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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山那般挑衅的看着云浅川,这个男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了。
“他?”
“不管他。”程容容攥住了陆青山的手,不想纠缠这件事情,将银钱全都放在了男人的手心里,炫耀地说道,“这钱,够养活你了吗?”
“咳咳。”陆青山蓦地咳嗽一声,难为情,本以为这女人不过开玩笑,如今瞧着的确能耐,“估摸着可不够呢~”
他微微哼了一声,程容容却一脸严肃:“这不过是个开始,对了,那么多栗子也放不长时间,得招个帮手,趁着这波热度再赚些钱。”
毕竟不像是现代,有冰箱能放的久,她从程氏那儿盘过来太多的栗子,不做完总归是要浪费的,到时候再雇佣一些脚夫,将栗子饼分销出去。
才能在这个车马不太便捷的时代,赚到最多的钱。
“好。”陆青山真想撬开这小脑瓜,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这样聪颖。
云浅川隔着人群,看两人恩爱模样,心底就跟泛了酸水似的难受,他的眼底干涩,这一生就没有谁拒绝过他,哪怕是打官司也没输过几次,反倒在程容容这儿屡次三番被拒绝。
那种滋味可不太好受。
“哟,云大人这般失落,莫不是拿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林秋凤扭着腰肢过来了,那言语之中满是嘲讽,她看得出云浅川对程容容的爱意,只怕这颗心早就被撂的难耐了吧。
那豆芽菜的身材,也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简直了,林秋凤看到云浅川眼底的嫌恶,她倒是不以为然,虽说是卖的馄饨,可来来往往这些年,见识过的男人也不少。
“知道云大人看不上我们这等人,可那卖栗子饼的姑娘不也跟我们一样,不是谁都有能耐食俸禄。”林秋凤三言两语就将云浅川给抬了起来。
男人眉头微微皱着,不知道林秋凤想说什么,他疑惑地盯着瞧,自己的确对程容容有些心思,就算她嫁了人,可内心深处的爱慕却是藏不住的。
“得是我们这样的人,才能知道她的心思啊。”林秋凤笑着道,话也点的通透了,云浅川不是个傻子,自然听得明白,“咱们这样出身的也不好攀高枝,兴许她就是害羞才不敢跟你说话,没准心里怎么想的呢。”
林秋凤说她看得出姑娘家的心思,可与糙老爷们不一样。
“这打官司递诉状,您在行,可这女人心底那些东西,谁有我懂呢。”林秋凤笑着道,看云浅川听得认真,心下也是得意。
她就是见不得程容容那副模样,装给谁看呢,这不还在外头勾三搭四么?
“那你觉着,我该怎么做?”云浅川有些无措,看着林秋凤,心里虽然鄙夷这样的女人,但程容容的心思他的确没有林秋凤懂。
女人咯咯咯地笑了,她冲着云浅川招手,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两人去了她的馄饨摊,难为林秋凤这个时候还在推销她那难吃的要命的馄饨。
云浅川抹不开面儿,自然得点一碗,听林秋凤在那儿分析。
“比起她那位相公,云大人这风采可都是上乘,您得慢慢让她知道你的好,不能一下子扑上去免得把人吓坏了。”林秋凤笑着道,她在撺掇云浅川介入程容容和陆青山,看陆青山那块头,若真是坐实那个女人不轨,只怕得被打死呢。
那种粗糙的汉子,明着看起来对媳妇好,真要是打起来,程容容那小身板半条命可不禁打。
林秋凤完全一副想要将程容容也拉下地狱的想法,她就是个寡妇,旁人说她搔首弄姿,勾搭男人,她怎么也要拽下一个人,见不得程容容那一副故作高尚的模样。
……
这边程容容带着陆青山一路逛了一圈,走到一个小摊前,女人停下了脚步,拿起两个白狐面具,她咧嘴,轻轻拿了起来。
“过来。”
“嗯?”陆青山微微一愣,便看到那藕白的小手抓起面具遮住了他的脸,透过面具看到她笑得灿然。
程容容浅声道:“真好看,配你正合适。”
“夫人好眼光。”那小贩笑着说道,“这就是一对儿,再过几日临城等会,夫人跟着相公一起来玩,肯定热闹。”
“要吗?”程容容扬了扬手里的面具,笑着道,那是他们第一次买情侣之间的东西,也是程容容第一次有了能够一起穿戴情侣物件的人!她是格外珍惜陆青山的,可男人直白,他觉着这种面具不怎么实用。
陆青山心疼程容容赚钱辛苦,不想她胡乱花,可谁曾想,程容容却是一笑,将面具放在他的掌心里。
“又不是特别贵,等着灯会你给我做花灯呢。”她笑笑,便付了钱,男人霸道的上前,不许她掏钱,固执地想要将程容容的银钱塞进去。
白狐面具的确好看,一人一个,都攥着紧。
就在程容容闹腾要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呵斥。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这人怎么跟狗抢东西吃啊!”
“是呢,前几天还偷包子来着,被人狠狠揍了一顿,这会子跟狗闹,万一被狗咬死了,啧啧。”
程容容皱着眉头,循着这声音看过去,便瞧见那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比前几天买衣裳的时候瞧见更加瘦削了,而且脸上全是血迹。
她的心头,又是被撞了一下。
“怎么了?”陆青山见她呆愣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那跟狗抢东西吃的小孩儿,眉头微微皱着。
他知道自家媳妇心肠好,这会儿瞧着,只怕又是伤心了,勾起什么过往。
陆青山贴心地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许看。”
“没事呢。”程容容轻声道,她也不是那样脆弱之人,只是似曾相识,曾经她也过得不太好。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世道,穷人很多,吃不饱饭的人更多,你心疼她是好事,可一朝能给个包子,往后呢?”陆青山这几句话点醒了程容容。
的确自己不该这样,就算喂饱了一次,可往后还是要挨饿的。
陆青山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管怎么样的逆境,只有自己有信念活下去,那才能真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