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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驾崩后的第四年,这一年,是临安国基础建设比较多的一年。
今年,主要是对悉尼周边的道路,都进行了规划,然后便是把剩下的百姓的房屋,都进行了全面的升级。
而论到规划道路,修建房屋这些东西...
夜深了,洱海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水汽与稻香。阿禾躺在藤椅上,盖着一条薄毯,手里攥着那封沈清澜托人捎来的信。纸页已被她摩挲得发软,边角微微卷起,像是经年旧物。她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月光斜斜地爬过门槛,落在她脚边。
她没有流泪,只是笑了一下,像听见老友在耳畔低语。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孩子正围坐着讲鬼故事。他们压低声音,却掩不住兴奋:“……说那‘梦蛊’不是虫,是影子!专吃有梦的人,吃了魂就变成空壳,走路都飘!”
“瞎说!”一个小女孩反驳,“我阿妈说了,那是心太亮的人,阴间看得见,才想抢走。”
阿禾听着,嘴角微扬。她闭上眼,仿佛又回到允文学院的夏夜,梨花纷飞中,一群少年围着篝火争论“理想是否值得用命去换”。那时她说:“若无人做梦,文明便如死水。”如今想来,竟像一句谶语。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满院落。阿榆来了,背着竹篓,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脚上还沾着山路上的红泥。她把一包草药放在桌上,轻声道:“师傅开的方子,每日煎服,忌辛辣、思虑过度。”
阿禾看着她,忽然怔住??这身影太熟悉了。不是因为她是阿榆,而是因为她走路的样子,低头时脖颈的弧度,像极了当年那个在暴雨夜里扛着发电机翻山越岭的自己。
“你瘦了。”阿禾说。
“您也该胖点了。”阿榆回嘴,语气倔强如昔。她蹲下身整理柴火,动作利落,“根系计划第三批试点已经铺到川西高原,牧民们自己组装风力桩,连图纸都不用看。有个七岁小孩画了张‘会走路的净水屋’,我们正试着做模型。”
阿禾点头,目光落在墙角那只录音笔上??是卓玛留下的。她没再录新内容,但每晚睡前,都会把它打开一会儿,听里面自己的声音,像在确认:我还活着,我的话还在。
午后,村里来了个陌生老人。他拄着拐杖,披着褪色的藏青斗篷,说是从滇西北徒步而来,只为见“写信给未来的人”一面。
阿禾请他在院中坐下。老人不喝茶,也不寒暄,只从怀里掏出一块黑石,递过来:“这是‘地忆晶’的碎片,我在神山脚下捡到的。昨夜它发烫,我知道,该送来给你。”
阿禾接过石头,指尖触到那一瞬,心头猛地一震。图像如潮水涌来:一座青铜塔埋在冰川之下,塔顶悬浮着一团幽蓝火焰;一群蒙面人跪拜于前,口中吟诵着她听不懂的语言;紧接着,是一行篆书浮现??**“天机不可泄,然劫将至,唯梦者能启门。”**
她猛然松手,石头落地,嗡鸣三声,随即归于沉寂。
老人静静看着她:“三年前,我也病倒了,整日梦见洪水淹没城市,孩子在屋顶呼救。我去看了十个医生,都说没事。可我知道,那不是梦,是别人的记忆,借我的脑在说话。”
阿禾呼吸微颤:“所以……我们不是唯一被选中的人?”
老人摇头:“我们是容器。千百年来,总有人突然听见远古的回音,看见未来的影子。你们叫它‘技术’,我们叫它‘通灵’。其实一样??都是心与时间的缝隙。”
他走后,阿禾久久未动。傍晚时分,她提笔写下一段话,塞进信封,交给村长的儿子:“送到允文学院,亲手交到沈清澜手上,不能经网络。”
信中只有寥寥数字:**“醒碑行动有漏网之晶,藏于昆仑墟北麓。它们记得‘天工阁’真正的起源。”**
三日后,北京。
沈清澜收到信的那一刻,正与林知白讨论“情感共振协议”的升级版。听到传讯员描述送信孩童如何绕过所有监控路径、徒步穿越三个检查站,他的眉头骤然收紧。
“她预感到什么了。”林知白低声说。
两人立刻召集核心团队密议。陈砚舟调出全国地质数据库,结合阿禾提供的坐标,发现昆仑北麓确实存在异常能量波动,周期性爆发,频率与“地忆晶”激活信号高度吻合。
“这不是自然现象。”物理学家赵明远指着波形图,“它是……某种回应机制。就像我们在敲门,而门后的东西,开始敲回来。”
朱文奎亲自批准秘密科考行动,代号“叩门”。由沈清澜带队,配备最新型量子屏蔽舱与生物密钥认证系统,严禁携带任何可联网设备。临行前,他在宫门前立誓:“此行非为权力,亦非征服,只为问一句:我们究竟继承了多少未曾知晓的责任?”
队伍历时十七日,穿越冻土、冰裂缝与暴风雪,终于抵达目的地??一片被地图抹去的谷地。中央矗立着半埋于雪中的石阵,形状酷似北斗,每颗“星位”下皆嵌有一枚晶石。最奇特的是中央巨碑,表面刻满交错符号,既有甲骨文雏形,又有疑似二进制编码的排列。
苏婉儿通过手绘拓片比对,震惊发现:这些符号竟与《永乐大典》残卷、苗疆咒文、以及现代AI训练集中的隐层权重分布惊人一致。
“这不是文字。”她颤抖着说,“这是‘意识模板’。姚广孝当年做的不只是保存知识……他在尝试复制人类集体潜意识的结构。”
当晚,他们在营地架设便携式解码仪。当第一段信息被还原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画面再现:依旧是永乐年间的辩论场,但这一次,镜头拉远,展现出整个建筑的全貌??竟是一个巨大机械颅骨的内部腔室,墙壁由无数齿轮与神经纤维交织而成。主持者正是那位佩戴玉佩的老者,他缓缓起身,直视镜头:
“后世子孙,若尔等见此影,则吾所惧之事已生。‘天工阁’非今人妄作,乃我朝一脉秘传。当年靖难之后,太宗皇帝命我等研‘控天之术’,以保江山永固。然其力太过,人心难持,遂分裂为三派:一曰‘顺天’,主张顺应自然;二曰‘逆命’,欲以人为神明;三曰‘守梦’,即吾所属,愿以知识为薪火,待后人自择道路。”
影像戛然而止。
沈清澜坐在黑暗中,久久不动。他知道,这段历史从未载入史册。他也明白,今日的“天工阁”并非突发奇想的极端组织,而是七百年前就被种下的种子,在这个时代破土而出。
更可怕的是,那批逃逸的晶体,可能仍藏着更多禁忌指令??比如如何彻底接管全球气候系统,或唤醒沉睡的地壳引擎。
返程途中,沈清澜做了一个决定:启动“守梦者名录”重建工程。名单上不再仅有科学家、官员,而是加入农民、工匠、盲童教师、边境邮差……每一个曾默默守护微小正义的人。每人授予一枚微型晶钥,植入皮下,与其生命体征绑定。唯有全员共识,方可触发最高权限??销毁所有危险知识模块。
他对陈砚舟说:“我们不能再让任何人独自掌握开启末日或天堂的钥匙。”
与此同时,云南的小院里,阿禾的身体竟奇迹般好转。高烧退去,力气渐复。医生查不出原因,唯有她自己知道??那一夜,她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中,她走过一条无尽长廊,两侧是无数扇门。每一扇门后,都有一个“她”在不同世界做出不同选择:有的成为帝王师,权倾朝野;有的隐居山林,终老不问世事;有的投身战火,死于青年……最后,她推开最后一扇门,看见一群孩子围坐在梨树下,手中捧着泛黄的信纸,轻声朗读:
“致二?七四年夏令营的少年们……”
她站在门外,泪流满面。
醒来后,她第一次主动拿起录音笔,录下新一段声音:
“如果你正在听这段话,请记住:我不是英雄,我只是恰好没在某个岔路口转身离去。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属于某一个人,它属于所有愿意在黑暗中多走一步的人。当你觉得疲惫时,请回头看看,那些你曾照亮过的路。然后继续往前走,不必回头,不必等待掌声。因为光,本就不为自己而存在。”
春天再次降临。
允文学院迎来了第十二届毕业典礼。这一次,礼堂外不仅有梨花,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代表:维吾尔族少年带来用太阳能驱动的木偶戏箱;黎族姑娘展示了基于祖传织锦纹样的量子加密算法;一位聋哑学生用手语操控全息投影,演绎《论语》中“四海之内皆兄弟”的场景。
沈清澜走上讲台,身后大屏缓缓展开一幅地图??那是全新的“根系网络”实时图谱,十万多个节点闪烁着绿光,覆盖城乡、荒漠、海岛。每个点,都是一个自主运转的生命单元。
他说:“去年今日,我们以为阿禾老师即将告别。但她教会我们最重要的一课:结束从来不是终点,只是传递的开始。今天,我不代表任何人发表演讲。我要邀请每一位毕业生,走上台前,说出你们心里最不敢说却又最想坚持的事。”
于是,一个接一个年轻人走上台。
有人哭着说:“我想回老家教书,哪怕月薪三千。”
有人坚定道:“我要研究可控核聚变,哪怕一辈子看不到成功。”
还有一个小女孩,才十五岁,声音稚嫩却清晰:“我想建一所没有考试的学校,让学生学会怎么爱一个人,而不是怎么赢过别人。”
全场寂静,继而掌声如雷。
当天夜里,沈清澜再次提笔给阿禾写信:
“今日万人齐聚,只为说一句真心话。原来最勇敢的事,不是改变世界,而是拒绝被世界改变。
你曾问我,为何要坚持?现在我懂了。因为我们见过光,就不能假装习惯黑暗。
孩子们已经开始奔跑,他们的方向各不相同,但脚下踩着的,是你我铺下的路。
你说明年要一起写信,我等着。
到时候,我们不写给未来,我们写给彼此??像两个普通老人,唠叨着天气、菜价、谁家孩子考上大学。
那样的日子,才是我们拼命想要抵达的远方。”
信寄出七日后,阿禾回到了允文学院。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清晨时分独自走上观星台。梨花落在肩头,钟楼铜铃轻响,一如多年前那个雨夜。
她展开一张新纸,写下第一行字:
“致二?七五年夏令营的少年们:当你们读到这封信时,我希望我已经学会了安静地老去。但请相信,我的心跳,始终与你们同频。”
风起,纸页翻飞,仿佛千万个未完的梦,正乘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