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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向东走了一个多月,吕川来到了金城郡的榆中县,手中的布匹用光了。
走在中午的青石板大街上,风中已经有了一丝秋的凉意,但天气仍然炎热。
吕川抬头看看烧的显白的太阳,思量着午饭的着落,忽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青布衣襟。
在人多的地方行走,自然不能再穿那树叶子编的蓑衣了,吕川用青布换了一件无袖青色短衫,一件灰裤,这上下搭配的有些不伦不类,他自然是不懂的。
“好心人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一个声音含糊不清的说着。
吕川低头一看,街边“坐”着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看不出多大年纪,身上的衣服比吕川的那件蓑衣还差,更令吕川惊奇的是他的腿,他的腿只有膝盖以上的部分。
他就用这膝盖以上的断腿支在那儿,一只骨节嶙峋的手支着地,另一只手拉着吕川,苦苦哀求着:“好心人救救我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我快饿死了!”
吕川:“我也两顿没吃了!”
那人眼一瞪:“你才两顿,我都两天了!你有我可怜吗?”
吕川:“我的布都用完了,也没吃的!”
那人用手一指吕川背上包在青布里的紫玉簪,没再说话,只是可怜巴巴的望着。
吕川在犹豫,这是母亲的遗物,怎能随便给人?
可是一看到那人绝望又可怜的眼神,吕川心一下子软了。
他拿下背上的剑,双手递了过去:“这是母亲留给我的,给你吧!”
“谢谢好心人,您好心一定会有好报的!”那个男人立即给吕川磕起头来。
吕川赶紧伸手扶他,一个大男人给自己磕头,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将母亲的剑送人,吕川走出长街还有些纠结,母亲的东西送人总是不舍的,但一想到母亲曾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吕川就觉的是值得的。
“若是母亲在这里,想必也会这么做吧!”吕川这样一想,纠结了很久的面容,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招人啦,招人啦。。。”
转过街角,吕川忽然看到眼前人头攒动,伴随着锣声,一个尖细的嗓子在高声喊着:“十四以上四十以下,无病无灾,身强力壮,都可参加,会武尤佳。管吃管住,半匹青布,护院看家,不偷不盗,服从安排,听从指挥。。。”
人太多,吵吵嚷嚷的,吕川只听清了个“管吃管住”,不由心中一动,向前挤出。
“挤什么挤?”一个白衣小帽看上去斯斯斯文文,手拿纸扇的公子向他喝道。
吕川见他面善,赶紧一抱拳,问道:“这位小哥,请问这是干什么的?”
白衣公子“刷”的折扇一收,上下打量吕川几眼:“温大老爷招护院家丁,怎么,这位兄台也有意?”
“护院家丁?好啊!”吕川大喜,总算有份活干了,能吃上饭了。
在白衣公子打量吕川时,吕川也在打量他,只见他身上一尘不染,气度从容、潇洒,半点也不象个粗鄙的家丁,不由好奇问道:“你也想当家丁?”
“那是,”白衣公子潇洒的把扇子摇了摇,忽然神秘的凑过来,贴着吕川耳朵说道,“你可知道这温大老爷曾是当朝祭酒,名动天下,如今虽然退下来了,仍然是家大业大。最最值得称道的是,温大老爷家中无子,只有三女,个个国色天香,嘿嘿,嘿嘿,你懂的!”
吕川翻个白眼,心说:“我懂什么懂?你个淫货,肯定是看上人家小姐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吕川不愿与这淫货为伍,便挤到了一边。
护院家丁的招选很简单,几乎是没有什么要求,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管家模样的人上下看几眼,让活动一下腿脚,只要不是有残疾的都留下了。
护院家丁的活儿非常简单,坦白说就是个看门的,吕川一开始看的是二道门的后院门,几天后,管家看他老实规矩,把他调到了看守粮仓的门。
温老爷的粮仓在地下,吕川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家里居然可以存放这么多的粮食,吕川终于看到了“堆积如山”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光打理粮仓的每天都有一百七十多人,农忙时节还要多,主要是防鼠、防虫和晾晒,再就是看护家丁了,看护的近九十人,分为两班,每班四十多人,配备刀叉棍棒,武器任你挑选,吕川选的自然是剑,一柄普通的三尺长的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