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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阿浅又怎么会与我在一起?”
顾言风凑到方子杰身侧,声音压得极低。
“你果然是装的,你到底什么目的?”
方子杰一把揪住顾言风的衣领,眸光冷厉,明明记得,为何又要假装失忆?
莫非,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只要知道,我不会伤害她即可。”
顾言风撂下了这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而方子杰看着逐步走远的他,愈发觉得自己不了解他了。
“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连我也不愿意说?”
方子杰叹了口气,便去挑出了自己要用的药材,开始捣药了。
待将药捣烂,方子杰才为慕意换了药,重新缠上纱布包扎,而后又去给同样挂了彩的杨慕席送药。
“这些药,你是从哪里来的?”
杨慕席闻着浓浓的药味,却是剑眉一皱,他可没看见方子杰出去过。
“顾训师早有安排,这房子,这药,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方子杰只道了这么一句,便转身走出了屋子。
都是顾言风的?
杨慕席面色愈发冷冽,这顾言风只是训师,手底下有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人已经很不一般了,竟还提前安排了这样隐蔽的地方,还备了药材……
这顾训师,到底是什么人?城府如此之深。
若是友倒还好,万一是敌人的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彼时,方子杰已然回到了慕意的房间,正坐在床边静静注视着昏迷着的她,幽幽道。
“你的仇,该不会到头来只是一场空谈吧?”
按着顾言风的性子,他若真恨慕意,将她当成了奸细,不可能明知她活着,还不动手对付她,更不会保护她的安危。
即便顾言风出言伤人,但方子杰与他自小相识,知道他这是在使激将法。
“好好养伤,你得好起来。”
方子杰轻抚上慕意的眉间,嗓音轻柔,“你可不能让我为你做出的这一切,全部白费。”
然而一连过去了三日,慕意却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
“怎么还没醒?”
茗鲛看着面上虽已经恢复了些血色,却久未转醒的慕意,着急地问道。
“已经三天了吗?不知道为什么还不醒,若是七天不醒,怕是就回天乏术了。”
方子杰声音有些沙哑,眼里也泛着红血丝,明显这几日都没有怎么休息。
“她现在能换地方吗?”
杨慕席说话间,目光却有意无意地从门外扫过身上扫过。
茗鲛闻言,秀眉紧皱着,慕意本就未醒,这时杨将军为何要提出换地方?
有点常识的都清楚,慕意这情况根本就无法转移,杨慕席身为将军,不可能不清楚。
“不行,本来就难醒,若是换了其他地方,一挪动伤口崩开,更是难醒。”
果然,方子杰担忧的看了一眼慕意的面色,摇头道。
“那我出去打探一下消息,万一要是塔罗尔这时候杀过来,那我们就是插翅也难逃了。”杨慕席沉声提议。
茗鲛这才放下心,原来将军是担心塔罗尔的人会追踪到这里。
“也好。”方子杰清了清嗓子,这才抬眸看向杨慕席,“杨将军要乔装一番,切勿被人看出来。”
“这是自然。”
杨慕席点点头,担忧的看了一眼还未醒来慕意,这才转身出去。
“将军,你受了伤,要不还是我去吧?”
茗鲛见他胳膊上还隐隐渗出了些血迹,便忍不住开口。
“你在这里照顾慕意就好,你若是遇上蛮人,就你的功夫,哪里敌得过?”
杨慕席回绝了她,便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不远处的顾言风静静看着杨慕席,他也只是瞥了对方一眼,连招呼也没打,回房简单乔装了几下,就出去了。
顾言风径直走到房内,紧盯着床边的方子杰,冷声问道,“杨慕席去哪?”
“你不知道?”
方子杰嗤笑一声,“一屋子不过几个人,都对你这般态度,你是不是该反省下自己?”
顾言风并未理会他的挖苦,只是这样静静看着他。
“他去打探打探塔罗尔的消息,以防被发现。”方子杰沉吟了片刻,才道。
“我看他不仅仅是打探消息这么简单吧?”
顾言风轻哼了一声,就径直走了出去。
这话听得茗鲛一头雾水的,她忍不住发问道,“他这什么意思?”
“他们前两日才大打出手,你觉得呢?”
方子杰唇角一勾,却是反问了这么一句。
“嘶!”
茗鲛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这男人间争风吃醋,也挺可怕的!
外边的顾言风绕到竹屋后边,做了个奇怪的手势,一个男人便从房顶上纵身一跃,稳稳当当的落了地单膝跪在他的面前,恭敬行礼。
“主子。”
顾言风也不看他,负手而立道。
“你去跟着杨慕席,一发现他有什么越矩之处,立刻回来告诉我。”
那人又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这时,杨慕席走到竹林间,竹子苍劲有力,直冲云天,但他却无暇关注这些。
瞧着四下无人,杨慕席便从袖中掏出一只白色的鸽子,顺了顺鸽子的毛,再次四周张望了一圈。
“靠你了。”
只是鸽子没飞出去没多久,就被一支箭射了下来。
男人把鸽子脚上的信拆了下来,将鸽子尸体处理之后,便将新交给了顾言风过目。
顾言风看了一眼,轻笑道。
“调查我?呵,想跟我玩把戏,就凭他?也太自不量力了!”
“再换一只鸽子,给他放回去吧,这个不用管。”顾言风吩咐了一句。
男人点头示意领命,便无声退下了。
“水……”
“给我水。”
屋内,慕意总算是醒了。
方子杰悬着的心可算是落了下来,连忙递上来一杯水,把刚刚转醒的慕意扶起来。
慕意正要抢,就见方子杰避开了她的手。
“你现在刚醒,几天滴水未进也没吃东西,不能这么着急。”
说完,方子杰便拿出一个小汤匙,舀了一口递到了她唇边。
慕意虽然不喜欢被人这般伺候,但昏迷了几日,眼下才刚醒,哪里还有力气反抗,只得等着他一口一口的喂。
等她喝完一杯水之后,方子杰又拿了些干粮递过来。
因为不能生火,以免烟雾显露了踪迹,便只能吃些冷食。
慕意饥肠辘辘的,很想狼吞虎咽一次,可在方子杰的一再要求下,也只得被迫一小口一小口的吃。
待她缓和了好一阵,方子杰才不再限制她,把水壶放到她面前。
慕意抱起水壶便喝了起来,喝得太急的她猛地一阵咳嗽,呛得连刚吃的干粮都喷了出来。
“急什么,又没人与你抢。”
方子杰低笑着轻拍她的肩,为她顺气,一边拿出了帕子,轻轻替她擦拭嘴角的干粮残渣。
听到声音,顾言风连忙推开门,箭步冲了进来,未曾想见到如此暧昧的一幕。
顾言风不由皱了皱眉,心里酸酸涩涩的,他推门的动作太急,声音一大,刚赶回来的杨慕席也急忙冲了进来。
“慕意,你终于醒了!方子杰照顾你照顾的自己都快躺那儿了。”
慕意听到茗鲛的话,才把目光从水壶和干粮上移到方子杰身上。
方子杰穿着的还是几日前的衣服,眼圈已经有着重重的乌青,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方子杰许是是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形象,连忙拿袖子遮住自己的脸,站起来转身出去,边走边用沙哑的声音说。
“你们继续聊,我先去洗漱一番。”
“谢谢你,子杰。”
慕意看着匆匆出去的他,忍不住出声道。
若非是方子杰,只怕自己早已经死在了大齐的牢房里。
杨慕席三两步走到床边,坐在方子杰刚刚坐的地方,柔声道。
“慕意,你好好休息,这才是不枉费他……”
“慕意!”
顾言风冷冷打断他,“别忘了军令状,那可是你自己立下的!”
杨慕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愠怒地转过身,紧盯着那边的他。
“顾言风,你是不是有病?慕意才刚醒,你就说这些?”
“哦?”
顾言风唇角轻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微微挑起的剑眉,看得慕意愈发觉得刺眼。
“莫非,当日你不过是红口白牙,说来过过瘾?”
慕意正要开口,只是这话还未出,便是接连咳嗽了好几声,一股腥甜涌喉间。
本想硬生生咽下去的她,最终却是没能忍住,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才稍稍停下了咳嗽。
慕意自嘲一笑,咬牙道:“我慕意,一定说到做到!”
“慕意,你疯了?你的伤还没好!”
杨慕席心疼地低吼,她不要命了?
“我的伤?我若是太过在意自己的伤,怕是旁人又要觉得我矫情。”
慕意话中的这个旁人说的是谁,几人心知肚明。
“怎么,如今你要说我刻薄了?当日可是你自己立的誓,如今……”
“我必然做到!”
慕意字字铿锵,不仅做到,她还会让顾言风好好看着,看看她究竟是怎样手刃那塔罗尔首级的!
“好,我拭目以待!”
慕意正要起身,换好衣服的方子杰走进,一见她如此,便立马将她身子按了下去,怒道。
“你不要命了?”
“怎么不要?放心吧。”
对着照顾自己多日的方子杰,慕意才堪堪露了个笑脸。
“你的伤势如何我最清楚,你若是执意如此,怕是会伤了根基!”
方子杰气得面色铁青,这女人为何始终这么倔强!
当年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习武之人,最怕的便是“伤根基”这三个字。
方子杰以为自己搬出这个理由,慕意必然不会再一意孤行。