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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场。
自从王妈一剑逼退石观音,技惊四座之后,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不对劲了。
王妈还是那个王妈,其貌不扬,普普通通,一贯的粗枝大叶,大大咧咧。但无论是楚留香,还是青衫刀客,谁都不敢再小瞧这个老妇人,连带着对有间客栈都多了几分敬畏。
白苏有些恍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忐忑不安地问:“王妈,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王妈笑意慈祥,胖乎乎的脸上堆起千层褶,“少爷,您无须担心。少爷只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王妈永远都是王妈就行了。”
她的话很好地安抚了白苏。
从有记忆以来,白苏身边就只有王妈一个人,本该起到抚养教育之责的父母却一次都没有出现。
其实白苏能够感觉得到,他的父母一定是有很多很多的不得已,才把自己托付给王妈,而王妈也一直尽心尽职,拼尽全力地爱护白苏。
王妈是白苏认可的亲人,谁都不能取代。
心底的惶恐不安全部消弭,白苏释然地笑了笑,仰着小脸问王妈:“王妈王妈,你剑术这么厉害,怎么不教教我啊?”
王妈叹气:“少爷您忘了,小时候我教你扎马步,你坚持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被隔壁酥炸小黄鱼的香气吸引走了。”
白苏也叹气:“想不到我的武学之路,竟然被一碗酥炸小黄鱼终结了。隔壁也是,吃什么不好,吃什么酥炸小黄鱼。”
主仆二人闲话完毕,白苏看了看大堂里的满地狼藉,扯着嗓子喊:“王二!王二!快点出来干活啦!”
王二不知道从哪个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抖抖索索地问:“少爷,内娘们走了吧?”
白苏简直没眼看王二那副怂样:“走了。”
王二松了一口气:“少爷,您看我先收拾哪一片?”
白苏沉吟:“这个不急,王妈的绝技是软剑,你先告诉我你的绝技又是什么?”
王二:“绝技,什么绝技,您说得是踩高跷,抖空竹,抛瓷碗,还是钻火圈?”
白苏:“……忙你的吧。”
“得嘞!”
“小老板。”楚留香和胡铁花走了过来,看着两人一个温润如玉,一个粗犷英豪的脸,白苏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些非常危险的东西。
楚留香道:“小老板是个妙人,楚某与小老板一见如故,待改日寻回亲人,再来与小老板豪饮。”
白苏道:“好说好说,这次还要感谢香帅仗义相助,等你们忙完正事回来,欢迎来入住我们有间客栈。”压低了声音,一脸微妙笑意地低语:“情侣入住,价格减半,还有神秘礼品赠送哦~~”
楚留香以为白苏听到什么江湖传闻,知道了自己那些红颜知己的存在,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小老板误会了,我与蓉蓉一直以兄妹相处,并无其他。”
白苏意味深长:“小了,格局小了……”
楚留香怔住:“什么?”
白苏瞟了一眼胡铁花,有种提前知道后续发展,按捺不住想要剧透的冲动,摇头惋惜道:“听闻香帅红颜知己无数,身边更是有三位佳人常年相伴左右,却始终保持君子风度,秋毫无犯……”
楚留香微微一笑,有些自得:“过誉了。她们都是身世可怜的弱女子,楚某不过求一个无愧于心罢了。”
白苏又瞟了一眼胡铁花,对楚留香挤挤眼睛,一副我懂你的表情:“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香帅究竟是有心还是无力,我都明白。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香帅不要被世俗眼光所局限,早点打破禁忌,勇敢迈出第一步,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记住真爱无分对错!”
楚留香:“……”
为何这小老板说得每个字我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就完全不解其意了呢?
楚留香一脸懵逼地走出有间客栈,默默沉思。
胡铁花同样一脸懵逼,憨声憨气地笑道:“你说这小老板怎么了,一边说胡话,一边不停偷瞄我,真奇……卧槽!”
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的楚留香:“……卧槽!”
围观群众早已散去,青衫刀客却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眉头紧锁,一副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苏踱步过去,善解人意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青衫刀客:“?”
白苏了如指掌:“你想问那个专治结巴的神医叫什么对不对?”
青衫刀客:“……”
白苏十拿九稳:“那位神医姓木,就住在茶花巷第三条胡同的第九户人家的西边第二间厢房里。木神医手艺可好了,上次我发病多亏了他……”
青衫刀客已经听不下去了,起身就往楼上走,冷淡而又极富特点的声音远远传来:“开间房。另,请转告,王妈,任某,但请一战。”
白苏还在极力游说:“任大侠,早发现早治疗,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啊!”
……
消失了两天的老乞丐,又懒洋洋地躺在客栈门口晒太阳了。
白苏坐在门槛上,托着腮帮子道:“老霍,你这两天去哪了?”
老乞丐眼皮子都懒得睁,远远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白苏,“徐家庄有人娶媳妇儿,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我去吃席了。”
白苏眼泪都要下来了:“我还以为你被人打死了……”
老乞丐慌了神,颇为感动道:“不哭不哭啊,老头子皮糙肉厚,浑身臭烘烘,谁敢来打我啊。”
白苏继续哭唧唧:“……谁知道你竟然去吃席了,还不带着我!”
老乞丐唾弃:“你就知道吃。别哭了,祖宗!看这是什么?”
被三层油纸密密包裹住的东西,从麻布口袋里掏了出来。
白苏耸了耸鼻尖,忍不住流口水:“烧鸡?老霍你可以啊,不过这鸡干干净净,完完整整,不像是别人施舍的东西呀?”
老乞丐不屑一顾:“老霍的本事大着呢,一只烧鸡算什么。”
烧鸡很香很解馋,白苏吃得满嘴流油,老乞丐问他:“听说石观音来过了?”
白苏:“来过了,不过有王妈在,石观音没讨到什么便宜。我跟你说哦,王妈她超勇超厉害,能够一个人硬扛石观音……”
老乞丐点点头:“成吧,你们没吃亏就行。石观音不是个善茬,以后肯定还会伺机报复,你们都警醒着点。”
这话与楚留香等人临走时的叮嘱不谋而合,白苏砸吧嘴:“不怕,我们有王妈。”
……
回到大漠深处的石观音仍旧很生气,最直观的表现就是那些被她囚|禁、驯化的女孩子全都遭了殃,无缘无故地受到了惩罚。
发泄过情绪后,石观音让长孙红去调查一个人,一个五十多岁,专门使用软剑的女人。
动用了全部情报网,挖掘了三天三夜之后,长孙红告诉石观音:暗部的人查不到王妈,能被她们知道的消息,全是王妈又发明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新菜式,又看中了什么料子要给自家少爷做衣裳。
王妈说自己祖籍蜀中,是锦官城里一个小小的帮厨婆子。
于是,暗部的人无论怎么查来查去,资料上都显示,王妈就是一个厨艺不佳的婆子。
王妈说自家少爷命途多舛,是一个普通行脚商的儿子,父母突患顽疾,双双去世。
于是,暗部收集到的所有证据,都证明了王家老爷果然走南闯北,靠贩卖杂货为生。
白衣女子揽镜自顾,满眼怜惜,朱红嘴唇微微抿起,在别无他人的房间里自言自语道:“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越危险的东西也越美丽,是不是?”
抚摸着脸颊上的伤痕,石观音眸色阴冷:“别怕,伤害你的人通通不得好死,等着瞧吧。”
……
得益于那日的一番龙争虎斗,有间客栈在这青石街上又出了一次名。
不断有人前来,带着满满求知欲,诚心诚意地请教:“……石观音真克夫吗?”
王二把胸脯拍得啪啪响,盘腿坐在正中间一张桌子上,丹凤眼一眯,薄薄的嘴唇上下翻飞:“那还能有假,石观音眼中带煞,面泛桃花,逮谁克谁,谁碰谁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来人倒抽一口凉气:“这婆娘辣么凶,听说还想抢小老板回去做压寨郎君?”
王二道:“那可不,石观音都四五十岁的人了,守寡多年,没个男人呵护滋润,心里早就憋坏了。那天从我们客栈外面走过,一瞅见小老板的脸就走不动道了,上来就是一招饿虎扑食……”
食客们直嘬牙花子:“你看看,你看看……”
表面说小老板真倒霉,暗地里却想这种好事怎么就没落我身上呢?
王二在上面连说带比划,眉飞色舞,活灵活现,食客们听得欲罢不能。
白苏端着个托盘吆喝:“瓜子点心梨花醉,油饼煎包小馄饨嘞,哎,前面的客官,腿收一收收一收!”
眼看着瓜子花生销售一空,白苏喜滋滋地捏荷包,冲王二使眼色:干得漂亮,再接再厉!
王二得意地扬下巴:您就请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