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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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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岛由希说得没错,虽然说这个空间本身是巴兰蒂亚异能的产物,但如果想要往返于两个空间之间的话,的确有一定的条件。
    他必须完全集中精神,不受任何来自于外界的干扰,才能做到对往返两个空间的人和物体进行精准的控制,而如果他自身没有办法处在一个冷静的状态下的话,贸然发动异能只会导致异能空间不受控制地陷入坍塌。
    这显然是他不想看到的结果。
    “你想做什么?”巴兰蒂亚努力沉着自己的声线,但即使是这样,内心的慌乱依然让他的音调不可避免地拔高了些许。
    “这不是很显然的事情吗?”三岛由希轻轻笑了一声:“说起来我被关在这种地方这么久,还多亏了先生您的功劳,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答谢您才好呢?”
    “想要关住你的是幻影旅团。”巴兰蒂亚连忙将自己跟这件事情撇清关系:“我也是被迫的。”
    “是——吗。”稍稍拖长了音调,三岛由希将自己的面孔整个凑到了巴兰蒂亚的耳侧:“原来是被迫的呀。”
    “那我可真是要同情你了。”
    少女的轻笑声像是蜿蜒爬过皮肤的蛇一样,虽然柔软,却冰冷得让人脊背都不由得僵硬了起来。巴兰蒂亚从来没想过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的小女孩的身上竟然能透出这种程度的威慑力——
    而事实上,这个女孩子实际的年龄比他所能看到的状态还要小上不少。
    “虽然说您是被迫的,但毕竟给我造成了不太好的影响。不管怎么说,我都该向您讨一下这笔债的。”
    “说起来之前我还想跟库洛洛那家伙打赌来着,就赌我凭借自己的力量能不能从这个空间里走出去。”
    这样说着,三岛由希手上握着的匕首却是忽然向下压了些许。
    “你觉得呢?凭借我的力量是不是能从这个由您的异能维系着的空间里走出去呢?”
    巴兰蒂亚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在喉结挪动的时候,他能感受到那飞薄的刀锋几乎就要割破自己的皮肤。少女恰到好处的控制着力量,虽然一时间并不至于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巴兰蒂亚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血管在被那可怕的东西压迫着。
    在这样的压制下,他根本就无从反抗。
    “你打算杀了我?”巴兰蒂亚的声音当中已经开始无可避免地带上了强烈的颤抖,他甚至不敢把音量放得太大,生怕惊扰到了背后的少女,使她手滑地划破了自己的脖子。
    但他也不甘心屈从于这样的恐怖当中,疯狂地转着眼珠,巴兰蒂亚挣扎似的说道:“你不能这么做!这里是我的异能空间,如果我死了,你也……”
    “对,如果我死了的话,你就永远也没办法知道从这个空间里离开的办法了!”
    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巴兰蒂亚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就算是虚张声势,只要能够暂时扳回局面的话……
    然而少女却并没有如他所料想地一样挪开手里的匕首,只是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是吗。”她的声音听上去依然充斥着满不在乎的从容:“永远都没办法出去了……吗。”
    “这个空间的确是你用异能构建起来的没有错,但事实上,它也并不完全受你的控制吧。”
    这样说着,少女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搭上了巴兰蒂亚的肩头:“居然还要你本人定期进入这个空间进行维护,只是这样被我用刀对着就没有办法从这个空间脱离。”
    “所以你所拥有的真的是这个空间本身吗?还是说——”
    “你所拥有的仅只是通往这个空间的钥匙呢。”
    巴兰蒂亚的身子猛地一颤。
    他还没来得及找出什么借口来完整自己才刚编出来的谎言,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显然也没有必要继续做那样的事情了。
    在这个女孩子的面前,一切都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被看穿了。
    巴兰蒂亚终于彻底放弃了抵抗。感受着少女身上泛起的让人恐惧的寒意,巴兰蒂亚也不会去指望什么“这个家伙才不会真的去杀人”这种奇迹了。可就算他在这个时候如她所愿地把她从这个空间里带出去,幻影旅团的那些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你现在看上去简直像是个在等死的囚徒一样。”三岛由希忽然收回了架在巴兰蒂亚脖子上的匕首,她迈步绕到了男人的正面,抬手轻轻捏住了那个男人的下巴。
    其实巴兰蒂亚的身材比三岛由希要高上一截,可即使是这样,当被少女捏着自己的下巴的时候,巴兰蒂亚依然有种被俯视的错觉。
    “你的能力虽然有这样那样不方便的地方。”三岛由希轻轻眯起眼睛:“但总的来说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说不定将来在什么地方也能派上用场吧。”
    巴兰蒂亚的眸光轻轻闪动了一下,原本已经如死灰般颓丧的双眼当中似乎也出现了一丁点几近希望的色彩。
    “您可真是急性子。”三岛由希轻轻扬着唇角:“我明明还没说出什么可以保证您的生命的话来,您现在的样子看上去简直就像是要急吼吼的献媚一样。”
    “嘛,总之对于我来说,杀死你实在不是什么需要心理负担的事情,但单纯地杀掉你,对我本人来说也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所以你要不要试试看,拿出一点能让我感兴趣的信息来,说不定我会考虑让你继续享受呼吸的乐趣——”
    “当然,外面的幻影旅团的事情你也没必要担心。说起来你该不会不知道库洛洛为什么会单独把我关在这种地方吧。”
    巴兰蒂亚的目光飘忽了一瞬。
    “看来你跟卡希尔那家伙一样是个不怎么会动脑筋的人。难怪库洛洛会特意把你骗过来当工具人。”
    三岛由希的语气当中带上了十足的嘲讽。
    “不过就先当年卡希尔也算能够为我所用一样,既然现在的你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一无是处,我也不介意多跟你聊上几句。”
    说到这里,三岛由希稍微顿了顿,她轻垂下了眼睛,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来:
    “因为害怕啊。”
    “什么?”巴兰蒂亚不解地反问道。
    “因为库洛洛本身没有能力将我困在同一个地方,他害怕我离开,所以才会想用稍微牢固一点的牢笼来困住我。”三岛由希说:“因为我很强。”
    这样的话由自己说出口其实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如果是外界那些拘泥于谦逊的美德的家伙的话,大概绝对不会选择用这样直白的方式来自夸。
    不过三岛由希完全不在意这一点。她觉得自己完全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的事实而已。
    “因为我很强,所以我能保证你不会被幻影旅团追杀或者纠缠——前提是你能拿得出值得我这么做的交换筹码。”
    少女的话音落下之后,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不过三岛由希本身并不急着等待对方的回复,她只是顺手松开了捏着男人下巴的手,接着似有意似无意地把玩着手里的小刀。
    她能感觉到有什么晶莹的液体正在顺着男人的额角往下淌,至少在眼下来看,对于眼前这个可以操控空间的异能者来说,没有比跟她建立合作关系更好的选择了。
    当然,就算建立了合作关系,在离开了这里之后,三岛由希依然可以转头毁约,对这个男人不管不顾,毕竟那家伙此刻完全没有什么谈判的筹码。可那也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
    面对可能的背叛,谁也不会去选择无可争议的死亡。
    巴兰蒂亚轻轻叹了口气。他很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有多么不妙。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被库洛洛囚禁在这里的小姑娘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但到了这个程度,就算后悔也无济于事,就像三岛由希所说的一样,他现在真的没有其他的选择了。比起直接被杀死或者被外面那群穷凶极恶的“蜘蛛”盯上,他倒宁愿抓住最后的可能性放手一搏。
    “事实上……”巴兰蒂亚稍稍抬起了视线,注视着三岛由希的眼睛:“我姓巴兰蒂亚。”
    “啊,果然。”三岛由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你并不是巴兰蒂亚主家的人,也没有权力指挥调度整个巴兰蒂亚家是吗?”
    “哦,是曾经的巴兰蒂亚家。”
    少女的话未免有些尖锐,巴兰蒂亚的表情也露出了一瞬的僵硬。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那些财产和宝石大部分都不归我管,但我手里曾经有过一件足以颠覆整个巴兰蒂亚家命运的东西。”
    他稍稍吸了口气:“那是一张‘书页’。”
    三岛由希轻眨了下眼睛,唇边的弧度也不动声色地加深了些。
    虽然她之前对这个人的身份也有过诸多的设想,不过这家伙居然就是直接掌握着关于“书”的详细信息的家伙——这实在算得上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
    大概是出于本能的求生欲,巴兰蒂亚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关于“书”的情况全部原原本本地说给了三岛由希,包括库洛洛所推断出的,被夺走的“书页”大概率在欧洲的谍报组织“钟塔侍从”的手里这件事情。
    “这样啊。”三岛由希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如果是钟塔侍从的话,可能稍微有点难办。毕竟那是赫尔岑也没能弄清楚的组织。”
    “不过没关系,既然弄清楚了目标的话,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接下来就是先扩张自己的力量吧。你姑且可以先算作是其中之一。”三岛由希轻轻摸了摸下巴:“当然,这样显然还不够。”
    “看来只能先找一些拥有差不多目标的家伙合作一下了啊。比如说港口黑手党或者……死屋之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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