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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容容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底染上一丝悲伤，月牙儿那般小心翼翼的性子，多少因为生存环境，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母亲，就这样死了。
只怕又是一份打击。
“知道了，江大夫放心，她是我的人！”程容容深呼吸一口气，她倒不能率先被这个消息压垮了才好！
江肆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脑袋，他压低声音：“有个事情，就想跟你商量一下。”
“？”程容容看一向外放的江肆，居然用商量二字，她不由得愣神。
“我娘催我娶媳妇呢，我瞧着月牙儿挺好，可她总是那般谨慎，在我面前局促的很，一口一个江大夫，弄得我还以为自己是个长辈。”
江肆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日接触下来，觉着那是个心地纯净的姑娘，倒也是难得。
程容容眉头一皱：“这不得问过月牙儿的意思，不过她娘如今这般情况，她大概没心思的。”
“不是，我就是想跟她换一种方式相处，倒不是那么急着说亲。”江肆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若是月牙儿不喜，他自然不会强迫。
他是觉着月牙儿母亲将去之前，自己也可以作为一个好归宿，可到底还是踌躇了，有些话，自己说不出口。
程容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姑且替你问问吧。”
她说完，便往自己摊位那边去。
此时躲在不远处瞧着这一切的林秋凤，看着面前那呆滞的男人，不由得嘲讽：“云大人，这样勾三搭四的女人，你确定要么？”
“少说几句你会死啊。”云浅川怒道，他深呼吸一口气，“定是误会。”
“误会？那样拉拉扯扯的，就差当街搂搂抱抱了。”林秋凤嗤地一笑，满是看热闹的模样。
云浅川又羞又恼，就跟程容容是他娘子，被抓到不轨行为一样，气得双手紧紧捏住。
可他却是放不下那个女人。
“云大人，你也听到了，那程家姑娘对那小乞丐可是格外关心，你倒不如对那小乞丐殷勤些。”林秋凤完全是开玩笑的口吻。
然而云浅川听在耳朵里，却是激动不已。
他慌忙一拍手，笑着道：“你说的没错，我这就让人去月牙儿家里提亲！”
云浅川需要机会接近程容容，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去给月牙儿下聘，左右她娘都快死了，到时候自己随意寻个由头，只要程容容对他生了别样的念头，那就好了！
林秋凤看着一下跑掉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果真乞丐命贱，随意都能被人利用。
……
月牙儿这几日恹恹，程容容也想开拓新的生意，需要趁着苦槠还有，多捡一些。
程容容跟她约好明天在临水村碰面，提早就让月牙儿回去了。
毕竟她母亲病重，怕是能相伴的日子也不长久了，月牙儿眼眶一瞬间润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姐姐，你的恩情，月牙儿实在不知道怎么报答。”
“好了，别哭了，回去你娘没准还觉着我欺负了你。”程容容笑着说道，“真是个傻丫头。”
她看着月牙儿远去的背影，心下却也是踏实了血多。
可谁知道。
月牙儿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一阵陌生的笑声，她忙加快了脚步往屋内去，却见一个喜婆坐在屋内唯一一张椅子上，说得天花乱坠，嘴巴上那颗痣都要掉下来了。
“我们家状师，那也是一表人才，能看上你家月牙儿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保准嫁进去，再替你寻个好大夫，你们娘儿俩就跟着享清福吧。”那喜婆笑着道，看这屋子破败难堪，也没法子啊，云浅川花了大价钱要她来的。
躺在那病榻之上的女人，神色诧异：“状师？是云浅川云大人？”
“是啊，就说啊，云大人的名声可是响彻这整个临城的，别再犹豫了，这是你家月牙儿的福分，收下这些聘礼。”
喜婆在那儿诱导月牙儿娘。
月牙儿走了进去，面上露出怯意，她沉声：“娘，这是？”
“哎呦喂，月牙儿，瞧这姑娘生得，水嫩水嫩，难怪我们家云大人瞧了一眼就催我上门将亲事结下。”那喜婆上前，瞧着这被程容容打扮过后的月牙儿，当真是好看的。
难怪呢，她就奇怪，堂堂县衙状师，怎么会看上一个小乞丐。
“亲事？我不嫁，我要一辈子陪着娘。”月牙儿心底一慌，没想到居然有人上门说亲，她当即便跑到娘亲跟前。
可那榻上的女人，也是知道自己怕是大限将至，她听说过云浅川的名声，是个为民做主的好人。
若是月牙儿能得了这样的亲事，倒真的是三生有幸。
“娘想替你寻个好托付，总不能一辈子麻烦人家容容姑娘，云大人能看上你，倒也是意料之外，喜婆说的没错，这是福分。”女人眼眶里渗透出泪水来，她攥着月牙儿的手，说得很累。
月牙儿一下子急哭了，她不住的摇头，并不想做什么云浅川的媳妇。
“娘知道娘的身子，我也想你有个好归宿，这样娘就算走了，泉下有知也会安心的，月牙儿是个好孩子对吗？”
女人轻声道，月牙儿点点头，乖巧地坐在那儿。
她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母亲说了，便是有她的道理。
喜婆堆着笑，最终还是将那些东西留下了，一出那扇门，就变了脸色，那喜婆嘲讽一声：“说得那么大义凛然，还不是卖女儿么，这乞丐家几时见过那么多钱，呵。”
屋内月牙儿抱住了母亲，却并不想这些事情，她只想母亲快些好起来，至于嫁不嫁人都是无所谓的。
……
阴山脚下，日光正盛，快入冬的阳光倒是显得珍惜。
陆青山也不知道哪里买来的小鸡崽子，程容容养了好几日，都不见长大。
她叹了口气：“想着明年给你做叫花鸡呢。”
“嗯？”陆青山正在劈柴，冷不防听到一个什么叫花鸡，“那是什么？”
“呆子！”程容容忙站了起来，准备好篮子，“你不用知道是什么，走吧，难能你清闲下来了，倒不如跟我一起去捡苦槠，趁着还有日头，好好晒晒脱脱壳，我做豆腐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