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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痛啊，程胜天，你这个混蛋，老子不会放过你…………”
“你竟然敢废了我的双腿，你竟然…………”
这话还没有说完，程胜天一巴掌打过去，似乎连门牙都出来了。
“你对付云柔的时候，可有半分人性？”
“如果不是云柔还依恋着这个郭家，早在万家消失的时候，郭家也应该消失了。”
“又怎么会有高小华，李老大这样的麻烦？”
程胜天冷眼扫视着两人，那双阴鸷的目光，看了让人惊心。
郭老太太已经形容不出来，她此时所承受的震撼力。
“呵呵，你竟然查到了李老大，呵呵呵，这到底是你的本事，还是那个女人的本事？”
程胜天冷冽的道：“别说区区一个李老大，听说，他身后不是有一个叫玉面佛的人撑腰么，可惜他已经死了，看不到玉面佛救他。”
“什么？”
郭铭万分惊恐的瞪着程胜天，简直不敢相信，李老大这么厉害的人，他竟然死了，怎么可能？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郭铭心中的恐惧也已经浸入了骨髓。
“你不配知道。”
“呵呵呵，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北姬那个女人。你一定认识北姬的，对不对，奶奶，你看见了么，程胜天就是有目的的，你以为，他是真心对郭云柔么，那北姬是他的姘头，他的本事可不小啊？”
“这，这不可能！”郭老太太塑造了七十多年的心态，也要崩塌于此时。
或许，一直以来，程胜天在她面前表现得太无能，所以她不相信，北姬那么高贵的女人，竟然会喜欢程胜天。
“有什么不可能，除了郭家，所有的零售业都被收购了，北姬为什么只留着郭家？”
“世人都知道，她在帮郭云柔，可是她为什么要帮郭云柔？难道，她的取向有问题么？”
“所以，她假借着帮助郭云柔，实际上她却是在帮助程胜天。”
程胜天目光更加犀利，等着郭铭继续说。
“为什么？”郭老太太恐怖的看向程胜天。
“呵呵，你恐怕还不知道，王家之所以强大，那是因为背后有一个非常神秘的股东，为王家提供了大量的资金，而这个人，也是北姬，所以，王茹煕才会一上来就对程胜天刮目相看。”
“王家背后，有半个主人就是北姬。所以万家才会灭，所以，高小华才会失败，所以，秦家，唐家才会前来巴结程胜天。”
“这一切，本来应该很容易发现的，可程胜天真他妈会装啊，将整个郭家都蒙在鼓里。”
“咝…………”
郭老太太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的盯着程胜天，心里已如死灰。
虽然，程胜天现在还是郭云柔的合法丈夫，但是，郭家一直都在逼他走。
谁也没有想过，他会是北姬的情人，有天胜集团撑腰，郭家在程胜天面前，岂不是一直都小得像一只蚂蚁？
想到这些，郭老太太捶胸顿足：
“糊涂，糊涂啊…………”
程胜天闭上眼睛，没有再说什么，面前这两个人，已是死人，他们怎么猜测，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程胜天，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会医术，还是会妖术，竟然能让那么高贵的女人为你倾情。”
“可是，云柔她始终做了你的老婆，她的青春，她的清誉，全部都已经给了你，我求求你，不要毁了郭家，我老太婆用自己的命，来换取这份安宁，求求你…………”
郭老太太认输了，如果可以跪下，她肯定已经跪下了。
程胜天冷笑了两声：
“你竟然求我？你不跪下，怎么会有诚意呢？”
“奶奶，你过来，我是你的好孙子啊，只要我杀了你，我还有机会活命，你快过来，让我杀…………”
郭老太太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中意了半辈子的孙子。
这话，恐怕是全天下最可笑的话吧？
“让你杀，让你杀…………”
郭老太太连续念了两遍，凄凉的道：
“你成年了，你长大了，你也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能容你，郭家岂能容你？”
“我若是可以走到你面前，我定亲手清理了门户。”
“奶奶，你不疼我了，就算我不杀你，你还能活几年，可是我不一样，我还年轻，我连孩子都没有，你赶紧去死，赶紧去死啊…………”
程胜天已经不想再听到郭铭说话，他几步走到郭老太太面前，冷哼道：
“你既然要清理门户，我一定给你这个机会。”
“你，你要做什么？”郭老太太惊恐的道。
程胜天蛮横的提起她的脚，鬼触针法运于手掌之间，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少说已扎下了上百针。
而后，只见郭老太太裤管上，不断有淤血沁出。
程胜天收回手，凌冽的道：
“你当日不是想让我治好你的腿么，现在，你的腿好了，如果你可以活一百岁，那么，你便一百岁都可以走路。”
郭老太太在惊恐之中站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坐轮椅的这十年，才像是做了一场梦。
因为此时，腿利索得都不像是真的。
好似，又忽然莫名其妙的涌出来了无限的希望。
可是，程胜天下一句，活活将她打入了地狱。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腿好了，你不仅能清理门户，你还有能力自杀！”
“…………”
究竟是多么寒冷的心，才能那么平淡的说出这话。
究竟遭遇了多少绝望，才能制造出这种可怕的绝望。
是的，这世上有时候最绝望的事情，不是绝望本身，而是给你缥缈的希望。
天下医生皆不可治的腿病，却被这个自己天天欺压的外孙女婿，用一分钟的时间治好了。
这恐怕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吧？
可是，治好她的腿，竟是让她有能力自杀？
恐惧，无助，仿佛被死神紧紧的掐住了脖子。
郭老太太缓步来到郭铭身前，看见他浑身是血，心里已经麻木了，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铭儿，你想怎么死？”
这恐怕，也是世上最温柔的杀意吧？
也只有最亲最亲的人，才问得出这种话来。
“奶奶，奶奶，铭儿还年轻，铭儿不想死啊……”
“你是吃下这药？还是我给你找一把刀，或者，在这最后关头，你有一丝反省，为自己的罪恶赎罪？”
“奶奶…………”
“奶奶也没时间了，三分钟，你还没有想好，奶奶帮你……”
奶奶帮了他一辈子，宠了他一辈子，最后，竟然要帮他去死。
三分钟过了，郭铭还在挣扎，程胜天没了耐心，冷哼道：
“既然你们不遵从游戏规则，去了黄泉再讨论吧。”
“不，不…………”
郭铭恐惧的看着程胜天，再也承受不了思想上的折磨。
与之相比，恐怕身体上的伤也算不得什么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了活路，更不会有人救他，因为人都是他叫走的。
很久很久之后，他终于妥协了。
他像是一个疯子，爬到了庭院的阶梯上。
郭老太太这才发现，在凉亭里竟然挂着几尺白布，那是上吊用的。
当然也是郭铭准备的，他精心筹划，他为自己奶奶准备了很多种死法。
终于，他拼尽全部力气，将自己的身体吊上去…………
“孙儿，孙儿…………”
郭老太太有气无力的喊着，可对面很快就没有了任何动静。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在死亡的逼迫下，妥协，便必死无疑。
所以，有些十恶不赦之人，即便死前，也要拉人垫背，做出伤天害理之举。
但是，斩断罪恶的根源，让他再也没有任何侥幸心理，他或许还是会意识到自己的罪行。
因为善良还在灵魂深处，他终于敢面对自己的灵魂。
这一刻，郭铭没有放狠话，疼痛，分分秒秒刺着他的神经，他格外清醒。
或许，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那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时时刻刻推攘着他，走向深渊。
——那是灵魂深处最不可触碰的人性。
“呵呵，程胜天，我逼死了自己的孙子，你高兴了么，你就算放过我，我也没脸苟延残喘，不过，程胜天，我恨你，永远永远诅咒你。”
程胜天奇怪的看着她，不解的道：
“你刚刚还在求我放过郭家，此时说出这种话，就不怕我反悔？”
“人在做，天在看，我死了，谁又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你若珍惜云柔，郭家自然安全，你若玩弄云柔，郭家必定万劫不复，我，改变不了…………”
“哈哈，哈哈哈，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真不容易啊，你也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改变不了郭家的？”
“程胜天，若非云柔，一年前你就死了，她虽没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却也时时捍卫着你，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对她失望，你不要使什么妖术继续迷惑她了，看在她救过你的份儿上，给她一条生路吧。”
“如果我没有听见你刚才对郭铭说的话，我此刻必定认为，你也是装模作样。”
“亲情真是奇怪，即便你对云柔如此无情，她也总说你是她的奶奶，她始终不愿意死心，可惜，这是最后的时刻，她听不见你的真心话了。”
“我老太婆保护郭家，就是不想郭家人，像曾经的自己。我保护郭家，是给老头子一个交代，我保护郭家，是不想看着他们的家园破灭，倘若你威胁了郭家，就算再给我一百次选择，我老太婆照样赶走你，照样杀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