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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
“吸烟。”江浩握着电刀，沿着预设的解剖路径，缓缓切口一道裂缝，将硕大的肝脏如同面包般，缓缓掰开。
滚烫的电刀，如火炭烤肉，将两侧鲜红的肝断面，烫成一片片微焦。
刚刚还质疑的甘升平，再次沉默下来。
“钛夹。”
“钛夹。”
手术室内，格外安静，只有江浩愉悦的声音，看着隐藏在肝实质内一条条小血管，被江浩轻松的避开、游离、夹闭……
大家都沉默了。
全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江浩，想不通江浩怎么做到了。
似乎江浩有透视眼，能预知哪里隐藏血管，避开一个个危险。
唰唰唰几下，就劈开肝脏，显露出肝左静脉。
“我要闭合肝左静脉了。”江浩将肝左、中、右三条静脉显露出来，穿入一条硅胶管，将肝左静脉标识出来。
观看的医生们，齐齐咽下一口唾沫。
“快，太快了……”
“怎么会怎么快……”
“每个细节，都赏心悦目。”
“明明是复杂手术，做起来就像是切胆囊，行云流水。”
看到这一步，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闭合肝左静脉，左肝外叶切除就到了尾声。
“这么快……切完了？”
甘升平抬头，看了下计时器，差点咬到舌头。
稍微复杂点的肝切除，一台手术做个两三小时很正常，有时候甚至五六个小时。
可江浩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切完了左肝外叶。
示教室内，实习生们瞠目结舌，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高手啊！”
“不到四十分钟，切块肝。”
“云医的实习生，都能吊打我们主任。”
“压力好大，早知道就不学医。”
哪怕是实习生，在肝胆外科耳濡目染，也知道肝切除不仅要控制出血，还要尽可能减少组织损伤、大块结扎，避免粗暴牵拉、挤压器脏等野蛮操作。
而江浩的操作，就像精确到微米级c加工中心，分毫不差的完成复杂的肝切除手术。
所有人看的浑身颤栗，心悦诚服。
“切完了。”江浩将一块沉甸甸的肝叶，抛到护士捧着的托盘内，舒展一下脖子，脸上的笑容很愉悦，让几个小护士看的心花怒放，恨不得掏手机发朋友圈。
看着盘子内那块萎缩的肝叶，甘升平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其实，不止他看走眼，曹凯更是低着头，目光躲闪，不敢跟其他人对视。
先前的赌约，还历历在目。无忧 x
他信誓旦旦，认为对方不配担任一助，更不配跟自己相提并论。
可眼下，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痛，几个小护士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让他浑身不自在。
“今天做完手术，回去要洗个脚。”器械护士打破宁静，似笑非笑的看着曹凯。
巡回护士也郑重点头：“上次发的那个脸盆，正好派上用场。”
二助梅医生也乐呵呵道：“我也要享受一下皇太后待遇。”
闵志远听到三女的对话，一脸茫然：“手术后洗脚，这是什么梗？”
手术室内，响起银铃般的笑声，让闵志远一头雾水。
只有曹凯心知肚明，一张干巴巴的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低着头，恨不得将头塞到胸口内。
江浩没理会，对器械护士道：“右肝还有一些结石，给我取石钳。”
“江浩，知道你急诊手术做的好，没想到，你胆道镜和取石也不逊色。”闵志远笑道。
他知道江浩急诊肝外伤做的好，可胆道镜属于冷门设备，原本还有些担心，现在一看，才发现江浩玩的比自己还溜。
江浩莞尔一笑：“我在急诊科，最开始用到的设备，就是用到结肠镜，结肠镜的操作难度，可比胆道镜大多了。”
听到“结肠镜”，甘升平脸上的困惑更浓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江医生，你们急诊科还用结肠镜？”
“做阑尾手术。”
江浩见甘升平仍然迷糊，笑着解释道：“我做的手术，是内镜下逆行阑尾炎手术，就是用结肠镜，从盲肠逆行到回盲部，通过清洗取石的手段，来治疗炎症，避免手术切除阑尾。”
“小江这手术，是前沿技术，全省首例，还上过新闻。”闵志远对江浩的事迹了如指掌，大声炫耀道。
全省首例？
众人一听，立马肃然起敬，纷纷用仰视的态度看着江浩。
在场的都是肝胆科医生，显然没听过这个术式，他们虽然专注切肝切胆，可当年都是从切阑尾入门的。
从盲肠，沿着病人肚子绕一大圈，钻入阑尾进行治疗，这个难度不比切肝小。
甘升平咽了口唾沫，试探性问江浩：“这个手术，跟咱们做的ercp取石有点像啊？”
肝胆外科，也经常玩ercp，对于那些胆管结石的病人，也会用内镜逆行造影取石。
江浩赞同的点点头：“不错，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话间，江浩拿着取石钳，噗呲噗呲掏出一颗颗或大或小色泽暗黄的结石。
“江浩，你这取石，比公园里专注掏耳屎的师傅还利索。”闵志远看着一颗颗小结石，叮叮当当落在不锈钢碗内，心情同样很放松。
江浩微微一笑，放下取石钳，“好了，结石取完了。”
手术室内很安静，所有人听到这话，齐齐松了一口气。
完成取石这一步，意味着手术接近尾声。
可甘升平却没有松口气，他愕然的看向屏幕，惊讶的问道：“这……这就取完了？”
肝内胆管结石，最棘手的，就是胆道镜取石，一个重要的衡量指标，就是残石率。
无论是肝切除术式，还是胆总管切开或胆管吻合术，追求的都是减少结石残留和复发，提高根治率。
江浩转身，奇怪的看了一眼甘升平，“有问题吗？”
甘升平一愣，原本想江浩再慎重检查一遍，可看看屏幕上干干净净光滑如镜的胆管，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多弄点盐水，冲干净点。”江浩甩了甩油乎乎的手套，转身看向闵志远，“闵主任，关腹你来还是我来？”
闵主任搞怪道：“谢主隆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