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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是被逼的...”
面具人将那名女子扔到尸体旁,便退至阴暗处,任由林语儿对其处置。
“被逼?”
林语儿缓缓上前,垂眸俯视着她,哂笑道:“逼你从良?逼你住新宅?逼你被五六名下人换着伺候?”
“你可知,他花在你身上的钱皆是从我那儿舔着脸讨来的?”
林语儿揪着女子的发髻,逼着她直视那具尸体,“欠我的,就该还。”
言罢,手一松,女子应声栽倒在尸体身上,吓得她尖叫着蹿了起来。
“我还..我还...”
砰砰砰——
她跪在林语儿的脚下,不停地磕头哀求。
“阿言,来帮我收债吧。”
林语儿扭头看向一旁的侍婢,淡淡而语。
“啊?收债?”
被唤作“阿言”的侍婢再度懵逼。
收什么债?
“人命债!”
不待二人反应,林语儿上前便将插在尸体上的匕首一把拔下,转身递与了阿言。
“小..小姐,你..你到底要我作甚啊?”
阿言没有接过匕首,反而朝后面退了两步。
“帮我收债呀!”
林语儿一把将阿言拽至跟前,硬把匕首塞给了她,“去把她杀了,否则,我立马让你毒发身亡。”
“我不要!”
阿言忙摇头,试图丢掉手中的匕首,不过,却被林语儿将手腕捏住,拖向了那名女子。
“她死,还是你死,自个儿好生想清楚。”
林语儿直视着阿言,眸光阴冷,竟比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刀刃更令其畏惧。
“我活..我活...”
对上林语儿冰冷的视线,阿言一个哆嗦,便将刀尖指向了那名女子。
“不要啊...”
噗嗤——
“我不想死,不想死...”
阿言反复刺着那名女子,口中还念念有词,好似疯魔一般,看得一旁的林语儿冁然而笑,春风满面。
“哈哈..阿言,往她脸上再划几刀。”
“啧啧...”
暗中观战的面具人见状,不由叹为观止。
“这丫头比老林更适合待在鬼市,只可惜,我答应过他,要护好他女儿,并且让她远离鬼市。可惜了..可惜了...”
瞅着林语儿脸上的诡异笑容,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摇头惋惜。
“此处的事情便交由我们来善后,我的人会护你回去,之后官府来问话,你切记不要说漏嘴。”
事后,面具人将林语儿与阿言送上了等候多时的軿车,又对其叮嘱了一番,才准备唤着手下毁尸灭迹。
“我阿翁他..没了吧?”
林语儿看向面具人,一改之前的狰狞狠厉,骤然变得苶然萎靡。
“嗯。”
面具人点头,伸手向车夫打手势,让其速速离去。
“他是为你而死的!”
林语儿回头冲他嘶声大喊。
“不!他是为我们而死的。”
面具人直视她片刻后,便接过手下递来的火把,随手扔进了院门。
轰——
伴随着火光四起,载着林语儿与阿言的那辆軿车亦驶离了门外,并很快没入夜色当中......
“林老伯这一死,鬼市藏得最深的秘密怕是要随之掩埋了。”
南市无名小院的迎仙楼内,看着从林老伯密室里搜出来的金银财宝、五铢钱、地契房契,以及各种药瓶,鬼板眼总感觉,他们并未找出最关键的东西,但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对着那些叫不上名字的药丸蹙眉发呆起来。
“这鬼市最大的秘密不正是老鬼本人吗?清剿了鬼市那般多回,唯一没有被逮出来的就是老鬼。”鬼扯火说道。
“可这鬼市是建于何时,又是被何人所建,我们仍旧一无所知。若我记得不错的话,早在前朝时期,咱们成都县便已有鬼市的传说,如果传说不假,那说明,林老伯并非初代老鬼。”王启分析道。
“对!”
鬼板眼赞同点头,又道:“还有,林老伯突然求死的行为甚是古怪,我总感觉他像当初的欧胜举,想以瞒天过海之计来庇护身后之人。”
“你的意思是..他并非真正的老鬼,老鬼实则另有其人?”
鬼扯火恍然大悟,又摇头不解道:“可三地儿与小汤子皆笃定指认林老伯就是老鬼本人,而且还坦白了这些年来,由林老伯一手策划的销赃、略卖,以及偷盗郭等违法勾当。若他不是老鬼,为何又会谋划如此之多的事情?”
“找章子过来问问,看他能否再忆起一些与林老伯相关的人事。”鬼板眼建议道。
“他不在。”王启说道。
“不在?去哪儿了?”鬼扯火好奇,“按理说,此事他的功劳最大,这个时候应当随我们一道,继续将鬼市深挖狠刨才是。”
“林老伯的事情对他打击应该不小,所以,他暂时避见旁人,亦在情理之中。”鬼板眼凝眉道。
“这..这有啥可打击的?他本就是潜伏在渔村的暗卫,常年以假身份示人,就连他那三个弟妹亦是掩人耳目之用,与林老伯更不会攀上真正的交情。”鬼扯火不能理解。
“你不懂...”
鬼板眼冲他摇了摇头,言不尽意。
而后,他又看向王启,疑惑道:“章子举目无亲的,究竟会躲到哪儿去?”
“不晓得。”
王启耸了耸肩,说道:“他只说离开几日,去外头散散心,让我们给薛阿婆,以及三个弟妹重新安排个住处,好让他们彻底远离鬼市的余党。”
“那你打算让他们去哪里安家?”鬼板眼又问道。
“桑梓园。”王启道。
桑梓园内,薛阿婆带着章小鱼三兄妹,在丛丝丝的安排下,住进了阿哩他们所在的后院里,准备在这里开始他们的新生活。
薛阿婆已然从王启那里得知了薛桂儿真正的死因,以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心下惊愕的同时,亦如释重负。
“是我没有教好自己的孙儿,才让他误入歧途,帮着恶人干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他得到如此结果,亦算是报应吧。”
薛阿婆抹了一把眼泪,百感交集。
“薛阿婆,日后,你就当我们是你的孙儿孙女吧。”
章小鱼带着自己的两个妹妹上前,将薛阿婆紧紧拥住。
“好..好!”
薛阿婆喜极而泣,再次泪眼迷蒙。
“若是章子还能似从前一般,常过来与我们相聚就好了。”薛阿婆又道。
除此外,她亦知晓了章郎的真实身份,不过,她并未埋怨章郎对自己有所隐瞒,反而很感激他一直在明里暗里调查薛桂儿的事情,并照顾自己。
“阿兄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章小珊瘪嘴看向其余众人,眸光微闪,眼泪渐起。
“不会的!阿兄曾说,不管他是何种身份,皆不会抛下我们不管。”章小鱼急忙摇头。
“可他为何仍不出现?”章小珊皱眉问道。
“那他知不知晓我们已然离开渔村之事?若是他日后回渔村找不着我们,该怎办呀?”章小虾问道。
“放心吧,那位王护卫长一定会将此事告与章子的,只待他想找我们了,便会来此。”薛阿婆安慰道。
“可他什么时候会想我们,会来看我们呢?”章小珊又问道。
“林老伯的死,一定对他打击甚大。”章小鱼忽然道。
“为什么林老伯突然就变成坏人了?”
章小虾不解,歪着头看向众人。
“这人啊,本就是复杂难定的。”
薛阿婆将章小虾揽在怀里,缓缓道:“好人有做坏事的时候,坏人亦有做好事的时候,所以呀,我们只要记住林老伯曾经的好即可,想想他对你们几人的照顾,想想他对渔村那些孤寡老者与寡妇孤儿的照顾,再想想你们一块儿在江边打水漂的那些快乐时光...”
“小兄弟,你这腿是咋的?我见你一会儿能利索走路,一会儿又跛脚蹒跚的,可是患有腿疾啊?”
两年前,内江边上,正捕完鱼,收网回家的林老伯,见章郎一瘸一拐地拉扯着渔网,甚是费力,遂上前帮忙,“你今日的收获甚微啊!”
“呵呵..我才开始学捕鱼,手艺还不行。”章郎赧颜道。
“来!给你几条大鱼,拿回家给你那三个幼弟幼妹熬鱼汤吃吧。”
帮着章郎收完网后,瞅了一眼他桶里那几条奄奄一息的小鱼,林老伯随即从自己的桶里捞起几条最肥的大鱼丢进章郎的桶里,顿时溅得水花肆意......
哗啦——
“鱼儿上钩了,赶紧拉!”
就在章郎发呆之际,忽闻一声惊呼于耳畔响起,紧跟着,一双有力的大手便握住了鱼竿,帮着他将上钩的大鱼给用力拽起。
“呼..果真是条肥美的大鱼。”
那人看着鱼竿上的大鱼,舒舒坦坦地吁出一口气来,“看来,接下来这两三日有吃不完的金盘脍鲤鱼咯!”
“小花,县衙无事可做吗?你咋又跑来河边看我钓鱼了?”
章郎将大鱼从鱼钩上取下,顺手扔进桶里后,便收起鱼竿,准备离去。
“我手上最近没有什么案子需要跟进,自然就有些闲得慌。”
被章郎唤作“小花”的张贼曹帮他拎起水桶,跟随他一道返回。
“闲得慌?车官城与县衙两边不是正联手捣毁鬼市据点吗?你怎会无事可做?”章郎蹙眉。
“咳!刘县尉让我镇守县衙,以防遇到其他案子。”张贼曹揉了揉鼻子,说道。
“哦?”
闻言,章郎眉一挑,当即道:“你这条大笨狗该不会是不小心开罪了人刘县尉吧?”
“哪有!”
张贼曹忙摆手,说道:“他说得没错,县衙这边确实需要有人守着,总不能独留朱县长一人坐镇公堂吧。”
“呵呵!”
章郎嗤之一笑,拍着张贼曹的肩膀,说道:“他是怕你抢了他的功劳吧?你前几回破的案子比他整年抓的那些采花贼、偷瓜儿什么的还要多,人家自然要防着你。”
“我说章郎,你在我这儿住了几日,心情倒是变好不少嘛!”
见章郎说得眉飞色舞,现下,换张贼曹挑眉了。
“嘁!谁说我心情变好了?”
章郎一挥手,拍开张贼曹搭在他肩上的手,喃喃道:“有些事,是很难释怀的。”
“林老伯已逝,他生前的罪孽与善举皆一并消散,而你对他的复杂情感亦该随之放下。否则,这般自寻烦恼下去,只会徒乱人意。”
张贼曹再次将手拍向了他的肩膀,继续道:“与其黯然神伤,不若做些有用的事情。”
“有用的事情?给林老伯多烧些香,好让他能在阴曹地府继续当老大?”章郎随即道。
“呵!你打算让他去撬阎罗王的位子?”
张贼曹扶额而笑,“他不是还有个女儿吗?也不知道官府有没有通知她其父已亡的事情,不若,你去悄悄去探望她一下。”
“林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