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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是从哪学的?
杨晓一把将小孩塞怀里:“大毛同志,你是真想挨揍是不?”
韩大毛瞪着无辜的大眼:“我又说错话了?”
杨晓无语。
你当然错了。
韩建斌重重咳嗽两声:“又是和钱柊学的?”
杨晓张嘴要问,脑子突然浮现散步后和钱婶子的对话,她狐疑的眼神看向小孩儿:“韩大毛同志,你偷听我和钱奶奶的话了?”
韩大毛不吭声,挣扎开她的怀抱缩回自己的小被子里。
看他这反应,杨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掐了把他圆嘟嘟的小脸蛋:“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这么八卦啊。”
韩大毛龇牙咧嘴:“后妈,这不叫八卦,这叫收集情报。”
“你当你还在玩打仗游戏做情报员?”
韩大毛点点头。
杨晓:“……”
“你们晚上说什么了?”终于能轮到韩建斌插嘴了。
“没什么,就是钱惠的事儿。”杨晓刚说完,韩大毛迫不及待地问了。
“爸爸,催生是什么?钱惠姐姐不能生孩子,妈妈说她们应该离婚,你们也没孩子。”韩大毛低头数手指,“后妈是去年到咱们家的,快两年了,不生孩子也要离婚吗?”
大毛两眼懵懂。
杨晓咬牙切齿:“韩大毛,以后再偷听八卦你就回家玩去。”
韩大毛撇撇嘴:“知道了。”
“还有,不许把钱惠姐姐的事儿说出去。”小孩子嘴没把门,说出去受伤的最后还是钱惠这个女孩子。
韩大毛伸出小手朝嘴巴画了个拉链的动作:“情报人员要保密。”
杨晓放松了。
“可是爸爸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杨晓:“……”这小孩居然还没忘?
她越来越体会到那一句,孩子越长大越不好糊弄的话,幸好被大毛揪着问的人不是自己。
死道友不死贫道,她凉凉扫了眼韩建斌。
韩建斌重重咳嗽了两句,低声道:“我们不离婚。”
“那你们为什么不生孩子?”韩大毛紧追不舍。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韩建斌黑了脸。
他总不能丢脸地说自己没碰过人吧。
“爸爸你不能耍赖,大家都生小孩。”韩大毛从西坡村举例到家属院里的鲁小皮家,里里外外数了个遍。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一本正经道:“结婚了就要生小孩,不然就会像钱惠姐姐一样吵架。”
韩建斌:“……”
说不过他可以揍吗?
韩建斌看向杨晓。
杨晓幸灾乐祸了一下。
韩建斌目光求助。
杨晓轻哼:“韩大毛同志,再生一个你是想累死我吧。”
韩大毛:“???”
和小孩就需要摆事实讲道理,杨晓继续道:
“光是照顾你们爷仨就够费劲了,我还要上班,再来一个弟弟谁领?”
韩大毛:“爸爸?”
杨晓嗤笑:“指望你爸不如指望野猪上树。”
韩大毛抿抿嘴不吭声了。
“咱们家有你们俩就够了。”杨晓搂住小孩,亲亲他的小脸:“我们大毛和弟弟那么乖。”
小孩高兴地挺起小胸脯:“我乖。”
韩建斌黑着脸看着小孩哄得小脸红通通,咯咯笑着和小老二在床上打闹,扯了扯杨晓的袖子,压着嗓子问:“真不生?”
杨晓莫名其妙:“韩建斌你什么意思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能生吗。”
杨晓看他神色不自然,忽然笑了:“你不会以为这是我忽悠你的吧?”
韩建斌郁闷道:“没,我信你这点。”
杨晓憋笑:“死鸭子嘴硬。”
韩建斌黑脸:“那能怪我吗?”
“怪我,满嘴胡话骗了你这个大傻子。”杨晓笑着摇摇头,回屋睡觉。
徒留韩建斌干瞪眼。
……
天气一暖,江城逐渐进入潮湿期,家里的墙壁能摸出把水,地板每天湿漉漉的。
杨晓不敢大意,找了个艳阳高照的天气,窗户统统打开,把家里的衣服被子鞋子拿出来晒。
鲁小皮看到,也回家让妈妈晒东西,不一会儿,整个大院开始了晒被子晒衣服活动。
“大毛,你爸的皮鞋呢?”
杨晓到处找韩建斌的皮鞋,这是他唯一的一双皮鞋,平时不穿,关键时刻撑场面,爱惜得很。
潮湿天气最受影响的就是这些皮制品,杨晓不管皮鞋能发霉。
“不知道。”韩大毛蹲在墙角边不知道干什么。
杨晓走过去瞅瞅,眼前一黑。
“韩大毛!你祸害墙做什么!”
白白的墙边糊弄着墨水和颜料,弯弯曲曲的线条和浓重的色彩混合在一起,杨晓看了半天愣是没有看出他画的是什么。
杨晓气的捂住胸口的同时,心想,来了,小孩子必不可少的童年回忆,在墙边画画。
可是这个孩子脑海里的美好回忆,对大人来说就不那么美好了。
韩大毛很小心,自己的小手衣服干干净,睁着无辜大眼道:“墙有阴影不好看。”
“神特么的阴影,那是潮湿的痕迹。”杨晓头疼扶额。
“你想画画,妈妈给你买画板和白纸,但是不许祸害墙!”
“好吧。”韩大毛遗憾地咂咂嘴,“我觉得花墙好看。”
“可是这房子也不是你爸的,属于国家分配,你爸要是调遣咱就得走,房子留给下一任住,你这种行为是破坏公物,小心我叫叔叔们把你抓起来。”
韩大毛麻利地收拾颜料和墨水:“后妈你别说出去。”
“呵。”有这摊证据,晚上等着挨揍吧。
韩建斌的皮带也许真要有用武之地。
她得好好晒晒。
这么想着,杨晓又回忆起自己原先是找皮鞋来着,她四处翻看,结果在小老二屁股底下找到了皮鞋
杨晓:“……”
两个她都快应付不来,坚决不能再生!
钱婶子笑道:“孩子小的时候顽皮,长大了就好了,家里人多,以后大毛和老二也没那么大压力。”
杨晓心说她和韩建斌不指望着兄弟俩养老,俩孩子没那么大压力,不过这些话和钱婶子说不通,总归还是让她再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话锋一转,问起了钱惠的事儿,上次出主意让他们搬家不知怎样了。
钱婶子叹了口气:“惠儿刚开始搬过去住的好好的,可是没两天身上起红疙瘩,她又住回去了,别说同房,那两天她都不敢靠近洪利,搬出去的法子好是好,但是那宿舍可能风水不对。”
“……”起疙瘩都扯到风水去了,杨晓无奈道:“婶子,惠姐如果没生病,那可能对他宿舍的某样东西过敏。”
“过敏?”
“对,就跟有的人不能吃鸡蛋不能吃虾一样。”
“鸡蛋和虾多好啊,居然还有人不能享福。”钱婶子感概。
“您问问她有没有吃过什么别的东西或者碰过什么。”
钱婶子仔细回忆:“她和我说是白天没事,一到夜里就起疙瘩,第二天早上红通通一片。”
杨晓扬起眉梢:“那可能是床铺的问题。”
钱婶子点点头:“说来她下午要给红利送饭,我再去看看。”
杨晓点头。
末了杨晓回家,午膳过后,搂着俩孩子美美睡一觉,杨晓开始下午的翻译工作。
此时已经是四月,还有一个月,□□正式爆发。
方主编来信说这是最后一批留洋文件,担心查出会和她有牵扯。
□□时期,老师会打成臭老九,稍不小心被举报会下放农场劳动。
杨晓在部队,大院里的老师全是家属,任谁也不敢抽疯举报,她本身也是贫农出生,根正苗红,倒也不太担心。
在教学的过程中,她也没讲什么超前思想,努力把本分工作做好。、
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杨晓没什么不满意的,就是有一点不爽。
周美丽自打来了一次钱婶子家,每逢钱惠回家她也跟着回,说是安慰嫂嫂为家人道歉,可是一到韩建斌回家的时间,杨晓就不止一次听到韩大毛说,隔壁周老师在偷看院子。
杨晓恶心又膈应。
为了自己,她也得尽快解决钱惠的事儿,好让周美丽没有借口来钱家。
“后妈,周老师又在偷看咱家。”
韩大毛咚咚跑进屋,小手摊开,露出一颗西瓜味的水果糖。
“她还给了我一颗糖,我才不吃她的东西。”
韩大毛小脸不屑。
“乖,玩去吧,待会你爸回来让他砌高墙。”
其实院里的旧式建筑都有高墙挡着,生活方便不被偷窥,不过杨晓家这边是新式小楼房,盖的时候就光秃秃的一栋楼,院子围墙什么的都得自己来。
去年初到不好折腾,杨晓就让韩建斌编了竹篱笆凑合着。
晚上韩建斌回来时,他同意了。
他也不喜欢有人时刻盯着的感觉,尤其是韩建斌身为军人,对目光敏感,更是浑身不舒服。
砌墙也不会砌太高,只是一米多稍微挡着点人的视线,不影响采光。
“下个月我换张水泥票,再托人买些水泥。”水泥不好买,物资紧缺,没有门路光有票也没用。
杨晓颔首。
吃完饭,他去劈柴,杨晓催大毛写作业,自己则看些书补充知识,小老二无聊地自己在长崎上翻滚。
偶尔要爬到长椅边缘了,杨晓长手一伸把他捞回怀里,抱着肉嘟嘟的小身子,轻声细语给他念书。
慢慢的,小孩沉浸在妈妈温柔的嗓音中,迷迷瞪瞪睡去。
等韩建斌砍完柴,杨晓催促大毛洗澡,月上柳梢时分,一家人干干净净爬上床睡觉,平淡的一天过去。
翌日,钱婶子过来告诉她,钱惠在床上没发现什么东西,倒是在床底下发现一个黄果子。
钱婶子形容,韩大毛画画,杨晓一看这不就是芒果。
“对,惠儿也说那叫芒果,惠儿一摸到那东西就手痒,这是不是你说的过敏?”
杨晓点头。
芒果和桃子都是易过敏水果,有些人能吃不能摸皮,有些人能摸不能吃,非常玄妙有趣。
“可是这和她睡的床有什么问题?”
钱婶子不懂。
杨晓也不能瞎猜,俩人只好回家继续等钱惠的消息。
不过晌午,她们没等到钱惠回家,反而等来钱惠被送去医院的消息。
更奇怪的是,来送信的人不是周家人,反而是和杨晓有过一面之缘的凌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