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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诡异的可以,凌念轻也不言语,就是靠着枕头,随意的搭着一只手。
风云战也不言语,就那样单膝跪在地上给她揉脚踝,他发誓,自己从没这样温柔过。
从没这样温柔对着一个女人过。
真的从未。
“风云战,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嗯?”
“无论怎样,都不要对太子皇兄下手,囚禁也好,残疾也好,只要让他活着,就好。”
风云战眸色一滞,手上的动作也随之一顿,片刻之后,才艰难开口:
“你倒是对他好。”
怎么就不想想他呢?
这死女人,在交代遗言么?她死个鬼!他不会让她死的!得到这个认知的风云战忽然笑的很诡异,凌念轻,不好意思,本王好像,喜欢上你了。
所以,你别想死!
“太子皇兄是唯一愿意对本宫好的人了,幼时本宫嚣张跋扈,只有他愿意教我识字,可说是本宫年少时唯一的光芒,你知道吗?”
忽然顿住了,片刻之后才自嘲道:
“你怎么会理解呢?你自小便是天之骄子,风家多在乎你啊,本宫年少时便知道风家少主风云战的赫赫威名,纵使本宫身居深宫,也知道风家少主,未来的家族掌门人是多么光鲜亮丽。
风云战,我母妃从未在乎过我,与我一母同袍的那个,算得上是个庸才和混蛋。
本宫不求人,你是第一个,为的不是他们,本宫若是今后登基,第一个要杀得,就是他们。
我曾努力过,但被当作棋子的是我,被侮辱谩骂的仍是我,被父皇当众羞辱的是我,被家国抛弃的,仍是我。
我从万丈深渊而来,我从地狱中爬出来,所以不介意留下骂名,不介意遗臭万年。
但是风云战,太子皇兄对我不同,他是我的信仰和神明,若非报仇,我定会助他一臂之力,不顾一切代价顺利登基。
我只希望,你能留下我生命中唯一的光,就当为你光明正大得到西凌天下要付出的东西,行吗?”
风云战没说话,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风云战声音干涩,压抑着自己的怒意。
“凌念轻,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唯利是图,不择手段么?”
难道不是吗?
是啊,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甚至对于南宫凝,他也从未想过要她的心,只想要得到她这个人,仅此而已。
所以他手段卑劣,所以他卑鄙无耻,这不都是他给人留下的印象么?
她这样想,又有什么错呢?
没有,但是他为什么心底会这样难受,为什么会喘不上气来,为什么自己想消除这些关于他的不好?
风家少主,西凌摄政王,真是可笑啊,他占了原本属于叶景歌的东西,他才真的卑鄙。
他只是个亡命天涯的杀手,哪里算得上是西陵从小培养的风家少主?
“你,别误会,你要是不想,就算了。”
那么吓人的眼神,她都觉得背脊发凉,纵使她冷血狠厉,但是跟风云战比起来,气势总是弱了一节。
其实,应该主要是武功上的差别,他这人武功上乘,她练得那个,急功近利,在他们这种正统习武之人看来,那就是邪功,对上他,她没有胜算,她是个识时务的,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答应你。”
但是凌念轻,你可不一定会死,他盯上的猎物,也只能死在自己手里,他盯上的女人,也只能在自己这里到死。
很荣幸,凌念轻,你是第二个。
让他感兴趣,想留在身边的女人。
所以,作为他的猎物,凌念轻,你想死怕是没那么容易。
“不过,利息呢?”
凌念轻就算再迟钝,现在身上压着的那个重量也告诉她,这次,她玩儿大了!
“你。”
“嘘,别说话。”
“鬼啊,你压到我脚了。”
“把腿放塌上就好了。”
“滚开。”
“做梦!”
这一日城外喧闹四起,人声鼎沸,正街上雪被人踩得化了水,挤着热闹,南宫凝跟在北宸夙后面,垂眸只不时点头,文武百官排了一路,皆跟在后方,恭谨无比。
这一次,每一人未曾有过二心,从未像这样期盼宸王殿下班师回朝,烟火盛放,连北风,都温和些许。
南宫凝也从未像这样立于城门前,未曾想到,百姓声音杂乱,她也听得清晰,也未曾想到,没有一个字,是针对与她。
“那是长宁郡主么?”
“嘘,听闻啊,是未来的宸王妃,宸王殿下的心上人。”
“可她不是?”
“这真真假假的事情,谁说得清啊?我有一个在摄政王府做事的亲戚,说他们家五小姐啊,可不是传闻中的那样啊。”
“传言不可尽信。”
“是是是,我看着,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再说了,天命之事,谁说得清楚。”
“前阵子萧家不是流放了吗?听说当年啊,就是萧家搞的鬼,唉,都是可怜的孩子。”
“对啊。”“就是。”
诸如此类云云,翻云覆雨不过片刻而已,只有暗处有一人慢慢退了出去,他的任务完成,可以去向殿下复命了。
“凝儿,可曾,怨过我?”
她一介女子,立于百官之前,立于帝王身侧,总是有些格格不入,可那满身气度,却不失这一群男子中的任何一个。
这次城门等人,等的,是她的心上人。
他一身锦衣归故里,这一次,归的也是自己的家。
“未曾。”
“当真?”
“当真。”
她不怨他,她也从未怨过任何人,她素来不信命的,但因为北宸珏,她愿意信了。
没有这个,他就不会在荒北雪原遇见她,没有那惊鸿一瞥,没有那一眼万年,她依旧是南宫凝,他依旧是北宸珏,他们一定会在一起,但绝不是现在的这样在一起。
兜兜转转,都是缘分,她愿意相信这个缘分并且深信不疑。
所以,她怎么能怨恨,她最初父慈母爱,生活的异常幸福,温馨无比,跌入深渊,她怨恨,但仇恨,要放在该恨的人身上,无辜牵连,她都会厌恶她自己,因为自己的不幸而把痛苦加注到别人身上,她都会看不起自己。
她已经经历过天堂到地狱的滋味,从地狱再度回到人间,有什么可怨恨的?
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她也是有自己想法的人。
她的良知告诉她,这不对。
就像当初北宸珏脸上有疤痕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对自己很失望,失望至极。
那样的她,配不上她的瑾言。
所以她要改,这种东西,还不是双方努力的么?怎么能总是委屈他一个人?
“凝丫头,你不恨我就好。”
其实,他明白,他只是不愿意承认,当初确实存了疑心,存了疏远之意,但他浑身别扭,君无戏言,已成定局的事情,他只能尽力弥补,却也深感无力。
错了终是错了,弥补,怎么能弥补的来呢?
“烟火易逝,落花狼藉,可我从未埋怨任何人,从未记恨过任何人,能遇见他们,此生之幸,更愿卸下防备,温柔待人。
从满身戾气到如今的柔和温润,只有半年光景而已,我却觉像一生那般,师叔,您依旧是凝儿的师叔,这不会改。”
“未来会是你的父亲。”
“是,未来。”
他说的是父亲,不是父皇,他在心底里,只把自己当成北宸珏的父亲,她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他哪怕再多疑善变,哪怕居于帝位,都没忘记,自己是一个父亲,是一个夫君,是一个君王。
这天下负他很多,无法给心爱之人正妻之位便是一个,拘束了当年鲜衣怒马的江湖游侠又是一个。
但他时刻都未忘记,自己一个君王。他所有的荣耀与光彩背后,都是隐忍和克制。
这是他二十几年的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所要付出的。
“来了。”
南宫凝抬头,马蹄声自几里之外传来,铁甲声音略显厚重,他一身青玉色锦袍,未着战甲,披貂裘,腰际悬着宝剑,精致华美的银色半边面具,未束冠,白色丝带随风飘摇,很是显眼。
杀意袭人,哪怕他未着战甲,都掩不下身上煞气半分,眸底猩红一片,很是骇人。
北宸珏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朝着北宸夙行礼,寒暄过后,想要过来她身边,却手足无措,心底里都是不知如何的茫然。
“宸皇。”
她这才看到北宸珏身后的墨云轩,震惊讶然之余,墨云轩与北宸夙客气之后来到她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跪拜大礼。
“微臣,见过章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身后的十余人也跟着行了跪拜大礼,同样的话,虽人数不多,却声音震撼。
“不必多礼。”
她倒是有些不知如何了,这北宸的主场,墨云轩倒真是敢,只有南宫凤冥看着恭谨的墨云轩眯了眯眼。
据他所知,云起这“殿下”二字,可不是谁都能这样称呼的,只有云起的太子殿下可称为“殿下”,这不仅是皇族身份的象征,也是大臣对他的肯定。
墨云轩又是云起的丞相,子衿,到底同云起皇室有着怎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