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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让我有事说事吗？说了又嫌我问题多,正话反话什么都给说了，这人奇不奇怪……”
孟疏雨憋了三天，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一串。
抬一看,周隽别过视线挪去了窗外，竟然没有反驳。
孟疏雨收回目光,着方向盘新品了品周隽这句话,好像品出了点什么弦外音。
就像如果月亮比她好看，他会说月亮好看,而不是沉默。
如果他觉得无聊，他也会说无聊，而不是说“问题真的很多”。
所以他可能不是真的在嫌她问题多。
而是在说他不无聊。
跟她在一，他不无聊。
三天没雀跃过的心脏忽然跳快了一拍。
孟疏雨握紧方向盘,保持着镇定放轻呼吸，又从视镜瞄了瞄他。
周隽专注望着窗外闪过的行道树，依然没有下文。
看来就是默认了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可是……他这三天没有主找过她也是事实。
就算他不觉得和她在一无聊,应该也没觉得多“有聊”吧？
不过……他家里出了事，今天和人说解决了，也许这三天确实忙得顾不上那么多。
说不定他反而觉得她都不关心他,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但她是女孩子嘛，追他到温泉山庄已经是豁出去了,没得到回应赌个也无可厚非，他就不能分出那么三分钟给她一颗定心丸吗？
唉，不过追人的是她，有渣女科的也是她，现在好像是不到他反过来哄她的步……
孟疏雨自己跟自己吵了半天架，上一秒丧下一秒又痊愈，油门一脚轻一脚。
周隽人在座坐得晃晃『荡』『荡』,想说句什么，张嘴又停住。
就当坐船了吧。
*
车子抵达目的，孟疏雨暂时放下这些私事，整理好心情，跟着周隽了会展中心。
距离这次智能家居展有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各家企业的展馆都已经基搭建成形。
虽然森代这几年在走下坡路，但在参展这事上倒是年年不落。
按以往的惯例，就是走那种“业绩虽然不太行，派排场第一名”的特立独行风格。
周隽到任的时候，今年展馆的设计图已经敲定，是非常具有科技感的“宇宙星辰”主题。
孟疏雨当时第一眼就觉得华而不实，悬浮又违和：森代经营的是厨电，哪有人在宇宙里做饭的？
果然周隽也不满意，但没在立威激推翻全部的设计，而是提出了一个改，“宇宙星辰”的概念换成“星夜”。
一千平的展馆，四面罩上透明的玻璃墙，墙外是浩瀚星空，墙内厨房主打氛围温馨的暖黄『色』灯光，就像一座华美的豪宅搬了引现代都市人向往的山野。
这一改，既添了烟火又不失浪漫，确实是点睛的一笔。
虽然不算最理想的方案，但周隽能在当初新上任阻力的情况下补救成这样已经算是力挽狂澜。
孟疏雨和周隽到展馆的时候，技术人员正好在调试灯光。
见周隽突击视察，一群员工手忙脚『乱』停下活跟他打招呼。
品牌部的负责人迎上来，抱歉说：“周总，孟总助，不知道们会来，也没提准备，现场料堆得『乱』七八糟的，脚都没下，要不我先陪们去周边转转，让人赶紧打扫整理一下？”
周隽摆了下手：“没关系，们忙们的，我有孟助理陪着就行。”
孟疏雨也接了话：“陈经理别麻烦了，周总就是过来参观参观，们别因为招呼周总耽误了度，我陪周总转一圈。”
“那行，”陈经理接过身员工递来的两杯茶水，递上去，“周总，孟总助，们喝着茶，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喊我。”
孟疏雨接过茶水，递给周隽一杯，和他一了展馆，充当着导游，一路走一路自己了解过的设计细节讲给周隽听。
绕过一圈，灯光刚好调试完毕，玻璃墙外的星空忽然亮了来。
孟疏雨一抬，看见满天璀璨星斗，广角视野下真有了广阔无垠的观感，定睛感慨：“挺漂亮的……”
周隽跟着她抬去。
远处陈经理见两人在看顶，朝这边喊了句：“周总，孟总助，这灯效们看着有什么意见可以提，我们也在调整呢！”
周隽偏看了眼孟疏雨：“问呢，有什么意见。”
“整体效果已经超过我预期了，非要说不足的话……”孟疏雨严肃想了想，“虽然科学来讲，有月亮的天空可能看不见那么多星星，但艺术上不一定讲究逻辑，我觉得如果加个月亮和墙里的暖黄『色』灯光做呼应，内外两个场景会融合得更和谐，说呢？”
周隽似乎没怎么思考就点了点：“那就给孟助理摘个月亮吧。”
孟疏雨看着他眼底一闪即逝的意一愣。
等回过神，周隽已经转过身往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又会错了意。
孟疏雨望着他的背影定定站在原，心里忽然划过一个念：周隽是那个——磨人的男妖精。
*
和同事接洽过了意见，孟疏雨跟着周隽离开展馆，到电梯里，按下“-1”层。
却看周隽和她同时伸手摁了数字“1”。
“我们的车停在库。”孟疏雨提醒他。
“知道。”
“是打算去别家展馆『摸』『摸』底吗？那要不我先去探探路，不然碰上对家负责人怪尴尬……”
周隽叹了口：“孟疏雨，确实比我敬业。”
“？”
“刚收假没缓过来，出去透透。”
孟疏雨第一次听到有领导在她面这么大言不惭提议『摸』鱼。
三观没颠覆组好，一转眼，她就跟着周隽到了边上一家咖啡店的顶楼。
领导确实是领导，『摸』鱼也比一般人会选方，说要透就绝对不含糊，必须到有空新鲜的方。
孟疏雨和周隽上了三楼的『露』天天台，在一张双人桌坐下。
十月里下午三点半的阳光正好宜人，晒着不冷不热。
周隽脱了西装外套，定神闲往椅背一靠，毫无心理负担的样子。
“今天出来这趟，不会只是顺带看看展馆，实是为了『摸』鱼吧？”孟疏雨看了看他。
“怎么，我是没带一『摸』？”周隽抬了下眉梢。
孟疏雨对他的理直壮无话可说，跟服务员点过单，去了楼下的洗手间。
几分钟新走上顶楼，刚到天台门边，忽然一眼看到周隽旁边站了两个年轻姑娘。
看来像是大学生的模样，正小心翼翼跟他说着什么。
周隽抬看了她们一人一眼，从桌子上随手拿了笔和纸巾，写了点什么递过去。
两人欢欢喜喜接过，堆着转过身，朝孟疏雨这边走来。
孟疏雨一个侧身避到门，见两人经过她身边往楼下走去，一路兴奋说着——
“救命救命，他看我那一眼我腿都软了！”
“以为这么极品一看就很难撩，没想到这么容易搞到手机号！”
“快点加他微信！”
“等会儿我先酝酿一下开场白！”
孟疏雨的脸黑了下来。
她不过是偶尔跟周隽出来一趟，离开几分钟就有人见缝『插』针。
这么一想，他平常一个人在外边得是什么盛况。
而且他真挺大方，给号码跟发传单似的。
上次在夜店估计也发了不少吧。
难怪当初在日料店，他嘴上说着她套路过时，却是给了她和陈杏自己的号码。
他这根是来者不拒！
孟疏雨深吸一口，回到周隽对面坐下，面无表情瞥他一眼，突然不想看到他这张脸，拿手机随手点开了消消乐。
“孟疏雨。”
“good！amazing！unbelievable！”游戏音效三连发，反讽得孟疏雨又又爽，她低专心打着消消乐，没有说话。
周隽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上个厕所能上生了？”
“管我。”
服务员过来打断了两人对话，上了两杯咖啡，有孟疏雨刚点的一个牛『奶』冰淇淋。
周隽看了眼孟疏雨，她的咖啡和冰淇淋推到她面。
孟疏雨心里有，看也不看一眼，手指噼里啪啦通着关。
几分钟过去，周隽提醒了她一句：“的冰淇淋要化了。”
“忙着呢，没空吃。”孟疏雨闷声吐出几个字，话音刚落，眼下忽然出现了一只『奶』白『色』的冰淇淋。
孟疏雨作一顿，抬眼来，看到周隽冰淇淋喂到了她嘴边。
见她抬，他冰淇淋又往她嘴边递了递。
手机扬声器里，游戏音效在叮铃咣啷作响，孟疏雨一不看着周隽。
周隽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等着她。
直到冰淇淋尖慢慢融化，眼看『奶』油要淌下来，孟疏雨带着点试探低下去，小小咬了一口，『舔』了『舔』唇。
掌心手机忽然传来一声震。
“孟疏雨，是真忙。”周隽败了兴似的，冰淇淋拿了回去。
孟疏雨低去看手机，看到了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好鸭，我是刚刚在天台问要电话的女生~」
“？”
孟疏雨抬来，对周隽缓缓眨了眨眼。
“怎么了？”周隽跟着眨了眨眼。
“给错号码了？”孟疏雨问完也意识到这个可能『性』并不存在，毕竟她和周隽的号码差得十万八千里远，“不是……干嘛我号码给人家小姑娘？”
“处理不了这种事情？”
“……我怎么处理？”
周隽随意抬了下手：“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