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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看着那十多具躺在牢房里的尸体，王启在狱卒推开其中一扇牢门后，便径直走到其中一具尸体前，仔细查看了一番，说道：“是中毒身亡。”
难道是饭菜有问题？
车官立于门外，指了指掉落一地的饭菜，对着王启打手语。
“车官大人猜得不错，就是饭菜的问题。”
一旁的刘县尉见状，捏了捏拳头，愤愤道：“怪我疏忽，竟没有留意到他们将送饭的下人给掉了包，这才...”
说到此处，他再次气急捏拳，弄得手指关节“咔咔”作响。
“刘大人，为何是下人送饭，而非狱卒？”
王启起身，从牢房步出，凝眉看向刘县尉。
“哎！王启兄弟，不瞒你说，为了不让狱卒分身乏术，我一直是让东厨那边的人在为牢房里的犯人送饭，想着他们亦是自己人，嘴严不说，且警惕性不差。可谁曾想...”
刘县尉一拍脑门儿，懊恼不已。
“那人现在何处？可有看到袭击他的人？”王启随即问道。
“还在昏迷中，脑袋被砸了个窟窿，虽无性命之忧，但却不知何时会苏醒。都怪我掉以轻心，让大家伙儿白忙了一场。”刘县尉自责道。
“这是意料之外的事，谁也不会想到，鬼市的爪牙居然会渗透进县衙里面来。”
王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一句后，又道：“尽管，鬼市那帮人全都中毒毙命，但不是还抓了一个买家吗？由此看来，对方亦是百密一疏。”
“对对！还有喜旺楼的汪掌柜。”刘县尉急忙点头。
还有这些饭菜。
车官向王启打手语，后者会意，随即对刘县尉道：“刘大人，这些饭菜可否让我们带回一些，进行检查？”
“没问题，秦仵作已经将其中一些带回去查看了，如有结果，我立马派人告与你。”刘县尉点头道。
“有劳。”
冲其拱手道谢后，王启又看向车官，小声问道：“大人，还有何问题？”
没了，我们走吧。
车官回以手语，又向刘县尉颔首示意后，便率先向牢房大门外行去。
王启见状，随即唤来鬼扯火打包有毒饭菜，又与与刘县尉拱手话别，而后才随车官离去。
“大人，可要随属下去往小院，与那名少女一见？”王启问道。
不必，暂时将她留在小院，现下，除了那里与车官城，其他地方皆不安全。
车官摇摇头，打手语回应。
“大人的意思是，现下，连县衙亦不安全？”王启凝眉问道。
嗯，看似以东厨代替狱卒送饭无甚大问题，但仔细一想，其实隐患不小，所谓居安思危，不能因为现下的成都县安泰祥和，便将危机意识全然丢弃。
车官比划着手语，郑重其事。
“不过，汪掌柜尚且无碍，应当可以从他的口中问出一些关于鬼市的情况来。”王启又道。
若是他知之甚多，对方便不会留他活口。
“万一是对方将其漏掉了呢？”
有能力混进县衙，又怎会忽略掉这么一个大活人？
车官蹙眉看向他，比划道：那帮人可以对自己人下死手，但却放过了可能知晓他们一些内情的外人，这是为何？
“唔..原本，属下觉着是因为事出紧急，他们才漏算了汪掌柜，但经大人这么一提醒，似乎又不像...”
王启挠了挠头，凝思片刻后，才恍悟道：“属下明白了！”
车官见状，微微扬唇，抬手示意其说下去。
“他们做事确实心狠手毒，只为滴水不漏，才不会暴露自己，但同时，又沉谋研虑，不将汪掌柜一并毒死，既不是出于心软，更不是因为疏忽，而是留有余地，才能将今后的买卖继续下去。”
“毕竟，他们本质上只为图财，与商贾无异，若是因为担心被买家出卖就将其杀死，日后，若想继续让鬼市开启，怕是甚难。”
王启微蹙双眉，细细分析。
还有就是，汪掌柜应当所知甚少，不足以让他们痛下杀手。
车官点点头，打手语补充一句。
“那如此看来，即便撬开了汪掌柜的嘴，估计能问出的有用线索，并不会多。”
王启撇下嘴，愁眉锁眼。
哪怕只是问得一丁点儿线索，亦是好事。
拍了拍王启的肩膀，车官便跨上軿车，准备离去。
对了！
坐上軿车后，他又撩开帷幕，对王启比划道：在人姑娘面前，切莫摆臭脸。
而后，不待王启回应，便拉下帷幕，示意王猛驾车驶离。
“我哪有摆臭脸啊？我还好心告诉她虎子搁哪儿的...”
呆愣片刻后，王启便冲着軿车离去的方向，大声呐喊。
“噗哈哈哈...”
闻言，驾车的王猛冁然而笑，双肩抖个不停。
“大人，回车官城还是锦官城？”
待笑够之后，王猛这才想起，还不知车官的目的地。
“锦官城。”
车官的声音透过帷幕传出，低沉又模糊......
“唔..没想到，这安神汤的口感不差。才喝两口，便觉全身暖意。”
颜小玉吧唧着嘴，笑着称赞。
尽管，王瓒不在，但他们师兄妹三人还是留于绣房内练习，直至申时末，才散学离去，而后便直奔东厨，等待陈湫蔹熬煮安神汤。
“大师兄，那是因为这汤才出锅，还烫着呢！”朱绣绣失笑道。
“呵呵！”
陈湫蔹见状，莞尔一笑，便抱着汤碗吹气，还不忘提醒大口喝汤的颜小玉，“大师兄，你慢些喝，别烫着自个儿。”
“唔唔！”
颜小玉将头埋在碗里啄了啄，便听得“呼啦”声起。
“开小灶？”
就在三人一边喝汤，一边闲磕牙之际，忽闻王瓒的声音于身后响起，遂嘎然而停。
“嗝儿！”
紧跟着，颜小玉打了个饱隔儿出来，一股浓香味随之溢出，四散开来。
“蛮香，在喝甚？”
王瓒徐徐走近，看向其余二人的汤碗，用力嗅了嗅。
好饿！
安神汤的香气很快将他腹中的馋虫勾起，亦让他意识到，没有用午膳的肚皮已然在闹空城计。
“师父，我们在喝安神汤。”
朱绣绣指了指碗里的汤汁，又道：“是秋秋熬的。”
“哦？”
听闻此话，又看了一眼朱绣绣碗中的浓汤，他随后看向陈湫蔹，问道：“你还会，熬汤？”
“嗯嗯！”
陈湫蔹忙点头，随即将汤碗递与了王瓒，“师父，你要尝尝吗？”你看起来很想尝的样子也^w^
“好！”
王瓒微微颔首，伸手接过汤碗便送到嘴边。
“呃...”
不过，双唇刚触及汤碗边沿，他却骤然停下。
“怎么了？师父。”
陈湫蔹眨了眨眼，有些莫名。
“这碗汤，你喝过。”
语毕，便一脸嫌弃地将汤碗塞回至她的手里。
“这...”
陈湫蔹抱着汤碗，抖了抖眉毛，霎时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