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小说网】biquge345.com,更新快,无弹窗!
“孩子..我的孩子呢?”
柳覃丹抱着一个被布衾裹好的木枕,神情恍惚地喃喃自语,待见关门许久的房门被打开后,她立马放下木枕,向开门之人冲去,“花露水,是不是你抢走了我的孩子?”
“孩子?还是鞋子(四川话鞋读hai)啊?”花露水一脸懵逼。
“孩子,我的孩子,好像..是个女儿,不不,应该是个儿子。”
柳覃丹抓住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点头,弄得花露水愈发莫名,遂一把甩开她的手,将一叠零嘴儿塞进她的怀里,“你哪儿来的孩子?吃点儿胡桃补补脑吧!”
啪——
柳覃丹一把将碟子打翻在地,嘶声大喊道:“就是我的孩子,一定是你们把他给藏起来了!”
“诶..你不吃,也别浪费啊!”
看着洒满一地的零嘴儿小吃,花露水皱了皱眉,抱怨一句后,便蹲下来将它们重新捡起装进碟子里。
“我的孩子呀!”
“喂!”
还未待她将零嘴儿捡拾完,柳覃丹忽然夺门而出,朝外面冲去。
“糟了!”
花露水心道不好,将手中的零嘴儿与碟子一扔,跟着追了出去。
“你站住!”
“孩子呀...”
柳覃丹披头散发的一路狂奔,毫无目的,只顾张口呼喊。
“嗯?”
正独自坐在镜湖旁练习针法的颜小玉,在听闻一声时断时续的惊呼后,随即放下针线,寻声找去。
“唔唔唔...”
花露水追上柳覃丹后,急忙捂住她的嘴,一边留意着花丛外颜小玉的动静,一边拖着她快速离去。
“没人吗?”
颜小玉拨开草丛与乱枝,却并未发现可疑动静。
“大师兄,你在找啥?”
陈湫蔹抱着针线工具走来,见颜小玉在东找西寻,遂好奇打问。
“是秋秋啊!”
颜小玉转身,看向陈湫蔹,疑惑道:“刚刚是你在叫吗?”
“我?”
陈湫蔹抬手指着自己,摇头道:“没有啊,我才过来,听二师兄说你来镜湖边练习了,我便过来与你一道练习,若是遇到不太会的针法,正好可以问你。”
“唔。”
颜小玉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又疑疑惑惑地看了看周围,才带着陈湫蔹重新回到镜湖边继续练习。
“大师兄,你在发甚呆?”
见颜小玉坐下后,拿着针线久久不动,且双眼失焦,陈湫蔹随即伸手,于其眼前挥了挥。
“咳!没啥。”
颜小玉立即回神,拿起绣绷继续刺绣。
“大师兄,你说这回夏试,我能顺利通过吗?”
少顷,陈湫蔹停下动作,转头看向颜小玉,满眼忧心。
“放心吧,秋秋,你现下的针法已然胜过你二师兄了,若是调整好心态,考试的时候手不抖,定能顺利过关。”颜小玉笑着安慰道。
“但愿吧。”
陈湫蔹点点头,又小声嘀咕道:“最近总感觉精神不济,脑子不好使,希望考试那会儿别出岔子。”
“秋秋,你说柳覃丹会不会还在咱们绣房里?”颜小玉忽然道。
“啊?”
陈湫蔹抬头看向他,好奇道:“你为何这般认为?”
“我..我刚刚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
颜小玉微蹙双眉,说得不太确定。
“额..你该不会是最近压力太大,产生幻听了吧?”
陈湫蔹一脸担忧地看向他,说道:“大师兄,你别给自个儿那般大的压力,即便今年的大考没过,明年可继续再考,又不是只有一次机会。”
“哎!秋秋啊,若是今年没过,我也没脸再继续留在汉绣坊了,否则,定会被当成笑柄,亦会给咱们师父丢脸。”
颜小玉放下针线与绣绷,摇头叹了口气,“你想,我可是被人誉为汉绣坊的天才学徒,若是我连大考都没能一次过,岂不是有辱此名?”
“大师兄,你为何非要把自己架到那么高的位置呢?学学二师兄不好吗?即便是第二代名师的儿子,亦不曾有半点压力,更不会因为自己没有成为第三代名师而背上负担,反而学得游刃有余,乐乐陶陶。愉悦地沉浸在蜀绣的针线交织中,才是我们学艺的初衷啊!”陈湫蔹语重心长道。
“唔..你说得有理,所以,二绣才能这般快乐又平庸地活着。而我,则只能不疯魔不成活,才会在有朝一日,与咱们师父并肩而立,成为蜀绣双雄。”
说着,颜小玉腾地站起,双手捏拳,目光炙热。
“大师兄...”
陈湫蔹见状,抖了抖眉毛,堪笑堪无奈。
看来,我是在对牛弹琴╮(╯▽╰)╭
“嗯?你怎没,与你,那个,粘人的,大师兄,在一起。”
二进院茅厕门外,刚如厕毕的王瓒见朱绣绣独自一人前来如厕,遂心生好奇。
“师父。”
向王瓒行了个礼后,朱绣绣才嘟嘴道:“我俩现在是分开而行了。”
“分开?他可是,又犯了,考前,焦虑?”王瓒挑眉问道。
“嗯!不过,这回更为严重,我都打算搬回阿翁那里去住了,免得我俩再起争执,我会忍不住对他动手。”朱绣绣皱眉点头。
“唔..这样,亦好,吵架,打架,有损,师兄弟,感情。”
王瓒想了想,遂点头赞同。
“师父是怕我伤着师兄吧?”朱绣绣有些吃味道。
“不!”
王瓒摆摆手,说道:“是怕你,师兄,伤到你。”
“哈?”
“她一直在找她的孩子,可我记得她没有孩子呀!”
好不容易将柳覃丹拖回地下室,花露水叫来自家主人,将她的情况如实道来,“我猜,她多半是疯了。”
“不疯不狂不成魔,她这个样子定是着了心魔,你定要好生将她看好,莫要再让她偷跑出去了。”黑衣人嘱咐道。
“是!日后,我定会多加小心。”花露水信誓道。
而后,黑衣人上前,为柳覃丹号了一下脉,“她的身体情况尚好,只是这精神方面..哎!我都不知道,当初该不该救她一命,亦或是让她随林朝木一同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总该为自己积点福报才是。”花露水低喃道。
“呵!福报?”
闻言,黑衣人一声冷笑,自嘲道:“我救再多人,亦无法给自己带来任何福报,当然,我也不配。”
语毕,又看了一眼已然昏迷的柳覃丹,便拂袖离去。
“哎..都是孽呀!不过,疯了亦好,总比头脑清醒地面对自己愈合不了的伤口来得好受些。”
花露水嗟叹一句后,便小心翼翼地替柳覃丹将盖好丝衾......
“请问,这里是齐府吗?我们是齐林氏父亲的友人,特地代她父亲过来看望她。”
翌日,身着素衣,带上毷礼的张贼曹与章郎再次来到齐府,并敲开了仍旧紧闭的齐府大门。
“抱歉,少夫人陪男君与女君前去寿灵寺为公子服丧了。”前来应门的仆从躬身道。
“你家公子...”
听得此话,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有些吃惊。
“我家公子前几日不幸遇害,已然离世。”仆从垂首道。
“遇害?”二人再惊。
随后,二人很快离开了齐府,朝当地县衙走去,打算找同僚询问关于林语儿夫君遇害一事。
“说来也奇怪,若是入室行窃,没必要将全家十口人统统杀光,还放火烧毁了宅子,倒像是仇杀,所以,我们最先怀疑的是齐林氏。可那晚,她一直待在家里带孩子,并未踏出过齐府半步,因而,我们猜测要么是情杀,要么就是齐家的仇人所为。”
汉安县李主簿接待了二人,并将那间件血案向其细细道来。
“为何这般推测?”张贼曹问道。
“那个齐二郎,是我们这儿远近闻名的风流公子,不仅安了三个外室,还常年混迹在各个倡馆与歌舞坊里,且男女不忌,若是惹上风流债,并不稀奇。”李主簿说道。
“那仇杀呢?”章郎问道。
“仇杀嘛..自然是这齐氏医馆欺行霸市,对周边小医馆、药铺什么的进行排挤,害得许多医馆药铺都关了门,让齐氏医馆独霸汉安。”李主簿解释道。
“原来如此...”
章郎点点头,与张贼曹对视了一眼,又看向李主簿,问道:“那这件案子里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可疑之处...”
闻言,李主簿捋了捋自己的八字胡,凝眉想了想,才不太确定道:“要说可疑嘛,就是其他尸体几乎皆是一刀毙命,可那具女尸,也就是齐二郎外室的尸体上刀伤甚多,可致命伤却没有一处,而她最终则是死于失血过多,非一刀毙命。”
“可是泄愤伤?”张贼曹急忙问道。
“对!我们仵作亦是这般说的。不仅如此,那具尸体还被毁掉了容貌,脸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呢,即便是尸体被焚烧过,可那脸上的刀疤亦能看清。”李主簿点头。
“如此看来,情杀的可能性更大。”张贼曹分析。
“嗯,确实如此,不过,与齐二郎生前有染之人实在太多,查起来比较费力。”
李主簿点点头,眉头渐渐锁紧。
“媳妇呀,求求你放我们出去吧!你就看在二郎的情面上,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寿灵寺后山的一处荒宅内,一名老妪与一名老翁被关进了最里间的屋子里,房门由外锁死,并由一名和尚守在那里。
而在最外间的堂屋里,则摆放着齐二郎的灵位。
“二郎,我把君舅与君姑带过来陪你了,这样,你就不会感到寂寞了。”
林语儿立于灵牌前,一边用手帕擦拭着上面的灰渍,一边慢声细语。
小姐怕是着了魔怔吧?
看着眼前笑如春风的林语儿,阿言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