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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绾很知道如何牵动她的心。
拍了拍她九姨娘的肩膀，低声笑道，“你要明白，论理来说，王府之中的侧妃是应该有两个的。”
九姨娘重重点头。
之后，九姨娘又拉着苏青绾不放，要让她陪着自己说话。
等到苏青绾回到自己房内之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而那个她要他等着自己的人，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地上，香炉燃尽残灰，已无一星半点的火光。
……
正月初一午后。
雪霁天晴朗，难道下了这么多日的雪，在新年的第一天竟然开出了极好的太阳。
王府的后院里开了戏台子，后院所有的女眷都到了，唯独老王妃称身体不适，这才没有出现。
苏青绾陪着荣王妃坐在最上首。
荣王妃总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不过看了两出，便觉得瞌睡想要离开。
苏青绾知晓是昨日半夜闹得她睡不好，便让春桃陪着荣王妃回去补觉。
荣王妃刚走，戏台子上头就唱起了西厢记。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咿咿呀呀的戏腔在耳边响起，带着缠绵悱恻的味道。
苏青绾打眼望过去，就瞧见了底下的九姨娘一动不动看着台上唱张生的那个戏子，眼里是不一样的痴迷。
苏青绾眯了眯眼睛。
就听见温侧妃忽而开口，“这个唱张生的小生真是不错，一会儿让他下来领赏。”
身边的嬷嬷赶紧去找了班主。
这场戏一过，那个唱张生的小生便走了下来，过来先给温侧妃磕了头。
温侧妃叫人赏了他二十两。
小生再次拜谢。
温侧妃似乎很是中意，笑吟吟又赏了玫瑰甜酒。
而至始至终，九姨娘脸上的表情都很僵硬，似乎很是紧张的样子，半点儿也不见昨日的骄矜与傲气。
温侧妃忽然对着那个小生笑道，“你过去给九姨娘敬一杯酒，她啊，方才听你的戏都听入迷了。”
小生点点头过去了。
端起酒，小生道，“多谢九姨娘偏爱，小的在此谢过了。”
他的酒端了许久，却见九姨娘兀自出神，许久都不见理会他。
又听见温侧妃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失笑道，“啊，是我不好，忘记妹妹如今怀孕了，不得喝酒的。”
她此话一出，那个小生拿着酒杯的手忽而就抖了抖，手中的玫瑰甜酒并不当心撒了出来，沾湿了九姨娘的裙角。
九姨娘终于是惊了一声。
九姨娘身边的香雪冷下脸来，推了那个小生一把，“你怎么这样不当心！”
那小生急忙道歉。
九姨娘也是冷冷睨了一眼香雪，“大好的日子，莫要吵闹。”
香雪垂下头，有些愤愤。
九姨娘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将自己随身的一块玉佩打赏了出去，“赏给你的。”
小生立刻双手接了，“多谢九姨娘。”
苏青绾将一切看在眼中，笑着同那个小生道，“你的张生唱的极好，我也喜欢。”
她也赏了百两银子。
见那小生拿酒要敬自己，低笑道，“不必喝了，你一会儿还要再唱，方才一杯就已经拿不稳杯子了，若是再喝下去，一会儿是不是就要演一出贵妃醉酒了。”
在场皆是笑声。
那小生赧然。
方才的尴尬算是遮掩过去了。
九姨娘也是常常出了一口气，瞥眼却瞧见温侧妃正在冲着自己笑。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诡秘。
九姨娘坐立不安，终是站起身来，对着苏青绾道，“郡主，妾身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苏青绾让她先回去。
九姨娘逃也似的走了。
一路到了花园的湖边，她捂着胸口，咽下口中的呕吐欲望，摆摆手让香雪去大厨房给自己拿一些蜜饯过来。
香雪刚走。
便瞧见苏楚楚缓步朝着这里走来，“九姨娘可还好？”
九姨娘瞧着苏楚楚，眼里生出几分警惕之色，站直了身子，冷冷道，“我好不好与你有何干系。”
她说完转身就要回去。
却不想苏楚楚快了她一步，已然到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九姨娘，别着急着走，我还有话要同你说呢！”
九姨娘皱紧眉头，“你有什么话快说，我想回去了。”
苏楚楚轻笑一声，一脸我是为你好的模样，眯着眼睛轻笑道，“九姨娘可瞧见今日那个唱西厢记的小生了，长得可真的是俊啊。”
九姨娘心底警惕更甚，不满瞪视着苏楚楚。
“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楚楚摸了摸九姨娘那张娇嫩艳丽的脸孔，那张脸孔与荣王妃隐隐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到底少了几分端雅大气，一个小地方出来的戏子，又怎么可能会有镇国将军府嫡女才有的气度。
可是，单单只是这张脸，哪怕只是三分相似，便已经让苏楚楚嫉妒成狂。
她倏尔捏紧了九姨娘的脸，“真是美貌的一张脸啊，叫我想到十年前府中的四姨娘。当时父王也是很宠爱她，只可惜，不到一年她就死了。因为她和一个戏子有染，被父王发现了。”
九姨娘被捏疼了，可苏楚楚的话却叫她更加恐惧。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开苏楚楚的手。
可是苏楚楚桎梏的她太紧，她担心伤着肚子里的孩子，便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怒气冲冲警告苏楚楚。
“苏楚楚，我肚子里的可是王府的长子！你若是敢动我，王爷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苏楚楚冷笑，“你肚子里的，真的是父王的种吗？”
九姨娘目露惊骇之色，终于是猛地挣开了苏楚楚的桎梏。
她后退数步，瞪视着苏楚楚，“我的孩子自然是王爷的孩子，你在胡说些什么！”
苏楚楚嗤笑。
她缩回手，扶了扶发间那枚流苏簪子，斜睨着几乎就要崩溃的九姨娘。
“可是，据我所知，九姨娘同那个戏子似乎关系特殊啊，若是父王知道了这些……”
苏楚楚一边说，一边步步逼近九姨娘。
九姨娘步步后退。
猝不及防之间，一脚踏空。
她尖叫一声，整个人都朝后面的湖水之中翻去。
她的手胡乱在空中抓着，抓住了苏楚楚的一片衣角。
可苏楚楚却是猛地一抽，一把将九姨娘送了出去。
噗通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