来看看,师尊说,若陶阿姐吃了亏被打了板子,我们医馆好提前准备药材。”
    张三同高老板登时被比对的功利又自私。
    高老板忖了忖,道:“我回去安排厨子们,先整几道菜,再备个火盆,替陶夫人去晦气。”
    张三连忙道:“你去,我替你守着,她一出来我立刻将人带过去。”
    “多谢三爷。”
    “高老板客气,都是自己人。”
    小猪看不懂成年人之间的虚伪,撅着腚往门缝里去看。
    看了一阵,边上又来了人问他:“能瞧见吗?陶姑娘与我家公可都好好的?”
    问人的是杏花。
    小猪摇摇头,直起了身子,“什么都瞧不见。”
    两边手持大刀的衙役低声赶人:“看什么看?边上等着去。”
    两人便又回去,同叫花子们混在一处。
    公堂上,台下跪了新人。
    惊堂木一响,李大人审问:“朱二郎,那夜你迟到□□,可是为陶蓁姑娘的阿弟、陶小满而去?”
    朱二郎身为重犯,脚铐手铐戴的满满当当,身子稍稍一动,全身上下都“叮叮当当”响。
    他已被判极刑,翻案已不可能,此时再不不喊冤。见陶蓁就立于公堂之上,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目光里有后悔、有厌恶、有痴迷……种种情绪五味陈杂。
    边上的王氏咳了一声,又咳了一声。待要咳第三声时,他终于张口:“不是,我并非因小娃儿而去。”
    王氏眼中立刻涌上狂喜,蹭的转头看向陶蓁,“你诬陷我,老天有眼,我一直就知道你诬陷我!”
    她大呼冤枉,“大人,草民冤枉,求大人给草民做主……”
    李大人瞥一眼陶蓁,只见她连半分慌乱都没有,安静的仿佛是在看一场旁人的故事。
    他轻咳一声,又问朱二郎:“你三更半夜带刀□□,又是所为何事?”
    “受草民姨母的撺掇,她让我趁夜去毁了蓁姐儿的清白。”朱二郎静静道。
    “你胡说!”王氏一瞬间慌乱,大声喊道:“我何时撺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你个朱二郎,你竟然和她合起来害我……”
    朱二郎冷笑一声,忽然往前一扑,狠狠抱住她张嘴便往她脸上咬下去。
    “啊——”王氏的惨叫声拔然而起。
    变故一瞬间而起。
    “拉开他们!”李大人立刻下令。
    两方的衙役慌忙扑上去,拉住朱二郎便往开撕撸。
    血腥味浓重。
    陶蓁躲在边上,一颗心扑扑狂跳。完全不知朱二郎到底发什么疯。
    他是被判了死刑所以发疯要吃人肉了?
    衙役们还在用力拉朱二郎,两个人不成,又加了两个人。一共四人齐齐“啊”的一声喊,朱二郎终于被拉起,口中竟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下头的王氏满面鲜血,已被疼晕在地。
    朱二郎犹自发狂,便是被衙役们重重箍的一动不能动,还在不停咒骂:“我不该听你的,我若不受你的撺掇给蓁姐儿下药,要不被你怂恿着去害她,我怎能沦落至此。谁能发现我打杀了妻儿?你个恶妇,我下辈子也饶不了你……”
    辰时刚过,公堂之上,李大人高声宣判:“陶家有媳王氏,数次伙同外人谋害侄女陶蓁未遂,念其初犯,仗刑二十……其女,挑唆官媒行逼婚之实,仗刑十……其行之恶,通报乡里,以儆效尤!退堂……”
    公堂之上,妇人行刑的呼痛声还在此起彼伏,惊扰的衙门外巷口的野狗乱窜不已。
    衙门后院,坐在会客厅里的陶蓁时不时揉一揉耳朵,颇有些难耐。
    同王氏与堂姐的纠纷发展到这种地步,本不是她所求。她求的,一直都是安定的、安全的生活。
    然而命运将她推到此种处境,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坐在她身边的小满搂着她的颈子,小声道:“阿姐,我害怕。”
    他边上的阿井倒是牵住了他的手,极低声强调:“我不怕。”
    小满自昨夜就和他闹着别扭,一下子将手抽回来,继续偎依在陶蓁臂弯里。
    她轻轻抚一抚他的背,道:“怎么办,阿姐也害怕。”
    小满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她摊开双手,耸一耸肩帮:“我也是个胆小鬼,也会害怕。”
    小满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我不怕,我保护阿姐。”
    她不由笑一笑,“小满真勇敢。”
    与这三人面向而坐的,是府尹李大人。
    李大人留她,并不是为了请她喝酒吃饭。
    “师妹在白马书院,是同人起了争执?”他问。
    今日他一早到衙门,白马书院的山长已同几位颇有名望的夫子准时在此恭候。
    “山长不服府尹大人”的谣言,普通民众或许不知,可已在不知不觉间散布到了书院门前和衙门门前。
    书院山长一开口的解释便是:“陶家姐弟前来时,我并未在书院。书院有夫子一时言语不慎同她们起了争执,实属个人行为,并非我不看重大人的举荐书。”
    李大人原本并不知此桩事,被这般一解释,反倒知晓。
    山长一行等着他给几句话好做释怀,免得书院今后少了府衙的支持,便少了许多方便。李大人倒只是“嗯”了一声,便公务繁忙,再不提此事。
    这个“嗯”字牢牢压在了山长头上,直到离去,还未悟出名堂。
    此时被府尹大人问及白马书院之事,陶蓁便明白昨日她叮嘱张三帮她散布消息,果然发挥了作用。
    可她得意不起来:“那破书院的夫子看不起我陶家,骂我们是穷鬼。我陶家穷归穷,还是有几分骨气。天下书院多的是,我何必在他家吊死。不去了!”
    李大人听她那个“不去了”的气势,便想起了钦差大人曾提及陶夫子当年考中探花被圣上当场辞官时,怕也是这般威风的说一句“不去了”。
    父女两倒是一样秉性。
    “莫说这些负气的话,小满不去白马书院,还能去何处?回去等着吧,本官会指点让他们给你下矮桩,左右要让你扳回一局。”
    正要再叮嘱,一时前头登闻鼓又响起。
    李大人匆匆说了句“先等等”,出了会客室去前头瞧。
    一时后院重新归于安静,只偶尔会有旁的公房传来喁喁人声。
    小满此时肚子咕咕叫,勾着陶蓁的颈子同她撒娇:“想吃……”
    “嘘……”她忙示意他噤声,自己起身往门口走去两步,此时听得旁边公房的说话更加清晰:
    “……现下五柳村、张关村、破窑村三村的地势、水土等条件最好。我等选一处来育种,铺开种植三四十亩地,方便集中管理……”
    “可选哪个村呢?此是新事物,村民被配合起来不容易……”
    陶蓁顺着声音迈出门槛,探头去瞧,说话声是另外一间公房,帘子半开,能瞧见里面几位官员便是曾在五柳村各处勘察地形的户部官员。
    她和阿井成亲的第二日,几位高官和大部队离去,这几位户部官员和在五柳村留了好几日。
    他们点着青州府的舆图各处做着讨论,舆图上放着一把什么颗粒,只有指尖大,远远望去色泽鹅黄,有些眼熟。
    她不由抬脚进去,一直到了桌旁,伸手从舆图上拿起一颗。
    “哎……哪里来的人,竟敢私闯……”一人从她手中一把夺下颗粒,待抬头时认出了她,却也不给好脸色,一边将舆图上的颗粒着急收起来,一边埋怨道:“陶姑娘可知这是什么种子吗?珍贵异常,怎容你胡乱触摸……”
    陶蓁怔怔道:“是……玉米?”
    “玉……米?”其中一位官员一愣,忽然笑道,“你如此一说,可不就有些像玉做的米?不,像玉豆,豆子大的玉颗粒。”
    陶蓁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玉米,这是玉米。难道,在这个位面,哥伦布已经发现美洲了?将玉米带到世界各地了?
    玉米的出现,对增加粮食产量贡献度太大了。
    玉米高产,南北皆可生长。有了玉米,不但饿肚子之人少了,牲畜也因此产量增加,肉类供应量大,成本降低,各种馆子里将会有更多肉类菜肴向世人提供。
    “玉米,玉豆,无论叫什么名儿,但凭大人做主。”她激动的语无伦次,“在五柳村做实验吧,五柳村离府城近,大人们每每前去探查长势,往来交通便利。五柳村村民团结,但凡发现有人偷粮食,全村一起围堵。大人们都是瞧见过的,我成亲当日,村民是何种表现……”
    那几位官员便点点头,还是有些顾虑,“这是新物种,朝廷现下也只是在实验中,能不能量产还不知道。可种植便要占地,万一出产不如小麦、大卖和谷子,这些村落的村民就要饿肚子……陶姑娘觉着,每亩地、每季补产五钱银子,对村民会不会有吸引力?”
    太有了!不但给种高产的玉米,还要送上银子,哪里去找这种好事情。
    在乡村,很多人家一年连一两银子的出息都没有。家中若至少拿出两亩地种玉米,一年额外就是一两银子的收入。
    她一直在想如何报答村民对她的帮助,一家一家给银子,她实在给不起。
    现下天大的好机会摆在面前,她一定不能放过。
    “几位大人相信我,我们村最合适。我们村的里正最能体恤和配合朝廷,他刚刚出衙门,现在还未走远。各位大人等我,我现下就去寻他。”
    她小跑出公房,高声呼唤:“阿井,走,我们分两路,现下就去寻里正!”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债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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