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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容容赞同地点点头，撒开陆青山的手，走到那小乞儿的跟前。
从前有师父拉了她一把，而今程容容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小姑娘受尽折磨，或许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吧。
“诺，买个包子吃吧。”程容容咧嘴一笑，手里两个铜板递给了那小乞儿。
仓皇之下手一抖，满是尘土的骨头落地，小乞儿本就脏兮兮的，她一抬头，便撞入程容容那般澄澈的眼眸之中。
泪水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是她。
“姐姐……”小乞儿哽咽着开口，她伸手想要抹眼泪，鼻尖酸涩难耐，从未想过自己运气这样好，得了程容容买的衣裳，如今她又给自己银钱买包子。
“别哭了，可不是白给你的哦。”程容容笑笑，拽过她那脏兮兮的手，不让她去搓眼睛。
小乞儿吸了吸鼻子，正色道：“不管做什么，只要我能办得到，姐姐你吩咐便是，只是这包子我能不能带回去给娘吃？”
小姑娘低下头，那般委屈，怯生生地怕程容容拒绝，那些个小动作，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程容容深呼吸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行。”
见程容容拒绝了，小乞儿咬着下唇委屈的很，可却也不敢多说。
“先去吃，吃饱了再给你娘买，带我去见见你娘吧。”程容容轻声道，说到这里的时候，陆青山便走过来了，不知道这小丫头打得什么主意，可别被人骗了。
男人刚一走过来，那般严肃的面容险些吓着小乞儿，小姑娘瑟缩着往后退了几步。
程容容噗嗤一笑，牵起陆青山的手，幽幽地开口：“你瞧吧，我就说你过来得吓着小孩，别怕，这是我的夫君。”
小乞儿一听，心下有些尴尬，可对于陆青山的本能恐惧依旧不减，她怯生生地站在那儿，不敢抬头。
陆青山咳嗽一声，越发吓得小乞儿一哆嗦。
程容容伸手，手肘一下子捅到了陆青山的身上：“别吓唬她了，她胆子小，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么，在成衣店遇见个小丫头，就是她，我不是要找帮手吗？不如就她好了，你愿意跟着我一起做栗子饼赚钱吗？这样才能有钱给你娘买药治病呢。”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程容容懂这个道理，她就请小家伙帮忙做饼好了，再开些工钱给她。
小乞儿一听，猛地点头，她轻声道：“我愿意……可……我娘只怕等不到……”
泪水一瞬间涌了上来，程容容心下越发酸的很，她揪着陆青山的手，男人瞥见身侧的人儿，这般多愁善感，善良的不行，也是真怕她被人欺骗，就这狐狸崽儿的心思，却是个柔软的心肠！
陆青山心下暖暖的，他的女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你去买十个包子吧，我们去拜访一下她母亲，毕竟得留人干活，需要时间。”程容容轻声道，看了陆青山一眼。
男人不多言语，由着她去了。
三人很快便到了一处低矮的黄泥房，很矮，陆青山根本进不去，就算弯腰也吃力的很，程容容要他在外头等着，免得让小乞儿她娘不放心，以为跟着的是什么人。
进门便被一股子霉味弄得有些难受，可程容容并没有表现出不适，她看到躺在茅草堆上那枯瘦的女人，面容凹陷，一口气喘不过来，眼看着就要背过去一样。
“月……月牙儿……”那女人慢慢睁开眼睛，想要伸手去摸小乞儿。
“娘，我回来了。”月牙儿深呼吸一口气，免得自己在娘的跟前哭出声来，她将包子递了过去，给那女人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生怕娘亲吃不下去。
可奈何那女人早已经病入膏肓，没有回转的余地。
“来……客人了？”
“娘，这位姐姐就是给我买衣裳的，这也是她给我买的，她说让我去帮忙做饼……月牙儿赚了钱，就可以给娘买药了。”
月牙儿哭着拽住了母亲的手，许是怕她担心，不敢哭地太大声，那般抽噎强忍着的模样。
越发让程容容难受，她的眼眶一下子润了，红着眼看地上的女人。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她的，我这儿刚好需要帮手，就在街头那个地方卖栗子饼。”程容容想要详细的解释一番，可却发现那女人无力的挥挥手。
她的唇瓣早就裂开了，整个脸色都是乌青的。
“你是个好人，就烦请你帮我教教月牙儿，我……我感激不尽。”
她说得很吃力，想要起身给程容容磕头。
女人慌忙一愣，说道：“你躺着休息吧，月牙儿年纪还小，可不能没有娘。”
“我这身子，我知道，怕是没几天活了，月牙儿能遇见贵人是她的福气。”那女人咯咯咯地笑了，笑容那般灿烂，她攥着月牙儿的手，嘱咐道，“往后你要听这位姑娘的话，她心肠这样好，只要你听话，她定会对你好的。”
“月牙儿明白。”小姑娘咬着下唇，死死地攥住了女人的手，她不能没有娘，她必须要努力，赚钱给娘亲治病。
程容容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手脚都跟着抖动的厉害，她稍稍交代了几句便出了那扇门。
一走出那门，便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汹涌，她一把投入陆青山的怀抱，哭得像个泪人。
“怎么了？”男人心头被撞了一下，伸手揉了揉这傻丫头，“说了不许你过来，这是又让自己不痛快了。”
“没事。”程容容哽咽一声，起码月牙儿还是幸运的，她却是连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都不知道。
一辈子漂浮无根，程容容吸吸鼻子，探出个脑袋，将鼻涕眼泪都擦在男人的身上。
她的眼睛很大，滴溜溜地转。
“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程容容这会儿回过神来，她羡慕月牙儿这样母女情深，可也知道上天待自己不薄，给了她这样一个女人。
陆青山捧着她的脸颊，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现在知道了？头脑一热，就做了决定吧，不过无碍，你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我在身后守着你。”
男人那般柔情，说得程容容的眼睛又是涩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