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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
愣在当场的十公主只觉得有温暖的体温贴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了她。
紧接着是一阵嘈杂纷乱在耳边，时间仿佛静止。
有锋刃入肉的刺破声，叫骂声。
还有苏青绾低哑又冷冽的命令声吹过耳畔，“留着，别杀。”
插入后心的匕首晕开血迹，她脚下趔趄几步，不自觉松开了抱着十公主的手。
就在她要松开退后的一刻，十公主却是抱住了她，眼里有泪水滴落。
“苏姐姐……”她哽咽了一声。
苏青绾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十公主放开自己，“我没事，小伤。”
相比于前世慕容恪对她做的那些，这点痛不算什么了。
彼时，慕凛夜已经带着人赶到，看见如此场景快步上前。
苏青绾瞧见他，眼底浮现一抹无奈，“慕将军，我这样子怕是暂且回不去王府了，有劳你派人替我找个地方治伤。”
慕凛夜目光阴沉，他不由分说揽过苏青绾，把人抱起来就要离开，根本不理会一旁已经被孤立的十公主。
苏青绾却是挣扎一下，拒绝以这种毫无反抗能力的姿势，“等等，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慕凛夜抿着唇不出声，之前面对苏青绾时那油滑的样子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抱着苏青绾的手将她握得更紧。
感受到这人不容拒绝的姿态，苏青绾暂时噤声。
两人上了马车，合柔郡主坐在苏青绾的位置上甩着两条小短腿，看见有人进来，一双不谙世事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奇地看着两人。
慕凛夜伸手揪住小家伙的后领子，把人随便丢到一边，这才小心翼翼将苏青绾放上去。
后头，十公主小心翼翼的跟了进来，看见被丢在地上的合柔，望了一眼慕凛夜的背影，一句话也没敢说，抱起合柔乖乖缩在马车一角。
苏青绾实在没忍住，对慕凛夜说，“你先送十公主与合柔郡主回去，太后现在怕是要伤心死，尽早让她老人家知道郡主无事。”
慕凛夜抚了抚苏青绾仍旧还有些红肿的脸颊，冷冷哧了一声，“让那老毒妇多哭一阵，哭多了强身健体。”
苏青绾知道他记仇，却没想到这人如此记仇。
……
金陵城外城一所别院。
苏青绾肩头的匕首已经拔出来了。
匕首之上有毒。
伺候在床边的大夫吓得两股颤颤，脸色看起来比床上躺着的苏青绾还要青白，“回禀慕将军，这毒……这毒它……”
老半天，大夫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慕凛夜站在窗边，握紧了腰间的佩刀，幽幽月光之下，鬼面森寒可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如地狱而来的修罗。
屋子里气息凝滞，温度骤冷。
直到。
慕凛夜抬步准备离开。
身后，苏青绾轻叫了他一声，“慕凛夜。”
她此时太过虚弱，以至于到了喉咙口的话无法发出声响，只能看见唇瓣微颤。
可慕凛夜却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她，“我去找那个杀手。”
苏青绾摇摇头，笃定道，“他没有解药。”
背后之人既然要弄死她，自然不会给她留下解药。
苏青绾长长吁了一口气，伸手将胳膊搭在眼睛上，朦朦胧胧的光晕不再刺眼，她才叹道，“幸好，这不是伤在十公主的身上，否则……慕凛夜你送公主回宫吧，莫要再留在这里。”
苏青绾话音刚刚落下，房门被一下推开，十公主冲了进来，扑倒在苏青绾的床边，紧紧拽着她的袖子，“我不走，我要看着你好起来！”
十公主已经知道了她离开宫宴偷走合柔郡主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已经派了人先回宫给德妃娘娘报平安。
这会儿德妃娘娘大概已经朝着太后那里去了。
她应该赶紧回去的。
可是。
十公主拽紧了苏青绾的衣袖，“你一定会没事的，我还要带着你和我一起进宫领赏，我要让父皇封你……他要是不给封，我就闹他……”
大滴大滴的泪水滴落下来，砸在苏青绾的手背上。
苏青绾垂眸，望着趴在床边哭得可怜巴巴的十公主，苍白如纸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她伸手捏了捏十公主哭花了的小脸，“你先去，等我解了毒养好身子，再去找你。”
十公主小狗似的眼巴巴看着她，“你骗我！”
苏青绾又捏了一把她的小脸，“我自己就是大夫，我师父是白马寺的济度禅师，天下闻名的医中圣手之，这你还不信我吗？”
十公主翻了个身，盘腿坐在床边，一只手仍旧紧紧拽着苏青绾，“我不管，反正除非你好了，否则我便不走。”
苏青绾只好吩咐夏影，叫她将药方记了，先去煎药。
这边，她继续哄小孩似的，哄着十公主。
可不等她说话，慕凛夜便上前，刀手落下，十公主甚至来不及叫出一声，人已经软倒在了地上。
慕凛夜提起十公主后衣领，提只小狗似的把人丢给守在门外的暗卫，不耐烦得吩咐道，“连着合柔郡主好好给德妃娘娘送去。”
他这语气就和给人送根青菜没什么两样，躺在屋里的苏青绾有些无奈。
她倒也没说什么，又叫人熄了两根蜡烛，“人多我难受，你们都下去吧，等会让春桃进来给我送药就好。”
侍女和大夫都有些犹豫，下意识的去看立在那里的慕凛夜。
这尊煞神不点头，他们连多喘一口气都不敢。
苏青绾无奈，只好对着慕凛夜软软说了一声，“我难受……”
慕凛夜挥手，“都退下。”
屋子里的人鱼贯而出，快速安静得听不到一丝丝的脚步声。
苏青绾还未能松口气，便见站在床幔之下的慕凛夜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她心头一跳，挪了挪笨拙的身子，“我想换个药，让夏影进来伺候吧。”
慕凛夜仍旧是没动。
他仿佛想要透过床幔透过靠在床边的人，看透她身上包裹着的重重疑云，一直看到她的心肠，她的骨头里去。
苏青绾没有再说话，只静静由着慕凛夜看。
半晌，才听见慕凛夜森寒的声音飘进来，“苏青绾，你不想让人知道什么？”
她哄走十公主，遣退左右，只一个人呆在这屋子里。
慕凛夜虽然知道苏青绾卖十公主一个人情的用意。
但是这背后，似乎还有……
“苏青绾，你瞒着我什么？”
苏青绾疲惫的笑了一声，“慕将军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话音刚落，床幔直接被大力扯开，慕凛夜翻身上了床。
苏青绾脸色一变，抬脚就要把人踹下去。
只可惜她重伤在身，慕凛夜不需多少力气便居高临下将她压制得死死的。
“慕凛夜，你，放肆！”
身上的人一言不发，鬼面之后那双漆黑深邃的瞳孔死死盯着苏青绾。
大手伸来，扯住苏青绾的衣领……
狠狠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