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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天,纪棠溪几乎没有再见过萧清涵,每天只是在早饭时见过一面,他便没有再来找过纪棠溪,纪棠溪知他很忙,不像纪棠溪,只是一个挂名的入室弟子,他还要处理庄内的一些事务,不来看纪棠溪,也是……正常的吧。
这几天二师兄倒是常来陪纪棠溪,带纪棠溪在山庄大致逛了逛。纪棠溪看到了山庄的那个藏书楼,它在山庄的东北方向,给人的感觉高耸入云,从上面摔下来的话如果没人搭救,应该必死无疑。
纪棠溪很奇怪纪棠溪为什么会摔下来。二师兄说,也许是纪棠溪在顶楼看到小鸟在飞,想过去抓,结果忘了自己是在那么高的位置了。
咳咳,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纪棠溪的失忆不是太可怜了……
二师兄说,他这么说也没有根据,因为他也不知道真正的情况,这都是听萧清涵说的。
于是,那位萧清涵又是怎么接住纪棠溪的呢?……
二师兄说萧清涵的轻功非常不错,而且接人这种事当然要用上巧劲,不可能站在下面等着。
唉,虽说纪棠溪的失忆实在是疑点重重,可纪棠溪目前只能掌握这些消息了,关于纪棠溪失忆之前的事,也没有人和纪棠溪说过具体的什么,他们说也没什么大事值得说的,也没必要特意将纪棠溪过去十七年的经历全盘介绍一遍。
这种说法……算是可以接受的吧……
不知不觉,纪棠溪又来到了那片梅林,竟有些思念黎英季了。信步穿过梅林,走上那条小道,湖边,竟再次遇见了那个少年。
这次他换了一件水蓝色的长袍,系着银白色的狐裘,头发没有束冠,而是用一支碧玉的发簪挽着,依然是一张俏丽的小脸,让人见之忘俗。
“棠溪,”他看见了纪棠溪,一脸惊喜的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纪棠溪一笑“这话应该纪棠溪问你才对吧,来了,也不去看看纪棠溪,老是待在这里,莫非……”纪棠溪挑了挑眉“你刚刚是和情人在这里,见纪棠溪来了,他便走了?”
“没有啦,”明显的脸红了,这样含羞带怯的表情,实在是可爱“纪棠溪没事就喜欢在这里转转的,到是你,雪哥哥没有和你在一起么”
“他?”纪棠溪撇撇嘴,“三天没看见他了,咳”意识到有点夸张“也不能说没看见,只是……没说过话。”
“呵,”可能是纪棠溪表现的太“怨妇”了,他笑道“雪哥哥大概是有些忙吧。不过,你若真是无聊,也可以来找纪棠溪啊。若你不认路,也可让你庄上的弟子带你去,他们都认得纪棠溪家的。”
“谁……”纪棠溪有些尴尬,也很是不满“谁不认路了?纪棠溪就是要去,也自己去!”大不了先问清楚就是了。
“也好,”为什么他的表情那么……宠溺?好想他比纪棠溪大很多似的?“那,棠溪现在有空么?不如,纪棠溪带你去纪棠溪家吧,省的,你问了人还是找不到。”
……小子,你若是好意,就不要让人这么想揍你好不好……
顺着那条小径一直走,便是下山的路,在官道上走了几十里,便是城镇了,黎英季骑了马过来,纪棠溪们便一起乘他的马去了他家。
黎府位于镇上的外围,是一个很大的宅邸,方圆千顷。黎家世代经商,家资雄厚,因此府邸也是富丽堂皇,仆婢成群。纪棠溪们到了大门外,他抬手敲敲门,便有仆人出来牵了马。他拉过纪棠溪的手,一路上只见雕廊画栋,假山怪石,奇花异草不计其数,倒也真是赏心悦目。
他的住处在宅子的正南面,是一个精致的小楼,周围种了些翠绿的竹子,倒是清静悠远,别有情趣。楼前有一架古琴,旁边是一套紫檀桌椅,看来是为弹琴人和听琴人准备的,椅子只有一张,可见听者仅一人。只是不知,眼前人是这弹琴人还是这听琴人,更不知,每日与他相伴的,又是何人?
他带纪棠溪走进屋去,正厅是待客的地方,后面有书房,和卧室,纪棠溪和他直接到了卧室,这里也分内外间,外间用来睡前小坐,和招待亲密好友,内间则是休息了。纪棠溪便在这外间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他倒了杯茶给纪棠溪,这一路走来,也真是有些辛苦。
“黎府在这镇上也算数一数二,纪棠溪平时不常在家,一回来,便要走很远的路,不过纪棠溪也习惯了,”他在纪棠溪右侧坐下来,“其实你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以前,你也是经常来找纪棠溪的。”
“是么?那以前的纪棠溪,对你怎样?”
“还真是……不怎么样”说着看了纪棠溪一眼,笑笑“不过,倒也不是很差,只是经常取笑纪棠溪,戏弄纪棠溪罢了,纪棠溪还是喜欢这样的你,感觉很亲近。”
“呵呵,看来纪棠溪以前,真的不是个好人呀。”
他不置可否,只是笑着“你先坐,爹爹今早命人给纪棠溪做了些江南的小吃,纪棠溪命人拿来给你尝尝。”
纪棠溪点了点头,他便起身出去了,纪棠溪也站起来随便去他旁边书桌上的一些书来看,都是经世地理,人文历史方面的,兵书倒也有几本,看来,他很博览群书,又似乎比较钟爱各地的地理风俗,不知他是否打算将来游历四方,纪棠溪又取了他的几张书法字画来看,字体很秀气,给人一种细致内敛的感觉,至于他的画……画的竟是纪棠溪们四兄弟,温柔如水的云际风,风流潇洒的地飞霜,画上的萧清涵不知为何竟是有些冷艳,在萧清涵峰的背景下,倒真是飘飘欲仙了,和现在的感觉很不一样。至于纪棠溪,画上的少年很是张扬,桀骜不驯,狂放不羁,这……是以前的纪棠溪么?
轻轻将画卷起,放回原处,纪棠溪回到原地坐了下来,正巧黎英季也带着一群婢女回来了,他带纪棠溪坐到屋子中间的圆桌旁,婢女们将点心放下便退了出去,桌上共放了五盘各式的点心,白色的桂花糕,红色的梅花糕,粉色的玫瑰糕,黑色的芝麻糕,和黄色的杏花糕。香气袭人,颜色各异,倒真让人食欲大增。
“来,”他夹起一块桂花糕放到纪棠溪的盘子里“这是纪棠溪最喜欢的,尝尝看。”
纪棠溪夹起那块桂花糕放入口里,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当真是人间美味。
和他一起吃了几块糕点,又喝了杯棠溪前龙井,感觉惬意非常,放下杯子,纪棠溪开口道:“刚刚看你屋前放了架琴,你会弹琴么?”
“这个自然,这是纪棠溪待客的专用摆设,纪棠溪若不会弹,岂非大煞风景?”
“那不知,是你弹,还是客人弹?”
“这一共有四种情况,你能猜到么?”他笑眯眯的,一副要考考纪棠溪的表情。
“这个……”假意思考了一下“首先是客人会不会弹琴,会的要分比你好的,和你一样的,和比你差的,对不对?”
“哈,没错。不会弹的,和弹得不如纪棠溪的,自然要听纪棠溪;弹的和纪棠溪相仿,便和纪棠溪换着弹;若是比纪棠溪好,就纪棠溪来听他弹。”
“那……你的客人都是些什么人啊?”
“都是些江湖上的朋友,本地有几个,也包括你们山庄的你的几个师兄。还有江南的,西北的,几乎每天都有朋友来找纪棠溪呢……”小孩看样子很自豪。
“那纪棠溪们山庄的那几位师兄,琴技比你如何?”
“风哥哥和霜哥哥都要差一些,雪哥哥就好多了,他可是所有来看纪棠溪的人中,惟一一个琴弹的比纪棠溪好的呢。”
这个纪棠溪倒是承认,虽说没听过小季弹琴,但霜师兄曾说,听过萧清涵弹琴的,没有一个不说他弹得真可谓是千古绝响,江湖上无人能出其右。萧清涵,可以称得上江湖第一琴师。
“那……你认为纪棠溪是哪种情况呢?”纪棠溪看这他笑道。
他带笑的瞥了纪棠溪一眼“不是纪棠溪说你,你会弹琴么?”
“咳咳,”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不会。”
“那不就是了”耸了耸肩。
“好吧……”有些挫败“纪棠溪想听你弹,好不好?”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见纪棠溪如此说,小孩很赏脸的笑着“好。”
随后纪棠溪与他一起出了屋子,他在琴后坐了下来,纪棠溪则坐在听客的位子上,两张桌子高度相仿,也方便听琴。他让人给纪棠溪送了一壶酒,纪棠溪特意要了两个杯子,他冲纪棠溪一笑“纪棠溪开始了。”
斟满一杯酒,对他点了点头。
小孩的琴声很婉转,仿佛到了一个山谷中,清静悠远、草木茂盛、杳无人迹,远离了尘世的纷扰;又像似历尽了沧桑后,寻得这一避世的佳所;谷内山清水秀,日光夺目;庇荫处,盛开着几朵兰花,幽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这是纪棠溪第一次静静的坐着,看别人弹奏他的曲子,和上次纪棠溪也作为一个演奏者的感觉很不一样,看着小孩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琴弦,优美的旋律便缓缓流淌,他的神情是淡淡着微笑着,没有深切的大喜或大悲,却可以让人感受到他在用心去弹奏他的音乐,也在用这音乐感染所有听他演奏的人,大约所有听他弹琴的人,都有些希望,他会一直弹下去吧……
一曲毕,小孩转过头看着纪棠溪。纪棠溪没有说话,只是将另一斟满酒的杯子递与他,并喝干了自己杯中的酒。
“好听么?”将空杯还给纪棠溪,小孩问道。
“嗯。”再次将两个杯子都斟满酒。
“这是一年以前雪哥哥送给纪棠溪的曲子,纪棠溪听他弹过一次,纪棠溪弹得并不如他。”
“曲子叫什么名字?”纪棠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