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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册封大典，众生臣服，万民仰望，今日她终于知道是什么感觉。
那般极致宏伟阔大的场面，这是第一次见，奏乐声气势宏大，祭坛神圣庄重。
立于高处，风席卷起她的发丝，衣袂翻飞，若说她所穿衣衫飘逸轻便，北宸珏那衣服便是庄重华丽。
玄色大面积铺陈，衣领处以金线绣制，繁复神秘的古老花纹自肩上自腹部，宽大广袖上红色丝线绣着图腾朱雀，正面是血色的巨蟒，张牙舞爪，看着极其威严。
直到他走上祭坛，南宫凝这才看见拖着的黑色服饰上巨大的神鸟朱雀，振翅欲飞，栩栩如生。
竟是无比契合他的容颜，就像，他生来就高高在上，一身君王之气，南宫凝这时候才惊觉，北宸珏一直都有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只是在她面前刻意收敛而已。
“行拜礼。”
礼官的声音响起，南宫凝这才反应过来，随着众人一起跪拜，殿堂正高处，北宸夙一身玄色龙纹朝服，静静的看着北宸珏。
他终于，把该有的东西，都给了珏儿。
大哥，你在天有灵，保佑这孩子长命百岁，他会把北宸带向一个盛世，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如此，也不负大嫂当年临终托付之情，他也有脸下去见北宸家的列祖列宗。
她刚回去，就被人从背后抱住，她轻笑了一声，同北宸珏放在她腰间的右手十指相扣，他所有的重量似乎都靠在南宫凝的身上，一身疲惫。
“是不是很累？”
“嗯。”
他都不想说话了，能不累吗？
不过看见她，他的一身疲色就消了大半，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贪婪的吸了一口她身上清冽的气息。
这草药味，真的挺提神的，就是大吸一口会不太适应。
“晚上了，你还来？”
“今天的聘礼，喜欢吗？你头上这个凤钗，是我母妃的遗物，从今往后，你就跟她一个身份了，太子妃。”
南宫凝轻叹一声，无奈道：
“你喜欢皇宫吗？”
“我没得选，谁叫我喜欢你，又不想把你让给其他人，我欠二哥的，这辈子都不一定还得清。”
他没得选，从一开始就没得选，就算他不是父王母妃的儿子，他依旧没得选。
因为，他不想把心尖上的小姑娘让给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可以，他什么都能给，唯独她，不行。
“你还没回答我，喜不喜欢今天送你的聘礼？”
“喜欢啊。”
谁不喜欢钱呢？她一直都喜欢钱，更知道没了钱，这世上很多事情都行不通，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真的不行。
钱作为货币，最开始就是交换意义，是作为一种媒介而存在的，这世上所有东西都是交换来的，钱只是更加方便物品的交换。
“那里面有很多小玩意儿放在一个红色楠木箱子里，比那些箱子都小一点，是我这些年带兵打仗搜罗的小玩意儿，那都是给你的，是礼单上没有的，你不许做礼物送给其他人。”
他不说，她还没注意，不由得轻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似乎，又粘人了一点。
这人性格还真是难猜，男人的心思这么难猜的么？
她，似乎很猜不透他这人。
“好。”
“说了要沉稳内敛一点，但在你面前，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你会不会我很不成熟？”
怎么忽然问这个？
难道从前，他不是这样子的吗？
难不成初夏的时节还会让人变性情的么？
“不会啊，证明我对你，很重要，你可以在我面前做最真实的样子，我怎么会嫌弃你啊。
再说了，你这人算计的清清楚楚，在我最懵的时候去求师叔赐了婚，我反悔都没用了好不好？”
这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幽怨，北宸珏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忽然很静，她能够听得见他心跳的声音。
虽然有些杂乱，却无端让她心情平静了很多。
“小凝儿，赐婚这事情，难道不是你先提的么？我想着要在昨天求圣旨的。
不过那时候是我不对，太肆无忌惮了些，总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好你，总以为自己可以不让你伤心，可是却让人说了闲话，迟迟不给你一个名分。
委屈你了。”
是他的错，不知道那些人竟说的那样难听，如果可以，他当真想要做个暴君，这样谁都不会在背后嚼舌根。
嚼舌根的那些，竟还有朝廷大员。
想嚼舌根，自然要体会到代价，他睁开眼睛，蓦然冷厉，若是南宫凝看到，定然也会吓一跳的。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嗜血和风暴。
岭南是个好地方，他们也该去看看民生疾苦。
“我哪里怪过你，我只是想能光明正大去送你，外人如何，都不关我的事，我喜欢的是眼前的这个你，又不是他们眼中的你。
旁人如何说，与我何干？我也不会因此不喜欢你，反而更喜欢了，我这人天生反骨，谁要说你不好啊，我还偏要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呢。”
这句话在他心底泛起了巨大的涟漪，就像是一个行走在荒漠之中的人忽然看到了水源。
他的小姑娘啊，还真是让他甘之如饴沉浸在这种蜜罐子里。
哪有之前那种冷清，本来就是，她才十五岁，这么老成做什么？不过，很庆幸，她在他面前，像个小孩子。
现在的他，每时每刻都觉得他的小姑娘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姑娘，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合他心意的小姑娘呢？
原来她吃软不吃硬的，上一世的自己一定是疯魔了，才对她冷冷的。
像个蠢货一样。
“我很欢喜。”
欢喜这世上有她原意同他携手白头。
“你是不是说，不喜欢皇宫啊？”
他的语气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和惶恐，她转过去钻进他的怀里，抱着他说：
“嗯，很不喜欢，不过，如果是你的话，那还不错。”
她似乎要溺死在北宸珏对她的这种温柔里了，她真的很怕自己恃宠而骄。
不会替他考虑，他就不能稍微对她坏一点吗？
不过这样的话，她就不会这样一头撞进他温暖的怀里出不来了，他这里的水，很深啊。
她不由得“啧”了两声，没想到却被那人听到了。
“心里在想什么呢？嗯？我的坏话？”
“没有。”
“真的没有？”
“嗯。”
她仰起头，十分肯定的看着他的眼睛狠狠点了点头，他却捂住她的眼睛，深呼吸了一口。
“不要对着我眨眼睛。”
他会忍不住的。
这话说的温柔，南宫凝依旧不听话在他手心眨眼睛，睫毛刷过他的手心，痒痒的。
“别闹。”
他这样无奈又宠溺的话，真的让她很受用啊。
她，没办法了，就这样死在他的容颜和温柔攻势下了。
她乖乖的待在他怀里，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气息，皱了皱眉，这衣服的味道似乎不是之前那种紫竹的味道了。
但是为什么，他身上有一种很香的味道，她狠狠吸了一口，确定自己没闻错。
也不是女人的脂粉味，也不是她身上的味道，更不是他原先的紫竹味，他一个男人，身上怎么，那么香？
换了香料吗？
不对，他似乎又长高了，额，她的身高，她，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为什么她不长呢？
这人怎么又长高了？
“你像个小猫咪啊。”
“你换了香料吗？怎么这么香？”
他一个大男人，用什么香料，他从来不用那个的好吗？他抬另一只手闻了闻自己的胳膊，似乎，没闻到什么香味。
那，是什么香味？
“我发誓我真的没跟别的女人接触过。”
南宫凝心底有些，无语，她似乎，不是这个意思。
这人。
“不是女子的脂粉味，你从前身上的味道都是竹子的味道，也没变，就是，似乎，不是衣服上的味道。
可能，是我从前，没闻见你身上的味道。”
“我也没用其他的东西在身上，我发誓。”
他今天是不是誓词说的多了，动不动就发誓、发誓的。
他哪里会用香的东西在自己身上，额，他可是男人，他从来不用那些什么泡澡的花什么的，从没用过。
“那个，我觉得可能是你自己身上的味道，别人闻不见的，你不要紧张，可能我今天靠的你太近了。
然后闻见了你身上的味道，寻常闻不见的。”
他是怕被人误解成青楼小倌吧？
她没忍住，嘴角的笑意忍不住溢了出来，在他怀里笑的没了半点形象。
“笑什么？嗯？”
虽然不知她在笑什么，但是看这样的笑意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她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样的笑意呢。
算了，他自己的媳妇儿，就纵容一点吧。
如果他知道南宫凝心底在想什么的话，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子的心理了。
“没笑什么。”
她怎么能这样想呢，这是不对的，额，香味这东西可能是，额，就，算了吧。
“你什么时候长得这样高了，我都够不着了。”
她这身高，她很疑惑，为什么自己长不了了，这人要是再长一点，她踮起脚都亲不到了好不好？
咳咳，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忘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