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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
“我说大师兄,你这整宿整宿地唉声叹气,又翻来覆去,还让不让我好生睡觉了?”
是夜,再次被颜小玉给闹醒的朱绣绣当即翻身坐起,皱眉蹙额地扭头望向仍在榻上滚来滚去的颜小玉,不满抱怨。
“你若睡不好,回你阿翁的清秋小院去。”
颜小玉双手枕头,噘着嘴嘀嘀咕咕。
“诶..颜小玉,你说这话可就显得自私自利了哈!”
朱绣绣干脆下榻,行至颜小玉的床榻前,一把掀开他身上的丝衾,愤愤道:“你压力大,睡不好,就来折腾我;而我压力大的那会儿,只会躲在茅厕里暗自叹气。”
“你何时压力大过?”
颜小玉腾地坐起,又将丝衾从朱绣绣的手中扯回,盖在自己的小腹上,“你丫平时就不好好学习,可每回考试皆能顺利通过,全凭人傻运气好。哪像我,天妒英才,总是让我遭受磨难,即便整日刻苦,待到考试之际,仍会不安焦虑,担心自己失手。”
“呵!我人傻运气好?你就是天妒英才?颜小玉,你要点儿脸吧。”
朱绣绣怒极而笑,伸手就掐住颜小玉的两腮,痛得他眼泪直飙,哼哼唧唧。
“朱..朱绣绣,你不无尊长,你残害师兄,你心狠手辣..哎哟哟...”
颜小玉越说越带劲儿,激得朱绣绣愈加用力,扯得颜小玉两颊变形......
“秋秋,你还不睡啊?”
东厢房打打闹闹,西厢房则是烛火摇曳,陈湫蔹披着一件外衣,坐在灯下飞针扬线,练习着已学的各种针法,以防夏试考砸。
这段时日,她一直操心家里的事情,又被抓去大牢折磨了一番,身心皆已憔悴,即便伤愈归来,精神也有些不济,所以,新针法没有掌握不说,就连从前学过的那些亦有些忘记。
“哈呼...”
陈湫蔹打了个呵欠,又揉了揉早已疲累的眼睛,才转头冲福宝歉然道:“抱歉,吵醒你了。”
“我是被尿给憋醒的,就你那点儿动静,还吵不醒我。”
福宝莞尔一笑,拿出床榻边的溺壶,蹲下小解。
“不过...”
伴随着“哗啦啦”的“泄洪”声,福宝似乎想起什么来,不太确定地嘟囔道:“有一晚,我差点被你那头的动静吵醒,你好像是着了梦魇,一直在说梦话,不过,我最终还是没有醒来,迷迷瞪瞪地又沉睡过去。”
“说梦话?我说了啥?可是在背针法口诀?”陈湫蔹随意笑问。
“不是...”
福宝想了想,说道:“你说嫁人来着,说什么要以身相许。”
“额...”
闻言,陈湫蔹手一抖,险些扎到自己的手指。
这般羞人的梦话竟叫福宝给听了去o(╯□╰)o
“更奇怪的是,似乎还有个男子的声音在回应你。”福宝又道。
“哈?”
陈湫蔹一边扬线,一边转身看向福宝,疑惑道:“他回应了啥?你确定不是我在扮男子的声音。”
她自然记得那个梦,梦里,她对英雄救美的王瓒(车官)以身相许,而后,两人便拜堂成亲。
“唔..好像说的是‘傻丫头,为师可受不起’。”
“啊!”
听得此话,陈湫蔹的手再一抖,针尖直接戳向指尖,一抹鲜血随之涌出,染红了绣布。
看来,那晚真不是在做梦,可为何师父要骗我?
陈湫蔹吮丨吸着指尖的鲜血,百思不解......
“就是这儿,齐府。”
犍为郡汉安县,张贼曹骑马带着章郎来到齐府门外,转头对他道:“天色已晚,我们明日再过来拜访吧,现在,先就近找个客栈住下。”
“成!”
章郎点头,抬眸看了齐府的门匾一眼,便跟随张贼曹一道离去。
“等等!”
刚走出没两步,章郎忽然叫停,又调转马头返回齐府门外。
“怎么了?”
张贼曹一脸莫名。
“他们家在办丧事。”
章郎指着门外悬挂的白条条,说道:“不知是家中哪位老者仙逝了,明日我们换身素衣再过来吧。”
“好!再备一份毷礼。”张贼曹蹙眉点头。
随后,二人便前往附近的客栈住宿。
“抱歉二位,眼下,咱们这儿只剩一间人字号客房了,若是二位介意同住,怕只有移步去别家看看了。”店掌柜歉然道。
“要不去别家看看?”章郎看向张贼曹,询问道。
“现下已过戌时,这时再去寻找合适的客栈,怕是有些来不及。”张贼曹看了看门外的天色,担忧道。
“那间房只有一张床榻吗?”章郎问店掌柜。
“回客官,是的。”店掌柜点头。
“那...”
“那我就打个地铺吧,反正天儿已热,睡地上还凉快。”
见章郎面露犹色,张贼曹豁然一笑,随即便掏出钱袋定下了那间房。
“咳!小花,你就上来与我打个挤吧,地上睡着硬邦邦的。”
进入房间后,瞅着正在打地铺的张贼曹,躺在床榻上的章郎往里面挪了挪,空出一半位置来。
“不用,店小二给我拿来许多干草,垫在下面不硌肉。”
张贼曹笑了笑,便和衣躺下,双手枕头。
“小花,谢谢你。”
章郎见状,由衷道谢。
“谢啥呀?咱俩不是好兄弟吗?”
张贼曹扭头望向他,粲然一笑。
“谁与你是好兄弟了?咱俩结拜过吗?”
被他清亮而坦然的眼神盯得面皮发热,章郎拉过布衾盖在身上,嘟嘟囔囔地转过身背对向他。
“要结拜过才算好兄弟?”
张贼曹挑眉,面向他侧躺下。
“唔。”
章郎含糊不清地支了一声,便阖目睡去,不过,他的脸颊仍旧滚烫,耳根亦绯红不下。
“那咱俩抽个良辰吉日去结拜如何?”
“啊?”
张贼曹忽然爬上床榻,俯首在章郎的耳边呢喃轻问,吓得他一怔,后脑勺猛地磕在了张贼曹的下巴上,痛得他皱眉呻丨吟。
“嘶..你就这般不愿意与我结拜为兄弟?还要拿头来撞我!”
张贼曹憋屈地嗔了他一眼,便爬下床榻,回到地铺上重新躺好。
“那个..若是结拜了,便只能成为兄弟了。”
章郎扭头望向他,红着脸丁丁列列。
“不然呢?你还想成为我啥?姐妹儿?”
张贼曹轻柔着自己的下巴,促狭笑问。
“瓜娃子!”
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章郎才拉过布衾盖在自己的头上,气呼呼地闭眼睡去。
“你这般捂着,不觉热吗?”
张贼曹见状,堪笑堪无奈。
不过,章郎并未回应,只有粗声粗气的呼噜声从布衾下面传来。
“这轰轰轰的,跟猪叫似的。”
听着章郎发出的震耳呼声,张贼曹摇头笑了笑,亦很快睡去。
“你打呼才跟猪叫似的!”
子时,辗转反侧的章郎猛然坐下,扭头望着呼声不断的张贼曹,抱怨一句后,便翻身下榻,朝他悄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